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柴房潮湿,她的皮肤开始溃烂,浑身骚痒难止。
怎么办呢?
她从小到大除了学医,还跟着家人学做人,根本就不可能去偷东西。
她不可能承认自己是个贼的,坚决不可能。
“娘,我没有偷东西,我是不会去承认,更不会道歉的,若是真的承认了,娘以后在府上就抬不起头来做人了,玉儿也会一样抬不起头来。”苏浅说着说着还哭了。
她一直以为,她将来会成为像妈妈一样有名的产科医生,每天迎接新生命出生,对她来说,便是每天最有意义的事情。
然而,眨眼之间,一切都变了。
她不仅被怪物,她却沦为一名小丫环,还成了一名窃贼,命运跟她开的这个玩笑,是不是有点大了呢?
“可是,娘看着你这样受苦,娘心里难受啊。”刘三娘一边哭一边喂她野菜粥。
“娘,大夫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哪里得罪她了?我实在是不明白。”苏浅一边吃着像猪食的野菜粥,一边问娘。
再难吃的东西,她也要吃,因为她不想就此失去性命,古话有云,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
刘三娘停止手中的动作,用责怪的眼神望着苏浅:“玉儿,你跟默公子不是一路人,以后不要再跟他牵扯不清了。”
“娘,您这是什么意思?”苏浅更不不解了。
她看着娘,感受着娘眼中的悲伤与无奈,越发觉得自己是个不孝女,是她害娘跟她一起受罪的。
只是,那个默公子是何许人物,她不认识他呀。
今天府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见他露半个毛出来。
到底默公子是个怎样的人?
这一刻,她对娘嘴里的那个默公子充满好奇。
同时,又想到了花船上的那个怪物公孙白。
她记得,公孙白提起过这样一个名字,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
刘三娘舀了一勺粥后道:“娘都看出来你喜欢默公子,默公子也喜欢你,大夫人能看不出来吗?而且,默公子给你写的信,都在大夫人手上呢。”
苏浅听到这里,顿时恍然大悟。
一切都是爱情惹的祸。
苏玉儿是女奴,公孙默是府上公子,她们之间的身份有天壤之别,这在古代是得不到父母的祝福的。
大夫人想方设法折磨她,只是想让她对公孙默死心。
这种情节,跟电视剧里演的几乎一样,怎么就硬是让她难摊上了呢?
“娘,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喜欢默公子了。”苏浅急于向娘保证。
刘三娘怔住,停止动作,疑惑地看着女儿:“真的能做到吗?”
苏浅点头:“娘,女儿向您保住,以后见到默公子,就绕道而行。”
刘三娘喜极而泣,连连点头:“嗯,这才是我的乖女儿啊。”
刘三娘又接着交待苏浅:“玉儿,尽管娘交待你无数次,但娘还是要继续交待,大夫人不喜欢的,我们就不能做,做人要知恩图报,若是没有大夫人和老爷,娘早就死了,你也活不到今天的。”
刘三娘老泪纵横,悲伤致极。
“娘,我知道了。”苏浅乖巧应道,不愿意看到娘继续伤心难过。
娘给她喂完粥,便收拾着起身要离开,刚转身,便听到外面人人传音。
“大夫人到!”
苏浅一听,便是王小江的声音。
王小江那个混蛋,存心害她,她非好好修理他不可。
话音刚落地,只见穿着红色长袍气势汹汹的大夫人便进来了。
大夫人的到来,将这座阴暗潮湿的柴房映照得鲜红,倒是增添不少喜气。
见到大夫人,苏浅头也没有抬一下,只是随意地瞄了她一眼。
不管这个老女人穿的再隆重,再奢华,都掩饰不了她内心的恶毒与肮脏。
“玉儿——”刘三娘见状,急忙提醒苏浅。
苏浅看了看娘,不情愿地从柴垛上爬起来,跪到大夫人脚下唤了一声:“大夫人好。”
“苏玉儿,你想清楚了吗?是愿意承认你偷了东西,还是愿意继续呆在这里?”大夫人阴阳怪气地道。
苏浅猛然抬头,双眸泛着怒意,一字一顿道:“大夫人,戒指,真的,不是我偷的。”
大夫人这是想给她冠上这个恶名后,好让默公子对她死心吗?
“看来你还没有想明白,那就继续呆在这里想清楚吧?”扔下这句话,大夫人便要离开。
苏浅这一刻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从柴垛上拔地而起,冲过去,将大夫人拦下。
多天不见阳光,也吃的不好,身体非常虚弱,站了半天才站稳。
“你要干什么?胆敢对大夫人无礼?”尖脸猴腮的王小江冲过去,企图拦住她,却被大夫人伸手拦住,示意他退下。
王小江听话地退下。
“大夫人,以后,我不会再缠着默公子了,我请求你放过我,更何况,戒指真的不是我偷的。”苏浅的目光尽管充满坚定,但是语气,却软乎了好多。
这么做,只是为了苏玉儿的娘,这个善良又软弱的妇人。
大夫人先是表情一愣,很快变成了愤怒,只见她长臂一挥,直接将苏浅推倒在了柴垛里。
苏浅想爬起来,大夫人却一脚踩住她的肩膀,使她动弹不得。
她将腰慢慢弯下去,双眸渐渐眯缝起来,愤怒地喝道:“苏玉儿,本夫人发现,你还真是厚脸皮啊,你身为一个奴婢,你有什么资格喜欢我儿子?”
苏浅的肩膀好痛,后背更痛,在疼痛的驱使下,一股愤怒的火焰直冲脑门,熊熊燃烧着。
然而,不容苏浅开口,刘三娘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大夫人,求求您放过玉儿吧,玉儿已经十多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您这样对她,她会死的……”
“那她就去死好了。”大夫人听了刘三娘的话,不仅没有同情,反而加大脚上的力气。
刘三娘听了大夫人的话,立马瘫坐到地上,一句话也说不话来,只是脸上不停地淌着眼泪水……
“说,戒指是不是你偷的?”大夫人怒声喝道。
“我没有偷。”苏浅忍住心中剧痛。
“你这个贱婢,不是你,又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