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我所知道的普林斯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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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研究生院威斯特院长

安德鲁·威斯特(Andrew F. West)1853年出生于宾夕法尼亚,是新泽西学院1874届毕业生。毕业以后,他曾经任教中学拉丁语六年,还到欧洲游学,出任新泽西州一个地方的一家学术机构的主持。

1888年,麦考什校长请他到普林斯顿当教授教拉丁文,当时,他兼任美国语言学会主席。1896年普林斯顿大学庆祝二百周年时,他作为庆典委员会秘书,表现出非凡的组织才能,总统克里夫兰也是庆典的嘉宾。克里夫兰总统退休以后,就住在普林斯顿,出任普林斯顿大学董事会研究生院委员会的主席,成为威斯特院长的坚定支持者。

威斯特教授是在1900年被聘请为研究生院院长的,而威尔逊教授则在1902年出任大学的校长。因为共同的追求都是提高普林斯顿大学的学术水平,威斯特原来就是威尔逊的坚定支持者。但当威斯特院长在1903年提出他建设研究生住宿学院的计划以后,他们之间却爆发出矛盾。分歧竟然只是出现在研究生住宿学院选址这样的具体问题上,而且两位教育家都那么执拗:威尔逊校长要求研究生住宿学院建设在校园的“心脏”位置,以便本科生能够每天从研究生宿舍旁边走过,而威斯特院长坚持研究生们住在偏远一点的地方,自成体系。另外,威尔逊校长批评威斯特住宿学院规划的标准太豪华,而威斯特则坚持他要培养贵族型的学者。

在普林斯顿大学的历史上,除了非凡的组织才能以外,威斯特还以天才的筹款能力著称。可是直到三年后的1906年春天,他才得到为了建设研究生住宿学院的第一笔捐款,数额是二十七万五千美元。可见筹款并不容易。

1906年秋天,麻省理工学院邀请威斯特教授去当校长,这就在他和威尔逊校长的争论之中,加强了他的分量。当时美国的一些报纸都在兴奋地讨论如果威斯特离开,会给普林斯顿大学带来什么损失,普林斯顿人更是非常紧张。在威尔逊校长起草的董事会决议里面,董事会认为,如果威斯特院长走了,“会给普林斯顿大学带来不可弥补的损失”,更不必说“完成研究生住宿学院建设的繁重任务了”。

毕竟是性情中人,要紧的是实现自己的理想。结果,在董事会大力挽留之下,威斯特拒绝了麻省理工学院的邀请。当时,《纽约太阳报》就出现了这样的头版大标题:“威斯特不想去!”

1908年,学校董事会议决研究生住宿学院建设在校园东侧的远景路那里,这对威斯特无疑是一个挫折,因为他心仪的是校园西面比较靠近普林斯顿古战场的地方,与主校区隔了一个高尔夫球场。可是在1909年,威斯特得到另外一笔五十万美元的捐款的承诺,捐款人还附加了两个前提条件:一是董事会要为研究生住宿学院的建设另行筹集等额五十万美元的资金,二是另行为研究生住宿学院选址,不要建在远景路那里。

威尔逊校长和威斯特院长因为研究生住宿学院选址问题吵得最厉害的时候,正是董事会因为本科生住宿学院的计划跟威尔逊校长最不合作的时候。他们不高兴了,学校得到的资助就大幅度下降。结果,威尔逊校长的日子很不好过。与此同时,威斯特院长为建设研究生院住宿学院筹款的努力,却呈现光明的前景。1910年春天,麻省的一位校友外曼(Isaac C. Wyman)去世,他是新泽西学院1848届的毕业生,非常富有。这位校友的父亲,在普林斯顿战役为美国的独立捐躯,而他的妻子,在读中学的时候曾经是威斯特先生的学生。威斯特院长曾经多次到麻省拜访这位校友,希望他捐款为母校在靠近他父亲牺牲的地方建设研究生住宿学院。威斯特到麻省参加了外曼的葬礼,带去从拿骚堂摘下来的常青藤。期间,他从麻省打电报给威尔逊校长和董事会的研究生院委员会主席,说外曼遗嘱留下两百万美元(一说三百万)的巨款捐赠母校,指定用于建设研究生住宿学院,这位校友还指定了两位执行人,其中一位就是威斯特院长。

既然局面是这样,威尔逊校长遂承认自己在研究生住宿学院选址问题的争论中落败,建议董事会全力支持威斯特院长的计划,包括董事会另行筹足第二位捐款人要求配套的另外五十万美元。

麻省那位校友的捐款,最后到账接近八十万美元,而不是原来说的两三百万。但是因为胜负已定,这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

不管怎样,威尔逊校长上述要求董事会转而支持威斯特院长的告别动作,体现了他卓越的政治家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