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吗?"她沉声道,嘴角抽搐着,强忍着爆笑的冲动,端水给他漱了口,把他揽在怀里为他擦脸。
"没有了,我想到再告诉你!"小包突然有种翻身做主人的自豪感,刚想大笑三声,瞥到床上那摊血迹,头一阵发昏,眼眶红了红,拽着她的手嗫嚅道:"你不能怪我,是你先抱我的!"
"我知道!"欢喜怎么不知道他的心思,暗咒一句,"怎么喜欢上这么个活祖宗!"老着脸皮道:"你这两天是不是都偷懒没练功,呆会我陪你一起练。"
果然,此话一出,那灿烂的笑脸阴沉下来,小包嘴巴瘪了瘪,拽着她的手往床上拖,拖了半天没拖动,憋得满脸通红,脸上薄汗蒸腾。她无可奈何,只好乖乖地坐在床上,小包总算比她高了,用力挺起胸膛,一字一顿道:"我就长这样了,你不能嫌弃我!"他到底有些自觉对不住她,说着说着连头都塞进狐裘里。
她突然有种错觉,她像是一眼干涸的泉水中的最后一尾鱼,因为他的滋润疼痛不已,却重新活了过来。她不禁微笑着闭上眼睛,回味着那相拥的快乐,突然很期待能和他走到永远。
"你不要动,我马上来!"想起她多年的照顾,他突然想为她做些什么,端着水盆就往外跑。一会,老顾的大嗓门震耳欲聋,"包大人,您怎么亲自动手呢,小的来就好……"
"我高兴!"那脆生生的声音似乎有点恼火,她暗笑不已,连忙起身,门被人一脚踢开,两扇门页摇晃着,小包端着水跌跌撞撞进来,把水往架子上一放,把水擦了擦就扑上来把她往床上按,她再也忍不住了,微笑着把他揽进怀里,深深把脸埋进他颈窝。
良久,小包红着脸推开她,绞了帕子学着她的样子为她擦脸,又慌手慌脚给他套上棉袍,套上后仍觉得不够,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她刚刚自己整理好衣服,他抱着一件大大的红色狐裘跑来,笨拙地要为她穿上,她哭笑不得,抢过狐裘丢到床上,把他拦腰抱了出去,小包眉头一拧,又想闹别扭,被她一眼瞪去所有力气。
他从小不离病榻,一个游方高僧发现他先天失养,百病缠身,只怕会早夭,便教他一套强身健体的《易筋经》,可惜这小家伙偷懒很有一套,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欢喜本来在父母教导下就有深厚根基,学了这少林绝学后,内力又平添几分。
"包大人,练功了!"见小包脚一落地就往厨房跑,她冷冷说了一句。小包立刻收住脚步,怯生生看了她一眼,回到院中站好,嘟哝道:"我自己练就行,你在旁边休息!"
小包立在院中摆好姿势,《易筋经》第一式是"韦驮献杵",见他一双贼亮的眼睛不住往自己身上瞟,她瞪了他一眼,念道:"立身期正直,环拱手当胸。气定神皆敛,心澄貌亦恭。"小包收敛笑容,瘪着嘴嘟哝:"肉包子肉包子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肉包子肉包子肉包子……打狗……"
欢喜脑门上青筋直跳,霍地站起来,拂袖而去。
"你答应我什么!"小包顿感大事不妙,摆出泼皮气势,果然,欢喜停下脚步,满脸无奈地回头,他嘿嘿一笑,刚想蹦过去撒个欢,却听她阴森森说了句,"练功!"
他一张脸扭曲成苦瓜,到底不敢再放肆,规规矩矩地开始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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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衙门十分清静,没人丢鸡也没人丢牛羊,正逢太平盛世,百姓丰衣足食,偷鸡摸狗做强盗的的本来就少,加上包不平任司隶大夫时定下许多不成文的规矩,条条利于百姓,包不平任职时,京畿地区几十个县全部没有积案,鸡鸣狗盗之徒惧其威名,皆流窜在外,从不敢在他眼皮底下作乱,是以京畿地区成了全国最太平之地,有"路不拾遗,门不闭户"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