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我所知道的普林斯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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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办学理念

威尔逊教授是普林斯顿大学历史上第一位非神职的校长。他掌校以后,首先做的事情是向董事会争取权力。以前,学校聘请教授,完全是董事会说了算,不仅教授不知道,校长也难以过问。结果,许多教授是董事们的儿子、亲戚、哥们儿。与董事会角力的结果,是董事会最终授权他可以解雇教授,条件是“如果他觉得解雇对于学校有利”。后来在美国成立了全美大学教授联合会这样的组织,保护那些获得终身资格的副教授和正教授不被解雇,更不用说已经获得讲座教授位置的教授了。但是在威尔逊校长动手的时候,还没有全美大学教授联合会。

由于威尔逊校长自己的学术信誉很高,能够审时度势,办事又很公正,所以只要他看准了一位教授不该在普林斯顿大学待下去,还是能够把他请出去。对于最早的一位,他采取的是“我给你另外找一个地方教书吧”这样的策略。这样请了一位教授出去,对整个学校震动很大,一些教授觉得不容易混下去了。后来,他主要采取要求辞职的方式解雇教授。

从内心讲,威尔逊校长关注的是学术水准。所谓“不发表,就走人”(publish or perish)是也。但是容易入手的,自然是先解雇那些教学也没有做好的教授。一位教授著作倒是有一些,但是上课以催眠著称,加上访欧半年却逾期半年不归,威尔逊校长就要求他辞职。另有一位法文教授,课堂场面倒是热闹,学生也不会打瞌睡,但他总是海阔天空漫无边际地瞎吹,学生在法文上很难因此有什么长进,威尔逊就毫不犹豫地让他辞职了。

威尔逊校长强调基本理论,非常看重独立研究(independent study)和学术名望(scholarly reputation)。他不能容忍把大学教育等同于技术训练和职业教育。他说,如果你不能帮助人们扩大知识的边界,你就不能很好地为国家服务。

威尔逊校长上任的时候,已经有156年历史的普林斯顿大学,基金总额只有三百八十万美元。但是威尔逊却提出三百三十万美元的预算,来延揽一流的教授--要知道,在他刚刚上任的那个时候,普林斯顿不仅远远落后于哈佛和耶鲁,而且落后于哥伦比亚、约翰·霍普金斯和芝加哥。威尔逊校长的声望,使他能够如愿以偿。事实上,在威尔逊校长聘请到普林斯顿大学来的两位全国一流的教授之间,曾经有这样的对话:

“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因为威尔逊。你呢?”

“也是因为威尔逊。”

作为校长,他按照学科组织院系,重新组织教授队伍。他强调基础理论的研究,改革课程设置,提高了学校的学术水平。他还冒着申请入学人数下降而使学费收入减少的风险,提高了入学标准,进一步把普林斯顿大学“从容易混的地方变成不容易待的地方”。在1905年,威尔逊在教学方面引进了导修制或者说小班导修制度(the preceptorial system),便于学生和老师之间建立起了一种面对面的并且亲密的关系。他聘请了第一位犹太人教授,建设了体育馆、卡内基湖和高尔夫球场,还有三幢教室楼和四幢宿舍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