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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到底冲谁而去的

第77章 到底冲谁而去的

“筱筱死了吗?”

“回殿下,筱筱伤得不轻,袖英正在照顾她。”袖娟如实的应着,她见到筱筱身上的伤了,一想起便觉着浑身直颤。

脑海里浮现筱筱倒在血泊的一幕,那样竟还活着,她也真是命大,濮阳瑾想着。锦忠入来回禀,“殿下,罗统领在外候见,还有楚太傅来了,他说想见见太子妃。”

看来昨夜东宫的动静着实在了些了,传言也传得很快,“去告诉楚太傅,就说太子妃需要静养,不宜相见,还有吩咐下去,除了有本殿的口谕,谁也不得进入梧惠宫。”

“遵命。”

夜闯皇宫的犯人,一般都是由御林卫看押在大牢,待审讯清楚后一率格杀。可昨夜闯入东宫的犯人不同,太子虽未亲下令,罗贵亦已亲自将他看押起来,只是关押起来后的平静,让罗贵抑惑不已。

濮阳瑾带伤出现在地牢时,濮阳慕华已在那里了。看着浑身鞭伤晕死过去的刺客,濮阳瑾的目光骤然变得血腥起来。“他还是什么都不说?”

“哼。”濮阳慕华低嘲一声轻吟,华贵的步子走到刺客跟前,阴诡的笑道:“我看不是什么都不说,而是根本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在来的途中,罗贵已将大概的经过告诉他了。这刺客嘴硬得紧,任打仍抽,他亦救饶,就是道不出个所以然来。吩咐侍卫用水将他泼醒,濮阳瑾道:“皇叔,难道就没有半处破绽么?”

濮阳慕华没有直接作答,而是看着逐渐转醒的刺客阴阴的冷笑。那刺客的视线逐渐清醒后,恐惧的本能反应让他挣扎着身子后靠,身上才凝结的血痂又撕裂开来,“求求……你们……,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夜闯东宫行凶,本殿的威严难道如此令人轻看吗?”濮阳瑾冰冷的语气,犹如一条利鞭,狠狠的抽响在牢室里,惊得刺客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

“我已经……把知道的全……告诉王爷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刺客搭着脑袋,喘息着抬起头,再见到说话之人犀利的眸光时,浑身止不住的突起寒颤。那人不是说太子是个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的么?为什么他见到的太子煞寒过人,只一眼便令人胆寒心悚?

“为何没有在第一时间杀了太子妃?”

沉重的脚步声渐进,骇人的气势直逼得刺客不住后倾,他艰难的回答,“本来第一时间是可以杀了……太子妃的,可是蹲在桃树下的那……只大鸟突然站了起来,太子妃躬……身去抚摸它,本是刺入她心口的……飞箭便错过了时机,擦伤了她的手臂。”

孔雀的确是璠阳的灵鸟罢,否则不会一而再的救下楚清清的性命,在围场如此,在梧惠宫亦是如此。然,还是有些地方他没弄明白,“继续说。”

刺客看了一眼濮阳慕华,那抹不动声色的轻视冷笑更让他内心的压迫感顿添,他已经跟慕亲王交待了不下数次,此次仍逃不开再交待一次的命运,于是尽快开口,他还不想死,“是不是我继续说了,你就会放了我?”

他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濮阳瑾逼视着他的眼睛,沉沉的气势仿佛这牢室中是数九寒天。

刺客急促的喘息,恐惧的脸几近扭曲在一块儿,急忙开口,他害怕下一瞬间就会失了性命,“太子妃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我们本想着用一只箭就能解决,没想到她的宫里有个会武功的宫侍,我们兄弟迫不得已才要现身。”

“是谁让你们去行刺太子妃的?”以为是误闯,就若头一回梧惠宫遭陷害一样,没料到真是冲楚清清去的。之所以会有此一问,原因是如果是那人所为,这会子这刺客早就一命呜呼,那还有命让他审?且宫里太太平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竟太平得不可思议,这不符合常理,太诡异令人难揣。

那太子的语气冷箭似的迸出血色不济的唇,刺客的惊恐已让他的承受能力倍受考验,有那么瞬间,觉得求生不容易,求死更难,“我们兄弟本来也不想夜闯皇宫的,可是有人花了五千两银子买我们兄弟干活,他还给了张东宫的地形图,告诉我们什么时候侍卫会巡逻而过,可是那个花钱的人一直是朦着面沉着声,我根本就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昨夜楚清清遭遇危险那幕又清晰的在他脑海中滑过,当赶到时正巧看到筱筱倒地,楚清清怒不可泄的朝那行凶的黑衣人扑去,可那刺客却轻盈的躲开,似乎在戏耍楚清清自不量力一般,“你们到底是想杀本殿还是杀太子妃?”

“太……太子妃。”刺客断续的说着,惊恐的眼中流露的犹豫之色毫无掩饰。

“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本殿提醒你,既然你们是被人花钱授教入宫行刺,若是不能全身而退,一旦被掳,尔等的性命只在本殿的一念之间,难道你们还以为出银子的人会大发慈悲前来搭救么?”

“如果你答应放我性命,我就说。”刺客讨价还价,为他的性命做着最后挣扎。

濮阳瑾阴冷的眸色一敛,唇角浅勾的邪佞不禁让牢室的空气骤寒而降,“好,本殿答应你。”

刺客摒着脆弱的呼吸听到答案,立即沉沉的松了口气,喘息间,不曾见到濮阳瑾眼中闪过一瞬狡黠,他说:“那人说让我们找准时间拖延,最好能将太子牵涉在其中,能拖多久就多久。”他们本来不想听从吩咐,拿了银子办完事就想撤,没想到头一箭没将太子妃杀死,还冒出个武功历害的宫侍,太子是招来了,可那人没告诉过他太子也很能打呀。这太子说得对,那人根本就没想让他们活着离开。

果然如此,濮阳瑾心底释然,轮廓也逐渐平复下来,不带情绪的摇身离开。在离开牢门的瞬间,他听到刺客的最后一声哀鸣:“太子答应过不杀……啊……”

牢门外的假山映着花影绰绰,几笼翠竹婆婆裟裟,有风掠过,婉如阖眉之人无声长叹。

“他见到她了吗?”问着身后随来之人,濮阳瑾轻轻开口。

“哼。”濮阳慕华叹息着与之并肩,眸光定在那枝竹花上,心中思及竹子开花必死,口中却说:“你离开了,罗贵离开了,那就一瞬间,也会给人造就卿卿我我的机会。”

“虽然先前得到消息,可我一直怀疑他是否真有那么大胆,敢孤身前来璠阳见她一面。”濮阳瑾的话携了些许自嘲意识,嘲弄自己的无知,嘲弄自己低估他人心思。

濮阳慕华却道:“他来璠阳,可不见得只为见她一面。不过他既是隐瞒行踪而来,此番也不会轻易现身,更不可能会在璠阳逗留太久,不过只要她在你手里,料想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偶尔想想,儿女情长还是有可取之处的,然这可取之处用在濮阳瑾身上,倒是有些令人反感。

“皇叔知道他来璠阳之事,也该知道太子妃被困入云王府的事情罢。”

听着濮阳瑾薄冷的语气,濮阳慕华沉默了好一会儿方开口,“知道又如何,她会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