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完全黑下来了,我拉开窗帘、灭了灯。阳台外面竖着一盏孤寂的路灯,灯光如同三郎在时一般昏黄、暧昧。三郎通常在这个时候来到,抱着我缠绵。我喜欢在这样的时空做爱,我想变成水、想变成光、想变成阳台一角重叠的影子;我在呻吟里呻吟、喘息里喘息,我在经过的脚步声中越过界限。偶尔,我们的动静会让细心的路人停下脚步,寻找、倾听。片刻,重新响起的脚步声不再如同先前一般无所顾忌。他们不确定,他们怀疑、他们浮想联翩,他们怀疑是这样的灯光让他们幻听,幻觉。他们可能忽然间会想起一个人、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会想起的一个人。于是他们不再无所顾忌,不再无心无肺……-相爱的人以各种姿势在我的面前掠过,变成了海,我淹没其中,找不到岸。
你像一条被风吹浪打的船。
三郎,我从没有听到过如此贴切的比喻;三郎,你不是可有可无;三郎,我听你的话,耐心地煎熬姜茶;我听你的话,不再用一百度的热水袋压住子宫;我听你的话,我们厮守一生,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三郎,你比我更知道,我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里里外外,不是冰,是冷却的油,点火即燃。
三郎,我不再嘲笑你的智慧,你回来,我要看着你绝世的容颜沉到海底。
这样的夜晚,我想念我的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