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老板进了屋里,见他打开橱锁,小心翼翼地从中捧出了一只巴掌大的盒子,打开来一看,却是一尊色泽晦暗的小佛。
田恬一见眼就亮了:“这个东西?”
老板得意地微笑:“您看,您是明白人,一般俗客商贩,我也不拿给他们看。”
白书清毕竟在这方面没下过什么功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田恬深吸了口气问老板:“东西虽然是好东西,但能看出好来的怕也少,你开个价,我听得合适,就拿走。”
老板也没迟疑:“不二价,一千两,公子既然看得上它,自然也知道我要的这个价高不高。”
田恬呆了半晌:“一千两,倒也算得上实在——”
老板说:“是嘛,我只看公子喜欢,才卖您个人情。”
田恬却笑了笑:“算了,叨扰你。”
拉着白书清想走,老板不禁啐了一声:“这怎么说的,看了半天,却不买了。”
白书清知道他是缺钱,一千两不是个小数目,但对白书清来说,却也算不得什么,挣脱了田恬的手说:“老板,这东西,替我们包起来吧。”
老板笑着应道:“我就说嘛,这样好的东西,怎么舍得错过。”
田恬有些急了:“白兄,这……我……”
白书清一笑:“这东西我也喜欢,田兄既然不想要了,就让给我如何?”
田恬怔了一下,哦了一声说:“这样啊——”神色间却颇有些遗憾。
白书清接过那精美的盒子,拉着田恬出了门,他却有些打不起精神来。
白书清歪着头看了他说:“说实话吧,田兄,我对古董并不十分在行,这东西到底好在哪里,还要请教你。”
田恬笑了笑说:“白兄知道一种叫黄石的奇石吗?”
白书清点了点头说:“听说是极贵重的。”
“是。”田恬说道:“要贵过黄金的价格数倍,最奇的是,这种石头坚硬如刚,普通刀器根本伤不了它,这尊小佛贵便贵在了这里,你说这么精细的做工。雕玉石瓷器也就算了,雕黄石,真不知是怎么做出来的。”
白书清恍然大悟:“田兄果然是个中行家。”
田恬低着头不应声,忽然觉得手心一沉,抬头一看,白书清却冲他笑了:“正所谓宝剑赠英雄,如此奇物,跟着我也是糟蹋,倒不如让它跟了田兄这样的明白人。”
田恬大惊:“这怎么使得,白兄,我……”
白书清郑重地压了他的手:“田兄,我对你的人品十分仰慕,这点东西,也不成敬意,只当你我兄弟的见面礼就是。”
田恬却还是摇头:“这样贵重的见面礼,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收。”
白书清微笑:“你要是不收,跟了我这个俗人,它也不会开心,倒不如投了一池清水干净。”
他作势要丢,田恬吓得急忙护住:“白兄,慢着,白兄,你的心意我领了,这样一份大礼,我要怎么谢你才好。”
白书清一笑:“说这么见外的话,我却要不理你了。”
田恬这才收了手,万分爱惜地抱着那个盒子,他本就生得有几分孩子气,做出这样的动作,更显得可爱。
白书清看着他,不禁笑了出来:“你看你,明明喜欢得不得了,还要跟我推让。”
田恬正了颜色:“我与白兄君子之交,此心昭昭堪比明月,不想沾染了一分一毫的俗气。”
白书清听得肃然起敬:“田兄的为人真是令人敬佩,相较之下,我真是个俗人了。”
田恬笑起来:“白兄这话可说得不对,你眼望望这街上,泱泱人众,哪一个有白兄这样不凡的仪表。”
白书清摇头:“不过一副臭皮囊而已。”
田恬笑着说道:“正所谓相由心生,那鸡鸣狗盗之辈,哪个不是獐头鼠目的,白兄人品端正,相貌非凡,才能自里而外透出这奇清之气。”
白书清俊秀的脸容微微泛红:“田兄太过奖了。”
两个人边走边说笑,到了闹市正中,忽然听得前面一阵喧闹,抬眼一看,三层高的酒楼上,大刀阔斧地坐了一个黑衣少女,一手执着酒壶,另一只手中剑光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