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策划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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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烟尾引发的侦察方向

向白鹰副局长所居住的高干病房,临时性地被庄西宁警督给改作了审讯室,出于遵守公安部规定的除非紧急情况,公安人员不得单独侦讯涉案人员的规定,庄西宁警督把助手张思国和法医陈誉春两个人用电话都给叫来了!

向白鹰一见到正而八经的刑事警察来问案,却一下子把自己在电子邮件里面实报的受害经过全部都给忘光了!他坚持不懈地按照初诊时对外科门诊部护士长所编得故事,对着三个刑事警察又演义了一翻儿。陈誉春法医当场撕下他臀上面的纱布,只稍稍地看了一下子,便直言不讳地对向白鹰说:“别在这抢演员的饭碗子了!向副局长!您这后座儿的刀口,用什么牌的菜刀也根本就切不出来!那可是真的是跟您在网上报案时说得一模一样,是用上海生产的‘鹰牌’双面剃须刀片给切得!再说,您那两个鼻腔里面的鼻粘膜怎么也给烤焦了?您不是要告诉我们也是让您媳妇儿给按在洗脸盆里拿报纸烧得吧?千万别拿我们这些戴大盖帽的主儿,当小傻冒去蒙儿这玩?我们每个月的那点工钱也不光是拿来买浆糊儿吃的!走,上你们家里边找菜刀去!拿出来咱哥俩对对碴口!”

庄西宁也十分严肃地对向白鹰说,就算是真的是你的那个厉害老婆切得,家庭暴力那也是犯法的事!

这个向白鹰副局长却咬牙切齿地死扛着,不管仨儿刑事警察说出大天来,这位向副局长却一口咬定,他根本就没有干什么上网报案的事,自己的臀就是他自己心甘情愿没事让自己的老婆切着玩的!什么家庭暴力,家庭暴力没到要逼死人的份上是民不告、官不究,真的他要是想要去状告自己的老婆,那也是初级人民法院民事审判厅的事!碍得着你们鹏海市公安局刑事警察大队的什么事了?你们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要是再问什么,人家向副局长还真的是端出了一副主持工作的模样,说什么人家要行使“沉默权”,还真的是拿出架子不搭理警察们来了!

宁死也不承认自己身为受害人,说老实话,您把公安部正部长从北京城里边抬过来也没什么真办法!不过,陈誉春法医还是从那个用假名报了案子、却又用真名去死死地把伤害了自己的犯罪分子给包庇了下来的那个向白鹰副局长的身上看出了线索。离开高干病房之后,陈誉春法医对两位刑警说:“我用脚给扒拉儿翻了这位副局长塞进病床底下的皮鞋,趁着庄督跟这个小子说话的空档儿低下头去仔仔细细地好好看了一眼,发现这双英国制造的‘其乐’牌高级皮鞋上沾了一小块儿新鲜的沥青!说明这位平常出门只要超过三公尺就一定要坐公家汽车的副局长,刚刚用脚去踩着了正在铺沥青的马路。您庄督地面上熟儿!有没有听说这几天哪一座山根儿的前面正在铺沥青、修马路啊儿?找着这个地方咱们也爬上山去溜达溜达?未必也就真的是找不着点什么,人家向副局长刚才不愿意跟你们俩说得什么玩意儿!”

庄西宁警督说,那还不容易?咱们现在不是正让他们交通管理局的纪律检查委员会求着帮他们协查那个秦弘扬的案子呢儿吗?咱这会儿就给交通管理局的人打个电话,让他们一寸一寸地清清楚楚地向咱们刑警大队报告!

鹏海市交管局的同行们不到半个钟头便给了回话,说车子先开到开不动了再用脚去爬的山根儿底下铺沥青的山只有一个——就是目前还被一堆儿老工厂围着,而市规划局已经划了红线,准备就绪了打算将几个国有企业卖了迁走,然后再盖环山别墅、高级商品住宅小区的芭蕉山!

三个警察一商量,说咱们哥仨儿走啊儿!要是真的是找着了一点什么有用的线索,咱们今天晚上不是还能向大队长岳田丰骗上一顿工作餐去吃嘛?于是,三个刑事警察便开着两辆警车直奔儿鹏海市北郊的芭蕉山下去了!他们没有人家向副局长那么阔气,小心翼翼地绕过了芭蕉山下的正在施工的柏油马路上了山,刚刚爬上山沟儿没走上几步路,法医陈誉春便一眼看出了曲曲弯弯的小山路上,清清楚楚地印着向白鹰的那个沾上了沥青的半个名牌皮鞋印,他们顺着那一目了然的“其乐”皮鞋印,一路搜索着来到了“老么”曾经放司马文骞去当鱼饵去钓向白鹰的小黑皮箱子的大山岩旁边,山路上基本上是没有了沥青,而路基下的一个梯田状环形平台上的红土地上,却又十分明显地盖着一个三十九公分的名牌皮鞋的印迹,顺着鞋尖指向的方位,陈誉春那双被同事们尊喻为“鹰眼”的大眼睛,一下子就在这座本来就没有人爬,由于山角下在修马路就更加是人迹罕见的大山半腰的一株古榕树下,看见了一个白色的新鲜的香烟过滤嘴。陈誉春法医自己并不会吸烟,而自,鉴别什么烟头是什么牌子也不是他一名法医份内应做的事,可是,出于对自己首先是一名刑事警察的职业自尊,以及为了尽己所能地帮助整天风吹雨打、没日没夜地忙着扑灭犯罪、抓获罪犯的同事们出一份力、尽一份心,他陈誉春在没事的时候用放大镜甚至是显微镜,研究包括鹏海市市面上花钱买得到,和花钱也买不到的香烟品牌在内的,三百八十余种香烟头的材质、直径、颜色、过滤嘴的长短、过滤嘴内过滤用的纤维留滞烟体燃烧过程中,所产生出来的焦油的浓度、气味等等,并且将不同的数据一项一项地用电脑打出来,还按照一定的逻辑分成了若干大类、若干中类、若干小类,成了南中国警界里名扬四方的“烟尾专家”!

“烟尾专家”一大步登上山坡儿,法医自己先蹲在那棵居高临下的大榕树底下,从自己那一身永远是笔挺的警服的上衣口袋儿之中,熟练地掏出来了他陈誉春法医走到哪里、就随身永远是带到哪里的放大镜,随随便便地瞧了一下,就立即做出了一项结论——这个香烟尾是一种市场上有卖、但销售量很低、大多数烟民都认为是又贵又没什么真正烟味儿的“洋娘妹儿烟”,因此除了专业的烟草公司下属销售部,一般性的商场里和随时随地可以见到的小烟摊儿上根本就懒得去摆得法国产香烟,品牌的名称叫做“圣罗兰”,是一种用绿色的开启式硬纸盒儿装着的二十支装,烟味儿很清淡的薄荷香型的混合型香烟。然后,“烟尾专家”又在五十来米的半径内一边转悠、一边又找到了九个这种“洋娘妹儿烟”的过滤嘴、三个易拉罐装的中外合资在广州生产的“嘉士伯”牌的空啤酒罐、一泡儿已经干透了的屎把把儿、一条简易的拉链式黄色领带,和一大堆粘粘糊糊的沾了一些土、沾了一些血、沾了一些已经烧得成了灰烬,和一些没有被火烧成灰烬的香港产“得宝”牌香纸巾,以及充满了被火苗儿给烧焦了的蚂蚁尸体的蜂蜜。

“烟尾专家”在那一堆儿蜂蜜的旁边,捡到的三个“洋娘妹儿烟”的过滤嘴上,发现了被烧焦了并且固化在残余烟丝与烟灰交界处上的毛发和鼻腔粘膜痕迹,陈誉春法医立刻就明白了那个向白鹰副局长的鼻腔里面的烫伤是怎么形成的了。他笑着对自己的两位同事说:“我这会才弄清楚,那个向副局长的鼻腔里怎么居然会有那么多烫伤了!这个折腾他的小子心眼儿也太黑了点,愣是拿人家一位主持工作的大副局长的俩鼻子窟窿儿,给他去当烟灰缸用!这个小子是不是从小说《红岩》里描写的国民党军统特务们开得那个‘白公馆’里面毕业的呀?他折腾起人来可真实实在在的是颇有新意、与众不同啊儿!”

庄西宁警督大声笑着,从山坡儿底下爬上来,乐呵呵地说:“今天晚饭咱们哥仨儿宰定了岳田丰了!我找着切向白鹰臀部的刮胡子刀片了!誉春真的是神了!一看人家的臀就嚷嚷着是上海生产的‘飞鹰’牌的!实在是绝了!还真的就是那个我爸爸用了一辈子的中国名牌‘飞鹰’的!走!咱们哥仨儿去宰他岳田丰去!”

张思国也很高兴,他高兴的是陈誉春发现的那种香烟牌子,正是那个牛皮哄哄儿的司马文骞认准了要抽而且绝对不换牌子的“圣罗兰”香烟!他觉得这回应该抓住司马文骞的把柄了!于是,他也兴奋地嚷嚷起来:“得了!庄督!咱们今天别宰岳大队长了!他那点工作餐补贴费一个人才六块儿,能够不能够您去喝白酒的呀?才得麻里麻烦地去填单子写案由!太没激励性了!今天晚上我主动申请挨宰!我请庄督去喝‘五粮液’!我呀!傍儿上了一个大款的独生女儿!今天早上给我发了一千块钱的伙食补贴费!怎么样?比咱们那位抠门到家的岳大队长宰着痛快多了吧?”

警官们有所收获,说着笑着,一路上兴高采烈地走下了芭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