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我本阆苑一仙草——黛玉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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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相思成痴大梦归2

想到这层儿,泪越发地难止,半为思亲半哀己。终因哀戚过甚,渐有不支之态,紫鹃与雪雁相搀,却也惘然,终是不省人事,晕倒在尚没有放灵柩的灵堂。在我意识尚存的最后一刻,我暗自恨自己,身为孝女,我除了心悲神伤,竟连守孝的事竟也不能。

等意识初回,我已身着丧服,躺在凤来仪的床前,屋中空无一人。原早有差人送来了孝服,替我换上。依礼应遵制成服,我当服“齐衰”①,正是我身上穿的这件。然则父亲生前无子,固辞了“齐衰”,越制服了“斩衰”②,这是后话。

我因挣扎着起来,赶赴灵堂而去。哀乐阵阵,夹杂着哭声与诵经声,从灵堂方向随风飘来。两眼直瞅着灵堂方向,摇摇晃晃不想却被一人拉住。定睛一看,不是紫鹃却是那个。

“姑娘,你正不好,且吃了药歇歇吧。哀在心间,孝存于心,也是一样的。就是林姑爷,想必也是这样想的。”(紫鹃)

看着她那微红的眼睛,定是刚刚哭过,她心里的哀伤自不比我少。紫鹃姐姐,你待我的情义,黛玉必当涌泉相报。但嘴上却不饶人,因淡言道:“你怎知我爹的心意呢,生前万千荣耀,殁后竟无子守灵……你且扶我去灵堂吧,我那里就撑不了这会子呢。雪雁怎么不见呢?”

紫鹃听了,只得依言扶我而行,嘴里回道:“因姑娘晕道了,暂用不到她。府上现今又是用人的时候,我便作主,请她跟着她祖母(李奶奶)忙去了。”

我听了点点头,说:“很好,李奶奶来了这些天了,为了父亲的事,我竟忘了这档子事。她与雪雁多年未见,祖孙俩定有话要说呢。”

正说呢,雪雁又回来了,说是李奶奶虑着我,恐紫鹃一人忙不过来,又着她回来了。因想着她们祖孙多年未见,为了我和父亲,虽相见却无单独话别情的机会,我便劝她去问李奶奶,说是现今无事,让雪雁跟着她自忙去吧。雪雁听了,欢欢喜喜地自去了不提。且说紫鹃与我到了灵堂,早有禅智寺与山光寺的众高僧诵经超度亡灵。灵前添烛的、烧纸的、哭丧的等倒也齐整。看见我来,早有人过来,替我括麻梳了露髽(zhua)③。

①、②:文中的斩衰、衰并非杜撰。古代关于丧服,是为五服,古人居丧期间的服饰制度,以亲属间血缘亲疏及尊卑,可分为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有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参考“《礼记.丧服》、《礼记.大传》等篇的内容。

③露髽:古代女子服丧时用麻扎成的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