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芳的头俯在母亲的手里心，感觉到清凉的泪从眼睛里流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总有无边无际的忧伤要将人击倒。
“爸爸，为什么要那样对待你？”
“什么？”
梅芳将两只手并在一起，她说：“我看到了，他绑着你，为什么？”
母亲的脸涨红了，她瞪大着眼睛看着梅芳。
梅芳说：“你们的声音总是很大。并且，被我看到了。”
梅芳说：“恩爱的夫妻不是这样的。”
梅芳说：“他的行为与身份完全不符，恩爱的夫妻不会是这样的。”
母亲努力平静着表情，尽了最大的力气使涨红的脸恢复了平素的白净。
她说：“这些事情，完全没有必要使你知道的。”
梅芳说：“妈，总归要有一个原因的。”
梅芳说：“妈，我在农村生活得并不好。总归要有一个原因的。”
待了大约有十分钟的时间，母亲才说：“你爸爸恨我。”
“并且，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事情至此，已经超出了我心理能够承受范围。先是被我非常尊重的岳父（虽然我们打交道并不是很多）的隐秘性爱好，被一个刚刚认识不到三个小时的男子娓娓道来，后又被指认他不是妻的亲生父亲。
那么妻的亲生父亲又该是谁。
印象中的岳母并不是一个举止风流之人。
赵刚显然地有些酒醉，在他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各自喝下了五瓶啤酒。
邻桌一个刚刚海归的女子与一个精明的商人谈着交易。
女子喝着淡黄色的饮料，商人喝与我们一样的啤酒。
她的丈夫带着个头高大，带着年龄不大的儿子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生活之中总有一些不太合谐的音符。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十全十美，比如工作，比如婚姻，比如妻子，比如岳父与岳母。
“那么他们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
赵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来，是只黑白的一寸小照片。他递到我的眼前：“就是这样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