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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老天爷的安排

第51章 老天爷的安排

他不是这样想的,悔恨自己方才的话又将她伤害了,可事到如今,他要留住她,就算让她作妾,她不接受也得接受,残忍一些也好,只要不要再见到她为轩辕琅流露出本该属于他的温柔,“事实就是事实,卿儿,不管你承认与否,一切早已命中注定,我们拜过天地,便是夫妻,你如何不愿意,也拗不过自古遗传的道理。”

原来他也可以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原来他也可以这样放置自己的位置,原来自己在他心目中,不过是一个自古遗传的约束道理,宇凝卿冷漠的望着梁子俊,突然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不过是一场笑话,而自己在这个笑话中,努力的让他笑。

站在牢门前,牢门上的铁琐垂着,因着卡住所以没有全掉到地面上,琐眼里插着锁匙,已没有初始动弹和摇晃,宇凝卿冷笑合眼,随即赫然关上牢门锁上锁,在众人来不及反应时取出锁匙退后,“去见你的夫人罢,她千里迢迢从西召来到北仓,你如何忍心让她久等?”

她该生气的,她该怒不可泄的,宇凝卿的出奇平静让梁子俊心中一下子没了底,再见到她把自己琐进牢中后,更为她的举动感到吃惊,大步跨到锁前,扯着铁锁,可他又比任何人都清楚这锁岂会让人轻易打开,“卿儿,你这是做什么,快打开牢门出来。”

宇凝卿转过身去,不愿再见到梁子俊怒火中烧与无可奈何的模样,“你快走吧,我不过是想安静一会儿,在这王府里,于我而言何处都是一样。”

匙钥在宇凝卿手里,他又确实不可以打开锁,梁子俊望着那一袭落寞的倩影兴叹,西召郡主那边,不能久等,他只得这样作着吩咐,“她何时出来派人告诉我。”

两旁的彪型大汉拱手应下,本来他们也是让这天仙似女子的举动给吓着了,但守自己的本份,更轮不到他们插嘴。

地牢里没有了动静,宇凝卿知道梁子俊离去见曾为他穿嫁衣的新娘了,心好难过呀,整个身子的力量仿佛都被抽空了似的,手中的锁匙掉入牢间里的杂草堆里,不曾发出任何声响,就若宇凝卿此时麻木的神智一样,明白再如何的悲伤都挽回不了任何局面。

深深的一个呼吸,努力让自己内心平静下来,携袖拭净眼角的泪痕,移步走到轩辕琅的身边,绑住他手腕的绳子约有她拇指粗大,且捆绑得很紧,宇凝卿费了很大劲才将那绑绳解开,牢外的守卫虽然不同意宇凝卿的举动,可碍于她的身份,亦是不敢出声阻止,且进不去牢室中,也只有无可奈何的看着。

就算他受尽折磨,轩辕琅的体重还是没减轻多少,宇凝卿解下绳子本想扶着他好好躺下,可她高估了自己受重的能力,才一扶着轩辕琅,脚下重心不稳,整个身子就这样随着他一起倒在杂草上,后背撕裂般的疼意赫然让她起了一层颤粟,知道该是被鞭子抽伤的伤口又裂开,先前是好了许多,也不在生疼,却并不代表痊愈。

压在身上的轩辕琅,带给她一阵浓冽的血腥气息,用尽全力推开他,宇凝卿吃力的坐起身来,此时她的额眉间,已涌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跪在那里,打量着轩辕琅身上的累累伤痕,想着哥哥这回愤恨该泄得很解气罢,他被长时间绑捆的手腕,已红肿不堪,似有快要破烂之势,看得宇凝卿心中一揪,回想起初遇轩辕琅时那夜,她在温泉边,小心冀冀清洗中臂上的伤口,是他不知不觉的闯入自己的视线,那对视的一眼,便注定了彼此之间说不明道不清的纠缠。

取出怀中的绣帕为他包扎,可另只手该如何?总不能包扎一只,让另一只敝着罢,欲垂眸细想,手搁到膝裙上,有了主意,把住桃花边绣裙的一缺口,随即用力一撕,碎裂之声刹时刺耳的响在牢室里,包所好另一只手,又撕下一块绣裙轻拭他胸前惨不忍睹的伤口。

有一滴泪落在伤口处,宇凝卿赶紧为他拭干,泪是咸的,这会让他的伤口生疼,这一刻,她忘记了轩辕琅昏迷着,根本注意不到她的细心,体会不到温柔。

“轩辕琅,你何苦要把骄傲的自己弄得如此狼狈?难道你忘了我们的身份此生注定对立么?哥哥不会放过你,你这样把自己弄得遍体伤痕,会死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口口声声为你表明立场,说你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你默认便是答案,可是,这一切都值得么?”

止住为他拭血渍的手,宇凝卿不由自主的伏在他的胸前,轻轻的抽泣着,“你为何要这样难为我?难道我还不够痛苦吗?你还要这样折磨我,让我为你寝食难安。”

宇凝卿音色一落,徒然觉得腰间有个重量好像持续了不少时间,一个预感油然而升,支撑起身子看着轩辕琅里,他不知如何醒了过来,正迎着自己一脸湿意笑着,那笑,颇有几分得逞的味道。

轩辕琅就是轩辕琅,不论怎样的折磨与狼狈,他总保持着不舒服的骄傲的慑然,方才阖合的眼眸,此时依旧熠熠生辉,深遂如渊,望着自己的瞳仁,泛着无尽的欣喜之色,处处流光溢彩,“你醒了,你醒了?”

宇凝卿没注意到此时有多紧张,只是一味沉浸在轩辕琅还活着的事实里,可轩辕琅看入眼中,理解方式却是用另一种方法诠释,她在为他担心,她在为他害怕,她的心里有他,他赢了,这场苦没有白受,“我醒了,你别担心了。”

担心?宇凝卿一下子反应过来,蓦然发现自己的态度好像有些不对劲,可这一刻,她不想压抑自己的情绪,她想抛弃一切,只做自己,“你伤成这样我怎么能不担心,你不是会武的吗?你为什么不逃?非要受尽这皮肉之苦,轩辕琅,我恨你,我恨你。”

不顾伤口的疼痛,轩辕琅紧紧的把宇凝卿拥在胸口,任她哭闹,任她埋怨,这个时候,什么伤,什么痛,都变得不在重要了,“恨吧,卿儿,如果我们之间注定对立,可我放不下你,若非得有个羁绊才能拥着你,那么就算是恨,我也再所不惜。”

“你为何要这么傻?”原来他早就醒了,听到了自己所有的话,那么,他一直在等待什么?

“你方才不是问值不值得么?我告诉你,值得,你是我的,不论是俘虏也好,谁人的未婚妻也罢,本王说过你是属于本王的,怎么可能允许别人把你带走。”

他词里行间的笃定之色,听得宇凝卿胸口骤紧,此刻的复杂心情无以言表,她曾心心念念向往之人,在拥着他人之时与她成亲,这个她曾经想夺其性命之人,竟不惜只身犯险以求自己一个答案,老天爷啊,你到底要我怎么办?“为什么老天爷要安排我遇到你?”

轩辕琅没有作立即作答,他知晓宇凝卿内心的彷徨与挣扎,良久方叹息道:“我感谢老天爷安排我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