书城古代言情倾世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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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请你,好好活着

第70章 请你,好好活着

愁肠未断酒无味,殇意涌来,泪始坠。

皎色清淡,将两抹身影围绕在一层薄薄的银辉里。斜眸看着濮阳瑾线条分明的轮廓,夜色下,危险且柔和。

他似乎要将自己的手腕捏碎方罢,楚清清蹙眉忍痛,酒意又猛然上来,奋力挣开濮阳瑾的捏制,跑到一边大吐起来,顿感浑身没有一处不在抽颤难受。

濮阳瑾看着这样的楚清清,胸口让愤慨与怒火交织着燃烧,有个声音一遍又一遍的跟他说:走了,不要管她,她要死就让她死在这儿算了。可是,他的身体受了心的控制,他做不到,做不到。如果可以,他决不会在接到楚清清失踪却出现在云王府的消息后,不安的在东宫里等待她会回来。

濮阳洵玩的什么把戏他又岂会不知?可明知道这样的举动会为以后招来无数祸端,他还是经不得内心的忐忑和恐惧来了,来亲自将楚清清带离。如果他不来,濮阳洵决不会开口放她离开。他知道自从上次与皇叔闹的那件事情后,他开始对楚清清有了兴趣,而这些兴趣又与皇叔对楚清清的青睐不同,身为一个男人,且是对楚清清有了不该有的念头的男人,他深刻的认识到那份不同原因何在。

他几次走到宫门口都折了回去,然终是败在不想让楚清清受到伤害的念头里。于是他来了,云王府的门房正恭候他的大驾。顺利的进入府中,却并未立即出现,而是在拱形门的一侧站了一会儿,他听到楚清清语气里的失落和伤感,听到她无声无息的难过逐渐将他裹紧,告诉他并非是他一厢情愿。

原来她和他一样,都走火入魔,违背了彼此的承诺与交易,对不该动心的人动了情。他喜悦中又是愤怒,更为命运这样的安排感到彷徨和无助。他不能爱楚清清,因为他只能带给她伤害。可是他今夜出现在云王府里,已证明了楚清清在他心里的位置,她的处境已经更危险了,此刻,也再轮不到他后悔。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想让全天下的人都耻笑你太子妃失仪吗?”

濮阳瑾抑忍暴怒的声音,如雷声般灌入楚清清的身躯。她心疼濮阳洵说他不够沉稳没出息,也懊恼他为什么要出现?她能控制对他的感情漫延,可今夜他却让她的控制失去效用,任由感情泛滥。“你来做什么,如果你不来,就不会有人知道当今太子妃在大街上如此失态。”

头一次见楚清清如此悲恸的垂泪,如果让她明了自己的心意,以后的悲恸再也无可避免。濮阳瑾纠结着,与内心的阻碍对抗着。终是伸手将她拉入怀里,她的满身酒气,让他也跟着醉了,两颗贴近的心都皆在瘾瘾作痛。

“你放开,我不要你扶,我不要你可怜。”楚清清痛哭着挣扎,伤心的叫喊,清静的大街,异常响亮。

濮阳瑾没有松手,而是将楚清清搂得更紧。楚清清抽泣着,挣扎的速度也缓了下来,哭着说:“你将我当棋子也好,你利用我也罢,我都不会在意。嫁给你非我本愿,却从未有过后悔,可是太子,我好辛苦,我真的好累,我只是个简单的小女人而已,现在却找不清自己的位置了,为什么我的命运要这样悲哀,我只想简简单单的活着,只想简简单单的陪在一个人身边,为什么寻常百姓可以做的事情,在我这里就变得如此困难,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我们没得选择。”

楚清清徒然咽住了声,他听见濮阳瑾语气里歉然与感情,她真是喝醉了,才会说出这么任性的话来。拽着他胸前的衣襟,楚清清轻声的说着:“对不起,我不该说这样的话来让你为难。”

为什么她要道歉?濮阳瑾松开手,拭着她眼角层出不穷的泪水,小小的湿度,却灼热着他的整颗心,“你要好好活着,我不允许你有任何危险,直到有一****可以完完全全的保护你,否则你决不可像今日这般放弃警惕。”

这是他最低限度的软话么?楚清清懂的,她明白一旦他们的感情流露出来将会带给彼此怎样的危险,他不可以爱她,而她也不能爱他。

“嗯。”从这一刻起,我会为你活着,为你做所有力所能及的事,那怕是放弃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濮阳瑾横抱着楚清清,在寂静的街途中迈步,月光将两抹身影拉得很长长。

“你为什么没有让人驾车过来?”

楚清清的头很晕,酒劲上来原来是这种滋味,迷迷糊糊的问着濮阳瑾,又迷迷糊糊的听着他说:“我不想驾车出来。”宫里的御马监是有制度的,这么晚了派出马车会招人怀疑。他是不用担心濮阳洵去告密,因为他不会那么无聊,可若是让东宫中某些有心得知楚清清大醉之事,一旦回禀萧后,楚清清逃不过一场处罚,有了尹湘鹤之事,萧后正想逮着楚清清出意外的机会好好的宣泄宣泄。

敲响楚府大门,已时半刻钟之后的事。月色清淡,犹如山间泓水。

管家禀明楚峰后,楚峰来不及整装只披了件外衣便迎了出来。见到太子怀时忍不住一怔,再见他中抱着醉得不醒人事的女儿时,楚峰心里真是又惊又怕,忙向濮阳瑾请安,“臣。”

“别废话了,太子妃的房间在哪儿?”濮阳瑾出声打断楚峰请安之举,步履朝一侧移去。

楚峰连忙吩咐管家带太子前去女儿的闺房,又吩咐下去准备解酒汤。

为她掖好衾被,解酒汤很快就上来了。楚峰又是担心又是徨恐的端在手里,此时他内心的疑问堆起来有座山那么高。为何女儿半夜三更会和太子在外面?为何喝醉酒的不是太子而是女儿?他们去那里喝的酒?又怎么醉成这样?……

濮阳瑾很不想看到楚峰,可见他老眼中为楚清清的担忧还是动了他一丝侧瘾,“她没事,只是多贪了几杯,把解酒汤拿下去吧,今夜让她好好的睡一觉。”

他是不是听错了,太子居然一次性跟他说了这么多话?楚峰惊诧之时,又迅速回过神来,道了声告退便出了房门。房门扣上后,楚峰并未立即离去,而是回眸盯着门棱缝,眼角的皱纹越发紧密,这才叹息着转身,黑夜掩映的回廊里,渡过一抹苍老孤单的独影。

她是醉了罢,濮阳瑾兀自揣测。饮了那么多酒,也奇怪竟未在遇到自己前醉倒,难道真是心无一物,酒若水么?又念及楚清清性子,若非她本愿,濮阳洵又有何耐能让她就犯饮醉?

笃——笃——笃——三更已至,此刻正值拂晓前夜色遂深之时,然而破入屋内的月光,却零零洒洒的碎了一地。熄了风灯,仍能借助月色细赏楚清清精细优美的腮庞。她真的很瘦弱,可这副瘦弱的身躯里却住着一个倔强的灵魂。一忆及先前在云王府中,见到那一袭伤意颓然的背影,心便跟着一点一点的抽痛。

为何他如今还那么弱?为何连自己在意的女人都无力保护?为何要低声下气仰人鼻息?楚清清,原谅我的无能罢,我答应你,总有一日,我会给你全天下最美好的荣耀,你也要答应我,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