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瑶儿听了父亲晕过去的消息,一边拍手,一边笑道:“好呀,你这厮不是日日借酒消愁,恨不能与夫人鸳鸯同归吗?如今我圆了这厮的好梦,你们一个个不说感谢我,倒哭丧着脸。”
“小瑶儿,你闹够了吧!就是你不拿我当主子,那姑娘还在这儿呢。姑念在千里迢迢随夫人来林府的份上,我和姑娘替夫人饶了你。你走吧!”紫风姑妈缓了缓情绪,厉声喝道。一时之间鸦雀无声,我向姑妈微微含首。早有好事的婆子找来知事的,拖着小瑶儿就向外走。
小瑶儿挣脱束缚,瞪圆了眼恶狠狠地说:“我早料到这一天,即使我走了……不,就是死了,林府也不得安生。夫人,你地下有知,可后悔不曾重我?”说着用恶毒的眼神看了看我与紫姑妈,伴着凄厉的笑声扬长而去。
原想小瑶儿的风波终于画却了句号,不想又惹出一桩事,这是后话。
且说父亲的小厮喜儿请来了常来林府看病的吴老太医。吴老先生看了,另开了一副药,因嘱咐病人需禁酒、静养,切忌刺激、喧嚣。因叫了紫姑妈于外间厅堂详表病因。我且守在父亲左右,等喂了父亲吃了药,姑妈这才回来。因问到父亲的病,她只轻描淡写。却说另一有事需要我前去商量。因不放心父亲,我留下紫鹃与雪雁,自己与紫姑妈前往议事厅。等到了,早有府里众管事者在等。见了,暗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经大家一番说白,我也没闹清原因,只知道是原来小瑶儿是死了,死在林府的园子里,就在她借称收拾行李的瞬间。“即使我走了或是死了,林府也不得安生。”,这就是小瑶儿所做的决择吗?命案事非小,的确是不安生,父亲因病,告假多年,与那些同年也鲜有往来,况还病着。我和紫姑妈两个女流之辈却也不甚方便去打理此事。大家相商并无甚良策,只好先命人去报官备案。
因想起琏二哥哥,或有所依。忙着人去请,琏二哥哥听了,道不甚惊慌,想必是见得多了吧,道是死个丫头值什么,一点子小事也值得报官府,倒底是女流之辈也忒小心了。也罢,费几个银子的事。一面修书着他的小厮与荣府旧知,一面问父亲的同知或同年。又有府衙派仵作来验尸且不提。
可叹父亲的那些同年因父亲告假多年或外调或上迁,皆不在位上,只好苦等荣府的消息。可巧旧年府里与西席贾雨村相熟的一个人也在其中,贾雨村正在扬州不远处的应天府上任,何不请他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