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陶维尔教授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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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致命一号6

“沙图什”是一种美丽华贵的披肩。

一条长两米、宽一米五的“沙图什”,重量仅有一百克,用手把它攥在一起,轻柔地可以穿过戒指,所以又叫“指环披肩”。这种披肩是欧美上流社会中贵妇、小姐显示身份、追求时尚的一种标志。

制作“沙图什”的唯一原料是藏羚羊绒,为了这一血腥的美、残忍的美、罪恶的美,藏羚羊绒的市场价格一路高涨,每盎司藏羚羊绒,可以换取三盎司黄金。

于是,世界上最大的藏羚羊栖居地——可可西里草原上便有了盗猎者。叶孜豪便是其中的一个。目前,他手里已经有了六张完整的藏羚羊皮,在黑色市场上,很值一些钱了!当然,叶孜豪不会把盗猎藏羚羊的事情告诉卓尼,他知道,卓尼是把它们当成家人一般看待的!

“你跟我走!我们进城去!到大城市去!我有办法让你过好日子!”叶孜豪不停地煽动着卓尼。

“好吧,其实和你在一起就是好日子!”卓尼终于妥协了。正如叶孜豪所说,卓尼不懂法律,她不知道法律是怎样的,她只是觉得为了救她而杀了坏人的叶孜豪,不应该被当作坏人杀死。

警戒线外的临时医院中,被中国人民解放军少校军医贺兰云亲手接种了有可能致命的“influenza epidemic”病毒,然后,在病毒对肌体的侵染症状完全显露出来之后,又亲手注射了不一定具备有效治疗效果的“新抗原”的国家卫生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急指挥中心的官员雷雨波,慢慢陷入了昏迷。

行驶在一条崭新的铁路线上的列车,从容地开往中国的腹地,一间软席包厢里,穿过很休闲的军区副司令员何栋梁中将望着窗外不断掠过的村镇,脸上显露出微笑。随行的干事、警卫和护士刘艳歌,和他一样也穿着便衣,看上去,有点像一位慈祥的老人携家带口地出游。

“首长,可可西里出了点事,塔罗镇爆发‘influenza epidemic’病毒感染,部队已然对那一地区戒严了!军区发来了通报!”干事在仔仔细细看了笔记本电脑之后,小声向何栋梁报告。

“什么?是塔罗镇病毒感染?戒严了?死人没有?”何栋梁中将顿时一惊。

“94876部队首先被感染,有伤亡,军委已紧急派遣了一个防疫免疫工作组,由总医院的贺兰云博士带队!”干事扼要地汇报道。

何栋梁中将的眼睛飞快地闪出一丝忧虑。

“啊!防疫免疫工作组?总医院的贺兰云带队?”护士刘艳歌拿着茶杯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杯子中的水洒了一地。

“怎么了?”看着刘艳歌那一脸震惊,干事有些不解。

“贺兰云是我军目前最好的病毒专家,派她去,说明那里不是出了点事那么简单!”护士刘艳歌看了看将军,有点紧张地说道。

何栋梁没有再说话,他知道,刘艳歌说得很对!几日前,自己的女儿贺兰云从正在进行的婚礼上,突然被一道命令调走,他就敏感到有事,但想不到事情发生在自己的管区。

“戒严?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事前也不请示何副司令员啊?”警卫员冒冒失失地埋怨着。

“首长不是正在考察铁路嘛?”干事狠狠地瞪了警卫员一眼。

何栋梁没有理会他们的议论,我在大脑中进行着判断——是,自己在休假,不在工作状态下,军区的老伙计们知道,此时此刻,他正在这条自己向往已久的新铁路线上看风景。但在和平年代,戒严的确不是一件小事,下达戒严令而事先没有跟他商量,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情况之紧急,紧急的已经没有时间跟他商量了!他算了一下,戒严令是女儿被从婚礼上叫走之后的第二天发出的,当时,女儿接到的命令是“立即动身”,连拜完天地的这点功夫都没给留下,将军知道,事情紧急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作为我军目前最好的病毒专家,女儿一到,便有了戒严令,何栋梁知道,这件事不小!

“你给我查一下塔罗镇的情况!”何栋梁指着笔记本电脑,对干事下达了命令。

何栋梁中将觉得,自己得先有个准备,一旦组织上需要他介入,他好歹也得心中有数吧!

将军想得很细致,然而,将军却怎么都没有想到——“influenza epidemic”病毒的最初始携带者之一、女儿贺兰云苦苦找寻的“抗原人”、带着六张珍贵藏羚羊皮的盜猎者叶孜豪,居然与自己同在一列火车上!

原本,叶孜豪是一心一意想要带着他已经深深爱上的卓尼一起走出这片高原的,没想到,在千辛万苦地奔波到车站,又十分侥幸地买到了两张车票,从而终于登上了那趟通往大城市的列车之后,于两节车厢的连接处,平日里张贴旅客须知的墙壁上,叶孜豪一眼看到的,竟是公安机关对自己的通缉令!

塔罗镇,已经被任命为戒严部队内控分队指挥长的陈嘉良少校和镇医院的黄志诚大夫面临着空前的压力。

戒严区内的人们慌乱不堪,有些人竟然跑到陈嘉良的临时指挥所——镇医院马路对面的一个简易房门前哭闹!而越来越多的病人、越来越严重的病情,则让手无良药的小镇名医黄志诚束手无策!

国家和军队以极高的效率尽一切可能保障着塔罗人民的生活——大量的食物、日用品被运进戒严区内,以低于成本几倍的廉价供给着大家;由贺兰云紧急调来的医护人员,携带着一切可能有效的药品,快速进驻了镇医院;陈嘉良、郝德昌和塔罗镇上所有的党政干部天天在街头做群众的安抚工作……但找不到抗原、治不好病,一切都没用!

一直处于担惊受怕状态下的女记者梅丽水出面了,她流着眼泪做了一期直播节目,在镜头前,梅丽水双手捧着一条尸袋,她哭着告诉小镇上的人们,说她只是一个前来采访野生动物保护问题的电视台记者,只是偶然被滞留在戒严区内的过路人,说她也害怕,害怕被感染,害怕死在这个她并不熟悉的地方!但她走不了,也不能走,她必须接受戒严令的约束,因为,她是共和国公民。她也不会走,她不会把自己身上可能感染到的病毒传播给自己的同胞,因为,她是共和国公民。她说,她会一直待在塔罗镇医院,等到有效和彻底的治愈,或者,等到死亡。

一个美丽女人在电视里的真情倾诉,发挥了陈嘉良和黄志诚想起而没有起到的作用,小镇塔罗终于安静了下来。

列车在崭新的铁路线上,平稳地运行着,心惊肉跳,趴在卓尼肩膀上,一分钟也不敢把头抬起来的叶孜豪总算熬到了下一站,拉着卓尼的手,夸张地搂着卓尼的脖子,让卓尼那长长的黑发遮挡住自己那张上了通缉令的脸,叶孜豪像一只耗子钻下了车厢。

一声汽笛之后,列车起动了。

惊魂甫定的叶孜豪突然发现,他把那装有六张珍贵的藏羚羊皮的旅行袋遗忘在了列车上。

“啊嚏!”,渐行渐远的列车上,硬席车厢中,有人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