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巅峰大宋
3420600000174

第174章 蜀王(2)

“自然是偶作自勉而己。”大夫这副字在这堂中挂了已有经年,倒是少有人问起他,眼见这个五大三粗的彭禺问起,倒觉得诧异,不由又多说了几句,“别看这几个字简单则简单,这世人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得到呢。老夫亦是惭愧,虽时时自省一番,但自问自心,仍是离这种境界远着啊。”

彭禺听到老者的自嘲,倒象是掏心之话,不由收起了刚才的不屑之意,马上肃然起敬起来,这才施施然施了个大礼问道:“小子敢问老丈尊称?”

“老夫姓赵,贱名守诚也,不知这位壮士又如何称呼。”

“赵守城?”彭禺不由心中激愣了一下,脑海中猛的回想起前几天风传的几个人的名字,不由更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不由小心的问道,“不知老丈是否听过赵守业、赵守义等人的名字?”

老者的眼神中刹那间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愤恨:“这世上姓赵的人多了去了,老夫虽久居这医馆,却是一向不过问门外之事,那两人老夫虽听说过是出卖祖宗的败类,但老夫却知之不多,只是老夫惭愧,想不到我赵宗一族中竟也有如此不堪入流的败类。唉,如此不堪的人,壮士休也再提。”

老者越是这么说,彭禺越是觉得其中必有文章,登时心中便有了主张。

那受伤的中年女子经过大夫诊治,又上了药之后,不多时已经不再叫疼了,这里却嚷嚷着要马上回家。彭禺反正此事正闲,心想,做好人便做到底,送佛就要送到地,便差了车夫和随身小厮驾了马车将她送了回去,自己却特意留在了这医馆,心里想着要同这赵老夫子亲近亲近。

“不知这位女子是壮士何人?”赵守诚或已经看出了些门道,不由试探地问道。

“非亲非故,不过是路上偶遇的而己。”彭禺不由哑然失笑道。

“呵呵,倒看不出壮士也乃是古道热肠的人,倒是让老夫着了相了。老夫一向以‘但做好事,不问前程’自勉,想不到壮士才是在真正的身体力行啊,老夫惭愧了。”赵守诚不由也恭敬起来。

“哪里,哪里”,彭禺原本不过一无心之举,但如今让这赵守诚这么一说,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尴尬的四处张望,却又让他瞄见了堂中的右角中,正堆放着许多积满尘土的锦旗牌匾,近前一看,不由有些好奇的问,“想必这就是先生收受的这四乡八里的乡亲们的厚赞了,倒不知先生为何仍其放在这里生尘,为何不好好的悬挂,须知象先生这种人,可是甚喜欢这种东西的。”

“不过是左邻右舍听小小抬爱罢了,老夫受之有愧啊,心里想,要是挂了起来,不免让人以为老夫沽名钓誉了,可人家已经送上门来,要是却之不收,又恐拂了人家一片好意,也只好留在这里放着了。心里想,好歹也留着给子孙做个榜样,老夫行医,一不图名二不图利,至少得让这子孙后代们知道,哪怕得到了这这些百姓们的认可,亦是小小的成就啊。”

“唉,老先生这一辈子也算值了,帮助了乡邻,总算还有人记得。只可怜我那个义兄啊,一门心思的帮助别人,不想不但没落下什么好处,还要遭人陷害,那才是真正的令人唏嘘啊。”触景伤情,彭禺不由感叹道。

“哦?这世上竟有这种事情,却不知又是为何?”赵守诚也有些好奇了。

“想我那义兄,家中也颇有些田产,为人又非常热心,兼之心肠又软,见到有人遇难的时候总想帮助人家一把。他最大的功绩却不是别的,而是这二三十年来收留了上百个孤儿。这些孤儿们经我那义兄一番苦心养育,一旦成年了自然各自出门谋自己的活路了,自然有混得各有好坏。听说还有其中的一个居然抱上了蒙古人的大腿,做了这成都府的推官。听说这位恰好就姓官,我那义兄为了鼓励他一心向善,还给他取名叫天正,也是一片期望之心。谁知这天正一旦当了蒙古人的推官之后,不但没有一点正义之心,倒是满肚子的歪门邪道。”

“这官天正前年才入的这成都府,恰又遇上我这义兄数年来屡屡散财助人,家中又还有十几个没有成年的孤儿,一时竟有些入不敷出了,一听说自己的弟子做了成都的官,立即登喜滋滋的登门去求助。可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这官天正不但不予一点帮助,反而倒把一耙,指认我这义兄是冒认官亲的人,说我义兄编排的那些官天正幼年落难的事全部是我义务捏造的,损害了他作为一方父母官的清誉,这官天正又担心我那义兄和别人说出他当年流落街头,受我义兄相助的事,让他在蒙古人眼前没有了面子,居然伙同了官府,污蔑我义兄私通盗匪,居然在半夜里前来抓人。还好我这义兄早一步得到了消息,这才逃出一条性命,如今倒是真正的落草为寇了。”

“真有这种事情?这大千世界真是什么人都有啊,但天理昭彰,屡报不爽,想必这种恩将仇报的见利小人,折腾不了多久,定会遭到上天的惩罚的。”赵守诚虽然年近六旬,此时亦忍不住气愤起来。

“更可气的是,我这义年曾经收养过一个义女,将她养大成人便许了一个蒙古千户做小妾,原以为也是一桩小善事,却不想这个蒙古千户的小妾后来竟一口否认受过我义兄的帮助,说我这义兄只是贪恋她的美色才故意替自己邀功的,动机一点都不纯。这位女子,内心不但没有一点感激之心,反而如此的真倒黑白,你说气人不气。她也不想想,我那义兄家中娇妻美妾,皆是感情很好,除了那许久不曾见过猪味的蒙古人,又有谁看得上她那个矮冬瓜。”

“看样子令义兄倒真的是所遇非人了,一心做好事,却往往遇上这种人,真的是世道大变,人心不古啊。只是他都曾经帮助过上百人了,难道这些人都是恩将仇报的主吗?既如此,那这世道就真正的不可救药了。”

“也是尽然,我那义兄虽然救助的人多,但却多是贫苦百姓,他们大多数纵然有心帮助,也是无力啊。”彭禺叹气道。

“只是不知令义兄如此义薄云天,又该如何称呼,倒让老夫生了结交之心了。”

“不劳老先生动问,义兄周丛飞是也。”彭禺立即恭敬的回道。(在丛飞离开我们数年之后,再次真切的回念这位将毕生的精力的伟人,想必那位振振有词指认丛飞只是图谋她的美色的所谓女大学生,不知内心可否有小小的惭愧。在深圳这样一座冷漠的城里,又还有多少的年轻男女们还记得他呢,当然,我们也不能太奢求他们,当曾经受过丛飞帮助的人都已经选择遗忘了的话,其它那些只一心图谋谋利,一心想着花前月下的年轻男女们又怎会知道呢。只是不知道,是否真的有那么一个老天,惩罚一下那些恩将仇报的小人们)

“唉,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世道竟会堕落如此,教好人们都没有了活路,却让那些只会钻营取巧,厚颜无耻的人得了势,真正的没有天理啊。”老夫子这里竟然有些激动起来。

二人越说越气,越聊越投机,不经意间已到了天黑,老夫子正要命人掌灯时,却见彭禺的小厮急匆匆的奔了进来直嚷嚷:“大哥,不好了,不好了,那个女子一到府上就一口否认我们救助了她,反而污蔑是我们撞伤的她,如今已经将刘哥关了起来,大哥,你快去想办法救刘大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