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倒与我先讲起条件来了,好,我且答应你。”
“谢谢姑奶奶。老爷进餐或用药的时候,那位姐姐总是有意无意支开屋里所有的人。我们也并不在意,因为这位姐姐为人稳重,处事也甚得人心。我却因好奇,一次等大家走了,悄悄地又溜回来。却发现,那位姐姐将老爷的饭菜都倒掉了,另换了我们丫头用的粗饭。连药也倒一大半,另兑点水……”
“这是何时的事,为何今日才上报?”
“我原是小丫头,那里能有与姑奶奶单独说话的机会呢?况且又连着我那位好姐姐,才一直不肯说。想着夫人素日的好,近日连姑娘也急病了,我才……”(露儿)
“露儿,你也不必为我遮遮掩掩,这些事是我做的。知道老爷的病为何加重了吗,他不是日日饮酒吗?心病加新寒,病倒在床,紫风你就命人给老爷断了酒……我就把他的药中加了点许酒。不想就变成这样了。哈……哈……”
小瑶儿笑起来的样子和声音,让我想起来那年娴慧的笑声,不禁毛骨悚然。不是面由心生,如此可人的丫头竟会做出此等事?
“你为何这样做,夫人与老爷待你不薄呀。当初娴姨娘走的时候,就该放了你去。可叹夫人面活心软,搁不住你几句好话,就又留你老爷身边听用。不想你竟干出这等事!”(紫风)
“待我不薄?我恨他们!我千里迢迢随夫人来到林府,原指望借着夫人的光儿也攀个高枝儿。紫露、紫燕得遇良人,紫风、紫云、紫雪、紫灵也成了夫人的左膀右臂。而我只有被送给戏子(娴慧)姨娘做丫头的份。是,你们是大丫头,我只是粗使丫头,可除了年纪略小外,你们哪一个比我强?最可气就是你姿平平的紫风,凭什么被夫人选为大姨娘。那也没什么,不过担了多年的虚名而已,林府天大的笑话。如今还成为堂而皇之的林大小姐,林姑奶奶!”(小瑶儿)紫姑妈听了小瑶儿的话,气得浑身只哆嗦,钗儿在旁扶着。
“姑娘,老爷晕过去了。”(紫鹃)
因顾着追问露儿与瑶儿,倒忘记了正事。我急急紫姑妈一时之间也因气过了头不得主意。我这里强忍痛楚,一面命钗儿去请外面的小厮去请太医,一面命露儿去看父亲的药,且按下不提。扶着紫鹃,来到父亲的榻前。只见父亲双手紧握,双目微合,双齿紧扣,我俯身去推,竟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