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我只不依,凤姐姐又拿我与二哥哥打趣了。”我因对着外祖母撒娇道。
外祖母,抚着我的肩笑道:“凤丫头,昨儿你是怎么说的,再拿你妹妹与兄弟取笑……”
“哎呀,我一时竟忘了,老祖宗与妹妹就饶了我这一遭呀。明儿,早也不敢了。”凤姐姐故意说得酸酸地,众人听了又是一阵窍笑。
“凤丫头,瞧着也可怜见的。玉姐儿,我们就饶了她这遭吧。”
“只是凤姐姐打趣我倒不打紧,唐突了林妹妹可是使不得。妹妹,我们暂饶凤姐姐这一回,等明儿她再犯,我们定要老祖宗为我们作主。”
我知道凤姐姐是故意哄外祖母高兴,我与她两两对望,心领神会,倒也每每配合她演戏。我那实心的宝哥哥,却看不出端倪,每每好言相劝。等过后我因说他,他只道:“事关妹妹,必关之切切。关切过甚,难免事迷。”这次也不例外,他又正言相劝。
每次看到外祖母笑道那么开怀畅然,我打心眼里感谢凤姐姐,被打趣又有什么打紧呢?
“老祖宗与宝兄弟,都只疼我林妹妹,可怜我是没人疼的。”(王熙凤)
“凤丫头,你且过来,让我也疼你一疼。”
“……”
舅母们、珠大嫂子并众姐妹也陆续前来问外祖母的好,又纷纷告别。外祖母只留了我与宝玉说话解闷。不消片刻,宝玉便嚷着要和我一起去看各位姐妹。外祖母笑着应了,命袭人、紫鹃好生跟着,别磕着、碰着、闹别扭云云。袭人、紫鹃忙一一应道,不等听完宝玉便打起门帘儿,拉着我的手飞了过去。只听见外祖母“仔细别磕着”的话从后方飘来。廊上诸鸟作千调,且在笼中上下翻飞,仿佛想冲破鸟笼的樊篱。翡翠、玻璃、琥珀等几个丫头,或给鸟喂食,或逗着玩。
我与宝玉快步穿过厅房,躲在石子屏风后。袭人与紫鹃因说着闲话,浑然不觉,等她们走远了,我与宝玉这才走了出来。或谈些趣事,或说点闲话。晃晃悠悠,不觉间便来到了我们的宝黛林。
说起宝黛林,它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宝玉在大舅舅花园西边旮旯儿发现的一个清幽所在。宝玉带了我去观景,我很是喜欢。宝玉遂名为宝黛林。宝黛林周围密林如织,林中繁花似锦,一条清溪悄然从林中穿行,可称得上是荣府与世隔绝之世外桃源。
虽说是走走停停,这么长的路程,我也早已娇喘微微,只在林丛花间的小石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