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曾经来找过你,那个时候你言语含糊,我知道让你为难,于是便离开。今天我仍然这样问你,我没有身孕是不是你家少爷的意思?”
陈默微笑着,收回手,大夫把着她的手腕,良久都没有说出病因是什么。她上次病重来这里,就闻到那股气息,可是当时秦观也在不便询问。
老大夫咳嗽一声,“少夫人,你想有身孕也不是不可能,少爷已经让你断了药,我方才查脉,虽然较常人虚弱,但是不妨碍少夫人有孕。”
他医人可他医不了自己,这间药铺已经交给上次那个中年掌柜打理了。今天会出来见陈默的面,多少也是因为心中不安。
她端起药碗闻了闻,这是刚才让药童熬的,跟她在秦家喝的是一张方子开的药,有股异常的香甜。
这种味道从她第一天在秦家入睡的时候就闻到过,就是那天晚上点的香,当时她还犯了病,所以陈默她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弄错,没有别的东西压住的香甜,闻起来让她有点头晕。
陈默眉头一皱,将碗盖上放在一边,“应该是麝香吧,我刚才从药房那里经过,见老大夫之前,我在那里将每一种药都仔细闻过,不过因为味道有些微的差异,我的嗅觉从小就不好,现在才想起来。”
老大夫一脸愧疚,“少夫人要怪就怪我吧。当时秦家为了矿山,不得不再次向陈家提亲,而小姐你开出的条件苛刻,少爷说你是会记仇的人,若你嫁进门当了正室,一旦有身孕,会让秦家难做人。所以就说为了秦家暂时的安宁,至少是和少夫人屏除成见以前,杜绝夫人怀孕的可能,而并非是少夫人想的那般可怕的算计。”
她已经想到是这种可能,可是长久以来,都不愿意直面这个答案,她抱着一丝丝的期望,至少秦观对她也许是有情的,不至于用这样称得上是卑劣的行径。
陈默站起身来告退,最后说了句,“从我进门的第一天开始,香炉里燃香,每天准备好的雪梨水到李氏殷勤奉上的药汤,秦少爷真是用了十二分的用心。”
老大夫浑浊的眼努力睁大,“那不可能!我跟少爷说过此药歹毒。除了雪梨熬的汤,而且是与少夫人同房以后,才会加进麝香,绝对没有在其他东西里面做过手脚。这一点,我信得过少爷的为人。”
“那么就是秦家有人比他更紧张怕我有身孕。”陈默心里明知道是谁,嘴上还在装糊涂,谁让李氏是老大夫的干女儿,“多谢老大夫你的提醒,以后我会多加小心的。告辞。”
老大夫起身送她,一边偷偷打量她的脸色,小心斟酌用词,“少夫人,麝香价钱极高,尤其是味道香甜的这种,寻常人家是买不起的。听说巧姑娘那里的姑娘,都是用这种药防止有孕,少夫人不妨从这里查一查。”
陈默脸上带笑,拉着他的手,温和地说,“老大夫,你多保重身体呀,陈默不会忘记你的救命之恩。”
老人的眼一下眯成一条缝,“少夫人,我就送你到这里吧。”陈默上了马车,挑起帘子往后,那老人看起来弥勒佛一般慈祥的面孔,竟然也有丝阴险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