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你娘怎没来?定是还未能原谅我。敏儿,我因一时之念送玉儿远行投亲,令汝饱受思子之苦,罪非轻也。可我又何偿不是呢……”
看到父亲那消瘦的脸颊,深陷的眼窝,形销骨立,痴若木偶,我心痛难耐。子非鱼,安知鱼之苦。父亲的质问,甚至喃喃自语,我竟不知如何作答,连圆谎的勇气也消失殆尽。
紫姑妈搂住无助的我,心痛地说:“玉儿,恕姑妈之躁。原不该这般鲁莽地写家书,召汝回来。陷你于如此……”
“这怎么能怪姑妈呢,是玉儿不孝,弃父独行,才致如此……”
“姑奶奶好、姑娘好,我只是个小丫头,这些话我原不应该说。可是实在不忍心看到老爷这样折磨自己。姑娘未回来的时候,老爷还有所念,每天勉强吃点子饭。自从姑娘回来之后,老爷至今滴水未尽。连药也不怎么喝,只是每每叨念着夫人和姑娘。”(小丫头露儿)正说呢,一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却不召而至。
“怎会这样,这几天玉姐儿病了,因顾不到这边来。但也命人送来的各色饭菜及。听来收拾的人来回,可都是空了的。这是怎么说?”紫姑妈松开我的肩,接过钗儿的绢子拭了拭我泪,回头说道。
“回姑奶奶……”(露儿)
“问奶奶、姑娘好。露儿,你这小蹄子,让你去给老爷熬药呢,却在姑奶奶与姑娘面前乱嚼舌头根子……”(小瑶儿)那小丫头正说呢,一位蜂腰柳肩的丫头匆匆走了进来,边说边拉过露儿。
“姑奶奶和姑娘面前,岂容你如此嚣张!姑奶奶正有事问露儿,那熬药的活儿你另找别人吧。”(钗儿)
小瑶儿?我定睛一看,可不正是母亲分给娴慧的丫头小瑶儿,只是已脱了当年的稚气与温顺。人倒越发地水灵了,却已凭添了几多沧桑。
那女子听了,悻悻而欲退。
“小瑶儿,你且站住。这些天找你问话,你不是说老爷因见姑娘,食欲大振吗?”
“这……啊,想必是姑奶奶记错了,我是说老爷因见到姑娘更加思念夫人,而不思食欲呢。”(小瑶儿)
“是吗?露儿,你且说说。”(紫风)
“是,姑奶奶。内中牵连我一个素日要好的姐姐,请姑奶奶先答应我饶了她,我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