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落在他手里么?”
“倒也……”白书清想起那块木牌,语气就是一窒。
“那就快点去追,那人手快心又黑,立时就能找到买主,那时你就算揪住了他往死里打,东西也找不回来了。”
白书清只觉得心里乱轰轰的:“姑娘,你……你是说笑话吧,我看他,是个正经人的样子,而且也帮了我不少忙。”
“他要不像正经人的样子,你会信他吗?”那人微垂了眼帘,“我看你也像个聪明人的样子,怎么就这么笨,可见外表这种东西,根本是拿来骗人的。”
白书清一时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那人。
那人淡淡说:“你爱信不信,我不跟你说了,别扰着我睡觉!”
白书清看她转过身去,苦笑了一声说:“姑娘,你指点我一下,天下这么大,让我到哪里去找?”
那人许久没有说话,白书清几乎以为她是不想理他了,却忽然听到她轻声说:“从这儿往东一百多里,有个月下镇,镇上有个叫常勾人的家伙,与他交往很密切,专收他的赃物,你去找他或许就能碰到。”
白书清拱拱手:“多谢姑娘了。”
“你也不用谢我,替我带句话给他就好。”
“什么话?姑娘请讲。”
“你告诉他,别以为我真的不敢要他的脑袋,快让他把那件东西还回来!”
白书清心头恍然,原来大家不过同是天涯沦落人,怪不得田恬那样笃定地跟他说,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冷七小姐一定会追过来。
白书清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道了一声谢,纵身就跃出了冷家堡。他脚程极快,加紧了赶路,还不到傍晚时候,就赶到了月下镇。随手拽过来个行人一问,那人就笑了:“你问常勾人哪,那可是个吸血鬼,难道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要卖给他?”
白书清苦笑:“哪里是,是我的东西被卖给了他。”
那人哦了一声,向南一指:“最大那栋宅子就是他家的,你去寻寻看。”
白书清按那人所指寻到了房门前,知道这都不是什么正经门户,寻常的门路怕是见不到,也不让人通报,纵身就跃进了院墙里。揪住个小丫头问了几句,说是老爷正在房里跟人谈生意呢。
白书清抄小路摸过去,蹲到窗下一看,坐在一个长脸汉子对面的人,可不就是田恬。
听他笑语盈盈地说:“老兄,你那点伎俩瞒不过我,你说这东西不值钱,偏又要得这么心切,也好,我不卖了,拿回家去当劈柴。”
常勾人听了忙笑:“好好好,田兄弟,你说怎样就怎样,不就是八千两银子么,我老常出得起。”
田恬眼珠一转:“八千两?老常你昏头了吧?八千两我做你的买主!是一万八千两!你岁数大了,难怪耳朵也听不清。”
那常勾人直直地瞪了他许久,猛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姓田的,你敢拿老子当猴耍!”
田恬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手:“别急别急,老常,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勒死了我,你又到哪里去找这么多的好东西!”
常勾人手指一松,恨恨地骂他:“你是千年的狐狸成了精,我勒死你也不过是为民除害!”
田恬一拱手:“你我彼此彼此,谁也不要妒恨谁,是祸害才要遗千年,我们要争取活他个千秋万代,可不要窝里反。”
常勾人被他说得脾气全无,眼见他把那块木牌揣进了怀里,就有些急了:“好,我依你我依你,一万八千两,可不能再反悔了。”
田恬却不松手,神色古怪地看着那木牌:“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老常,你老实告诉我,我既卖给了你,自然会跟你抢。”
常勾人笑着掰开他的手指,硬从他手里抢过来:“这可是天底下坏事做绝的恶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只不过,要物尽所用,你拿着也没什么意思。”
田恬对江湖中的掌故并不太明了,想了一想,也就把手松开了。
白书清看得心急,一扒窗栏,跃入了屋中:“田恬,你骗得我好苦!”
田恬端着茶碗,看他打上门来了,也一点都不惊慌,笑眯眯地抬了眼皮:“我说白兄,你怎么才来,我可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