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巅峰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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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蜀王(1)

如果要让我评选全国最享受安逸的省份的话,我一定会选择四川。

倒不是什么地域歧视,国人向有少不入川的说法,就是因为那个地方的人太安逸了,让人很容易不能自拔,所以才说,正在年轻力壮,需要干一番事业的年轻人们不应该入了川。

君不见,在四川许多地方的大街小巷间,总有此起彼伏的麻将声响成一片,竟蔚然成了一股风气。

此时的四川,麻将自然还没有出现。四川人口还没有经历过张献忠代表人民进行丧失人性的大屠杀,从而引发湖广填四川的人口大洗牌。但我想,任何一件事情的风行总会有它着生的土壤的,四川人贪图安逸,或许离不开那片土地的影响,但我曾经遭过来自四川的打工妹们,她们却是非常的勤奋。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确实是如此,但并不是说四川便不能去了,要不然,便不会有四川人的风俗文化同其它各省份的融合了。

蜀道之难,对于自湖广等地进入自然是很难,但对于来自北方的人们,他们经剑门入川的话,虽然很难,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同其它地方的联系,自然的是难上了许多。

因此之故,川王脱不花自从被忽必烈派驻四川,不几年,竟将这四川当作了独立王国经营了起来。

蒙古人的经营,自然是汉人的不幸。蒙古人在四川经营得风生水起,四川的百姓们可是吃尽了苦头。都说山高皇帝远,但在这片盆地间,那些蒙古贵族们一个个可都是皇帝的作派,穷苦的百姓们自是吃尽了各种苦头。

但是,身为小民的他们,也只能忍了,安逸的生活环境使他们不敢想象改变这一切的后果,因此,除了极少数人呼喝起几十个亲朋好友,钻入了山林,作那呼啸山林的生活之外,大部分人都开始习惯了这种被压迫被剥削的生活。只要日子过得下去,还是那句老话,人们不怕死,就怕不安逸。

但人们的忍耐总是有限度的。虽然四川的消息闭塞,但福建、江西等地折腾了几年的消息还是传到了有心人的耳朵。

认识的人都知道,彭禺真正是一个忠肝义胆、乐于助人、好打抱不平的汉子。虽然他的脾气臭点,但却有许多的人心甘情愿的服从他,愿意听命于他,甚至连这附近几个山寨的当家都得唤他一声彭哥。

只是许多并不知情的乡邻们很是纳闷,这彭禺整日里游手好闲,只和一帮小兄弟们饮酒吹牛,也不见他做些正当的营生,怎么就能有了钱去帮助别人。但乡邻们大多受了他的好处,官府又没有人来查,自然乐得个清静,不去理会了。

彭禺那些兄弟们却都知道,他们干的私盐买卖那可都是要杀头的营生。可彭禺不管这些。按他自己的话说,那些官盐卖的钱,还不是肥了那些狗官们,方便了他们好整日里饮酒作乐,欺凌弱小。倒不如兄弟们从中赚一笔,也可帮助一些可怜的乡亲们。众兄弟们多是贫苦人家出身,一想也对,因此更心死心踏地的跟着他干了起来。

这几天彭禺的心里堵得特别的慌。眼见着暴戾的蒙古士兵们如今变本加厉的欺负自己的乡亲们,而这些乡亲们除了一味的忍让,大气都不敢吭一声,此时,他是如此的无望和无助。他的内心,有一股莫名的愤怒想要发泄,却又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如今懒洋洋的坐在这马车上,望着成都街上一个个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百姓们,他的眼神不禁有些迷茫起来。

“车夫,停停,快,停停。”彭禺略一抬头,便看着前方一个人影倒在了地上。再定晴一看,只见前方一驾马车飞奔般疾驰而过,瞬间将一个身着大红锦衣的中年女子挂倒在了地上。车夫此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彭遇叫停的时候,他们的车子早已过了那中年女子倒地的地方。

“东家,你总是爱管这些闲事,遇上识好歹的还好说,大不了花点钱。要是遇上那些死搅蛮缠的,到时候给自己惹上一身麻烦,可就脱不了身了。”车夫忍不住埋怨道。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人总会有个不测的时候嘛。没有遇上自然算了,但既然让我们遇上了,怎么能撒手不管,将心比心,要是我们遇了难时,别人都这样不理我们,我们又是如何想的。”彭禺说着话,手脚并没有停,只一眨眼工夫,他便已跃下了马车,来到了那女子身边,轻声问道:“大嫂子,你没事吧,摔到了哪里没有?”

“哎哟,我这只腿只怕被撞断了。”中年女子此刻正双手抱着自己的右腿直哼哼,此时,彭禺可以看到她的头上已经冒出一冷汗,许是伤得不轻。

彭禺一看这神情,就有些急了,要是真的摔断了哪里,耽误了救治,这位大嫂还如此年轻,只怕就不好了。因此他只略一沉思,便立即一矮身子,架着那女子的胳膊,将她扶上了自己的马车。

“大兄弟,你可是好人哪。不象前面撞倒我的那些人,没有一点道德。老天保佑你,你会有报应的。”马车缓缓启动,中年女子虽然仍在叫痛,但没忘记了表达感谢。

“没有什么,也只举手之劳而己。”彭禺根本没听到女子说了什么,也只是随口答道。因为此时他的目光正在街上四处寻找。不多时,果然让他看到了一家医馆,一块三尺余长的幌子横挂在街头,上书“赵氏医馆”,彭禺不由分说,立即吩咐车夫将马车赶了上去。

彭禺又小心的扶着女子下了马,然后进了大堂。一个四十上下年纪,满脸儒雅之气的老年文士立即迎了上来,他只一抬眼,便看出了女子的不适,于是立即出言道:“轻点,先请这位女子这边坐好先,不要乱动,影响了救治。”将中年女子安排坐到了后房的一张躺椅上。

“是摔到了哪里,如今疼吗?”文士小声的问道。

“我的腿只怕是摔断了,哎哟,好疼啊。”中年女子此时似乎痛得更厉害了,竟有些嚎叫起来。

老年文士没有作声,只略一伸手捏了一下女子指着的脚踝部位,然后面无表情地说:“没有什么事的,只是骨头脱臼了而己,不要担心,我帮你把骨头复原,再上点止痛药就行了。”

中年女子仍在不住的哼哼,男士却突然一伸手在女子的脚踝部猛的一用力。女子吃痛不住,立即尖叫了起来。彭禺吓了一跳,连忙回头一看,只见女子头上仍在冒冷汗,但叫过了那一声之后,却是已不再叫疼了,神色间也好了一些。

“你这几天要少走动,老夫再让人帮你上点药,休息几天便好了。”老年文士吩咐几声便扔下中年女子,顾自忙去了。

大夫进了后院许久了都不见出来,彭禺闲得实在无聊,便在这大堂四周走动起来。谁知略一抬眼,便看到大堂正中一幅足有四尺余长,一尺半宽的横副,上面只写了八个字“但做好事,莫问前程。”下面有几行小字却是看不清楚了,纸已经有些微微泛黄了,竟似已经有了好些年头。

“哼,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彭禺不由轻蔑的暗自想道。

彭禺又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大夫不紧不慢的走出来,对着自己的助手交待了一番,脸上自是一副淡然飘逸之气,可彭遇等待了这许久,早已经有些不耐烦,然看着这大夫仍将自己视若无物,不由有些阴阳怪调地说:“老先生,我观你这堂中挂着一副这么大的字,不知是先生用来自勉的,还是劝勉世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