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你当真就半点记不得了吗?”轩辕御天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醇香的酒味,透过他完美的唇瓣,飘散开来,让躺在床上的慕容初静微皱了皱眉,似乎因着这酒气,有些不舒服了!
“呵,不记得也好!”轩辕御天轻叹了口气,不记得总比记得好,当初也不曾愉快相处,如今也是这般尴尬的境地,又何必记得过去的事!
又是饮了口酒,却看到慕容初静难受的掀开了被子,见他脸颊烫的厉害,比涂了胭脂,还要艳上几分,嘴唇却是干裂着。
“该死的,叫一个大夫也要这么久!”轩辕御天有些烦躁的抱怨,又靠近了慕容初静几分,有些尴尬的替他将掀开的被子盖上。凉薄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慕容初静发烫的脸颊,慕容初静似乎很是受用,不由自主的靠近了轩辕御天的手,还轻轻的磨忖了一下,让轩辕御天一时之间,不知该拿开,还是待在原地?
只是,慕容初静身上的温度,比自己料想的还要高!
轩辕御天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做,手却是比大脑快了一步,早已自动的贴上了慕容初静滚烫的脸颊,那冰凉的指尖,让慕容初静原本紧皱的眉头,微微的有些放松。
好舒服!
好舒服的感觉!
像是伏夏的一道冰凉的清泉,让慕容初静就算意识昏迷,也不由自主的不想要放开。原本乖乖的放在两侧的手,也伸了出来,抓住了紧贴在她脸上的那只冰冷的手。干裂的嘴唇,轻嘘了口气。
轩辕御天倒吸了口冷气,自己好似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般,身子竟是怪异的起了感觉。
他是男子,是个和自己一样的男子!
轩辕御天脑子里挣扎的提醒自己,身子却是在不由自主的靠近,碰着慕容初静的脸颊的手,慢慢的开始往下移,想要探索更多。
他想自己现在肯定是疯了,竟对一个男人做出这样的举动。
而床上的人,却是因为贪恋他身上的凉薄,而发出轻微的叹息。
那干裂的嘴唇里,轻轻的叹息声,听在轩辕御天的耳里,却好似有千百只虫子在挠着他一般,让他的心蠢蠢欲动。
他大概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难堪的一天,也会有这么难熬的一天。
一个男人,他竟然因为一个男人,而有些难以自控。
顶多,不过是一个长的还算有些姿色的男人。可到底是一个男人。也不是红颜那般的倾国之资,不过是一个小鬼。
心里是这样的想,可是人却还是慢慢弯下身子去,唇,不自禁的贴合上去……带着微微的颤抖……碰上那炽烈温软的唇……好舒服啊……好软好软……又没有女子的胭脂香气……只是带着自然的,淡淡的,处子味道……那是多么干净纯真的气息……好久,没有闻过这么让人陶醉的唇儿了……
舌头探进去,带着蜜糖一样的甜味儿……一边觉得禁忌,这是另一个男人的舌头,可是一边又觉得异常的兴奋……这张唇,真是甜,又乖,舌头轻轻卷着,任他肆意的吮吸品尝……
似只要他愿意,可以一直一直不停的亲吻下去……
慕容初静毫无所觉。
修长的手,忍不住轻轻抚向慕容初静的粉脸,如此的嫩白,怎么也看不出是个男孩子,手指抚过耳边,在圆润美好的耳朵上逗留了片时……软嫩滑柔的肤触让手指觉得很快活……
这男人怎么妖成这个样子,皮肤滑得胜过了女子……好似能吸住手指一样,片时都不想放开……
手指,慢慢的向下从颈侧摸到了肩膀,削小的身体,真的没有一处能看出是男人,妈的,这男人简直天生就是诱人冲破人伦禁忌的……好想好想……就这么一下子,就上了他!狠狠的欺负他,看他星眸里挂着求软服低的泪水,那一定是非常过瘾的事儿!
修长的手指,继续向下……向下……
瘦小坚窒的腰身,盈盈一握,带着高热体温,更让他觉得手指都被极度强烈的快感……慢慢融化了……
唇更是狂烈的吸吮着,让半昏迷的慕容初静也觉得迷茫和难受,他扭动着身体,发出无意识的轻呤,“嗯……”曼妙的长音,拖着无尽的尾腔,更勾得人心魂大动!
手指也慢慢靠近床上人儿的胸口……
“主子,大夫来了。”左贤轻敲了敲门,在门外说道。打断了这里的一厢春之梦!
轩辕御天“唰”的抬起头来,缩回了手,站直了身子,脸上竟是有些难以遮掩的,不知是因为尴尬,还是情动,而生出的一丝红晕。
床上的人儿粉润双唇微肿,好在身体齐整,勉强能解释高温所致!
轩辕御天定下心来,稍稍使了内力,让自己看上去如平常一般,才开口唤门外的人进来。
左贤带着宁大夫,从门外走了进来。宁大夫是这皇府最好的医师,据说他曾是江湖中一代名医,却因缘际会,躲进了六皇府,之后便一直为六皇府的主子轩辕御天效命。
宁大夫,一身素净的衣裳,背上背着行医常见的箱子,一小撮山羊胡子遮着他有些扁薄的嘴,他笑的一脸恭敬,进了房间,先向轩辕御天跪地请安,然后走到了慕容初静的床旁边,远远的看着这刚入府的新嫁娘,心里黯然,这主子到底心冷,连自己刚过门的媳妇都这般狠心。
望闻问切,行医者是必然过程,但山羊胡子宁大夫,只一眼便瞧出,这新嫁娘,不过是因着连日的挨饿,和潮湿寒冷的天气,而感染了风害,倒是没什么大碍,抓几幅药就可以了。
他到以为,主子又是怎样的折腾他的妃子了,左贤那小子,竟是急巴巴的拉着他就往这引凰阁赶。
“他,没什么大碍吧?”轩辕御天站在一边,眼里有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只是他隐藏的极好。连着语气也是平静的很,就像是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
胡大夫抬起了头,略微鞠躬,然后恭敬的回答,“回主子,婧夫人只是身子太虚,待小的抓几幅药,替婧夫人补补就好。”他只字不提别的事,在这皇府做事,首先该学会的便是多做事,少说话。主子的脾气,阴晴不定,这皇府里,从来没人敢大声的说话,除了主子的那个表妹,南琪郡主。(还记得吧,那个穿红衣的少女,曾和轩辕策见过一面呵呵!)
轩辕御天听着,稍稍的松了口气。只瞧了眼,仍旧昏迷的慕容初静,便闪身走出了房间。他怕在待在那里,自己又会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想法。
轩辕御天出了引凰阁,便向着旁边的怡红阁走去,那是他的王妃,怡筝郡主的别院,怡红也是他亲自给提的词,怡筝郡主,生平最爱海棠花,而这一个红字,正是暗喻了海棠开时的红花堪堪的的美景。
他们也曾夫妻和顺,却奈何因着这世间的权势,连着夫妻之间,也隔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轩辕御天借着月色,看着院子前面,那三个清冷的怡红阁,心里微微一叹,自己对这院子里的主人,似乎越做越过分了。
此刻,院子的主人,正一人独自在房间抚琴。弹的是一首卜算子,惜海棠:
尽是手成持,合得天饶借。风雨于花有底雠,著意相陵藉。
做暖逼教开,做冷催教谢。不负明年花下人,只负栽花者。
院子里,传出了怡筝郡主轻软的嗓音,那样温热的调子,一句一句的飘来,让轩辕御天刚刚有些混乱的心情,稍稍的平复了下来。
他伸手推开了院子外的大门,悄悄的向守夜的小厮打了招呼,便径直向着内院走去。
琴音轻缈,调子也似若有似无的暗叹。
以前,也曾听她多次弹奏,却不曾见得这曲子中,浓厚的悲伤和压抑。
是弹奏的人,音随心变,还是这曲子本就哀伤,而曾经的自己听不出。
不负明年花下人,只负栽花人。这院里的海棠,曾是自己陪着她种下,轩辕御天抬首望去,海棠只剩枯干的枝桠。
轩辕御天轻轻的摇头,扫去脑子里怪异的情绪。
他慢慢靠近了内院,纱窗里的人正轻巧的拨动着琴弦,那白皙而柔嫩的指尖,似在琴弦间起舞。
他忽然想起了,那一晚,他也曾这般站在别人的窗外,看那房间里的人。那个人,一脸的悠闲自得,手握书卷,明明看上去是一介书生,却是穿着女子的衣衫,三分妩媚,三分清丽,还有三分的闲散自得,和一分的运筹帷幄。
他那略带干燥的声音,轻吟,有朋之远方来,不亦说乎!
若是他也抚的是琴,不知该是如何的样子。
他一定不会弹这小女儿心事的曲子,定是弹那威震十足的将军令,声声战鼓激昂,将士们冲锋陷阵,不畏艰险。
他似乎可以看到,慕容初静弹这曲子时,脸上的傲气和才情。似乎,一伸手就可以触摸,他那与身居来的骄傲。
忽的,琴音停了下来,门里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叹息,然后有人起身,吹熄了那烛火,顿时整个院子,只剩下惨淡的月色,照在院子里的人身上,更是显得寂寥。
轩辕御天,如来时一般,安静的走了出去。他该是要讶异,为何看着别的女人,脑子里还是会闪现那个人的样子,自己怕真是疯了不成。
皇府很大,夜色笼罩的皇府,没了白日里的喧哗,显得有些意外的阴森。
轩辕御天早已遣退了身边的人,一个人踱步在皇府的花园里。他这里,不比御花园,花花草草经过了寒冬的考验,早已是剩下了光秃的枝桠,他一个人安静的走着,本因为自己奇怪的情绪,而想找个人发泄,如今却已没了这心思,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待着,什么都不要想。
怕是一想,那恼人的小鬼,又要跳出来,轻扰他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