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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震憾

第49章 震憾

惨白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入室中,窗扉上随风摇曳的树影,给寂静的夜色凭添了几分诡异与悚色,宇凝卿微微的敛下眉来,如此之夜,谁人能听到她内心的叹息?

窗棂下的皎色渐渐淡去,该是有云遮月罢,寂静的室中,空气亦活跃起来,不似压抑,不似恐惧,宇凝卿感觉不出再有什么能让她心生忐忑,直起身子靠在床头,纤指掀开白纱床帐,月色重新泄下,窗棂微动,望着凭空出现在室中的黑衣人影,宇凝卿感叹自己竟能如此平静,问,“你是谁?”

那黑衣人拱手一礼,压低声音道:“属下乃是辽鸢玉亲王府邸近卫叶忠。”

宇凝卿继续保持着撩帘的姿势,不过是眼眸略微黯然下来,“你来找我何事?”

黑衣人依旧压低声色言道:“先前陛下不听王爷劝告只身来到北仓,如今身陷囵囫险境,这靖王府地牢隐密,叶忠虽已寻得其位置所在,但地牢守卫森严,机关遍布,若是硬拼,非但救不出陛下,还会令陛下的性命受到威胁,属下等人苦无对策救陛下脱险,临行前王爷有吩咐,若是遇到麻烦,还请宇姑娘出手相助。”

宇凝卿搁下撩帐的手,夜色里无人能看出她的神色如何?一时间室中犹如无人般沉静,轩辕清,他凭什么以为自己会帮他?难道他忘了辽鸢与东蓠的仇怨?他忘了自己的身份不可能给仇人任何活命的机会?

黑衣人并未因自己的沉默而离开,他在等自己的答案,而宇凝卿胸中的答案,则令她满腔携尽酸涩,泪意朦胧双眼,她不是圣人,轩辕琅为她所做的一切她不可能没有反应,一边是亡国之恨,一边是潜意识里的不忍,这样的困惑真的觉得快要把自己逼疯了。

这几****遏制自己忘记那个人,那个不该那样心疼唤她‘卿儿’的人,她告诉自己为他挡住哥哥的一鞭,一切就都两清了,哥哥那一鞭下手不轻,当时她有种皮开肉绽的疼痛,当初他为自己献身拦住火劫也该是这样的疼痛罢,可是结果却不是这样的,一想到梁子俊曾言及哥哥会如何‘好好招待’他,她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颤抖,梁子俊负她,她心痛难过,可一想到轩辕琅,却是另一番难以言明的苦处,只觉有什么牵扯着自己,一点一点儿的侵袭着整个身心,让她挣扎,彷徨,涩凄。

有什么滑过脸颊,湿湿的,润润的,苦苦的,咸咸的,“你走吧。”

黑衣人闻言,也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却又在轻推窗扉欲纵身之际,闻得身后一声,“不要将视线离开我。”

室中的空气又变得缓慢稀疏,宇凝卿知道那人走了,她透过白纱帷,望着窗棂上仍然摇晃的树影,还有白花花的一地月光,恨他的同时,却又做不到一个无动于衷的旁观者,她自问,该怎么办?为何上苍要为她出这样一道难题?

天亮了,庭院中的秋千孤寂的身置淋沥小雨中,不再有鸟雀欢愉的歌声,连落地的枫叶也惟有盘旋在泥泞里,屋檐沟垂落的直线断断续续,砸在地面的小水滩里,溅起的水花似珍珠般晶莹。

发觉看雨看得有些累了,不过都是千篇一律,眸角的余光扫到站立在不远处的侍婢,轻声问,“知道宇公子在那里么?”

侍婢愣了一下,显然让室中突然出现的声音给吓到,这个宇小姐,好像已经很多天都不曾开过口了,“回小姐的话,通常这个时候宇公子会跟王爷一起在书房里。”

时值晌午,这个时间段该是宝贵的,在书房里做什么?难道是在计划如何夺回东蓠么?此次,该不会再算计到自己的头上了吧,眸底划过些许感伤,此许嘲弄,此次相逢,她的子俊哥哥,太子哥哥,明明是熟悉的,然他们的所作所为,又让她感到无尽的陌生。

“带我去见他们。”

那一声吩咐,听不出任何情绪,侍婢斗胆看了一眼宇凝卿,随即见她从榻椅上站起身,立即垂首应下,“是。”

变故磨灭了宇凝卿的叛逆与任性,本该有的好奇之心亦全部收敛几近,她懂得了如何束缚自己,不会再做出失礼之事,以往她可不介意,只因有人维护,但现在不同了,失去的,什么都没回来,更或者说,她失去的,越来越多了。

侍婢领着她到了书房,这个地方她从未曾涉足,待到守在门口的仆从通禀后,不待她踏进书房,到是梁子俊喜形于色的迎了出来,“卿儿,你怎么来了?”

从她与梁子俊那场荒唐的婚事可以看出,他能作主之事皆要与哥哥商议,宇凝卿将目光移向书房里,“我有事要见哥哥。”

梁子俊黯然下俊颜上所有的欣喜,向一旁退却一步,哀伤的看向宇凝卿言道:“进来吧。”

司马晨不在,只有宇泽成束手背着门口,直到宇凝卿的步子停住,他才缓缓的转过身来,面对现如今惟一的亲人,他知道自己如何的伤害了她,可他却认为那是她的宿命与责任,“你来找我有事吗?”

宇泽成开门见山,宇凝卿亦不愿与他拐弯抹角,他问得直接,她理应答得爽快,“我要见轩辕琅。”

宇泽成闻言,不禁眉宇紧蹙,确实不知她来见自己的缘由,但如何也想不到轩辕琅头上去,且她说得很笃定,不带丝毫商量的余地,她要见,是一定要见,“你见他做什么?我有替东蓠好好的招待他,此事不劳你费心了。”

她不容许遭到拒绝,于宇泽成的应声,他语气里携带的阴狠,不禁让宇凝卿心中一寒,“我要见轩辕琅。”

“你——”显然宇泽成有种气结的感触,从来他都知晓这个妹妹如何的任性,却不知她还有认定一件事情如此固执的本事,“可以,给我一个理由。”

“泽成,你胡说什么,怎么能让卿儿去见轩辕琅?”梁子俊莫名的急了,出声欲让宇泽成收回承诺。

宇泽成说:“急什么,难道你认为轩辕琅有逃脱的可能么?”

梁子俊不再言语,忽略方才过激出声给宇凝卿造成的意外,与宇泽成一起,等着宇凝卿见轩辕琅的原因。

那该是个怎样的理由?宇凝卿觉着很复杂,抑或是困扰与难过?如千丝万缕的线,在胸中绕成了一个球,“他害死了父王母后,毁了东蓠,我要去给他两巴掌,解解恨。”

本来她的理由很有说服力,可宇泽成一想到那夜宇凝卿为轩辕琅求情的场景,便不得不怀疑此刻她所言的真实性了,眸角的余光瞟向一旁的梁子俊,显然他也不会尽信,那么卿儿要见轩辕琅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难道是慰藉一下又爱又恨的矛盾心情?这也真是难为她了,一边是情郎负心,一边又是不该上心的仇人,她心里好受,除非她摒弃六欲七情,超脱于尘世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