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安待了一月余,隐贺自觉身体已经慢慢开始虚弱起来了。他对阿芙萝说,“芙萝,我突然很想回到那个在祈里弥国的居所。”
阿芙萝头也不抬,“好啊。”她不喜欢这个繁华的长安,每天都要接见不同的客人,扯着嘴皮子笑,太牵强。
隐贺始终想不好该怎么说他的将来。不,不是将来,而是接下来要面对的事。
“王爷。”有人在厢房外唤。
“恩?”隐贺应了声,“什么事?”
“三王爷来了。”
隐贺笑了:“原来是三皇兄。”
阿芙萝看他笑着,便问,“这个三王爷可是与别人与众不同?”
隐贺点点头,“三皇兄与我最合得来。”
阿芙萝说:“你等等,我与你一起去见见三王爷。”
隐贺一怔,既而满脸堆笑。
“我只去会会面,不打扰你们叙旧。”阿芙萝朝他笑。他们兄弟二人既然关系良好,自己也该去见一见。
隐贺说:“真是懂事的芙萝。”
阿芙萝眨眨眼:“自小他们都夸我懂事。”
三王爷迦贺坐在大厅静静品茶。
“三皇兄。”隐贺难得爽朗出声。
迦贺转过脸:“隐贺!”
两人上前拥抱一番。
阿芙萝看得直浅笑。
“这位难道就是外人口中所说的六王妃吗?”迦贺看了看阿芙萝,不由叹,他不知道有什么女人可以美到如此地步的。
隐贺牵过阿芙萝的手,“三皇兄,这就是芙萝。”
阿芙萝颔首:“见过三王爷。”
迦贺羡慕道:“看着你们二位,我才知道什么叫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两人对视笑。
寒暄过后,阿芙萝就借词离开了,让他们兄弟两个好叙旧。
待阿芙萝走后,迦贺仍旧道:“隐贺,恭喜你。”
隐贺笑:“我也很替自己开心。”
迦贺说:“我们这些做王爷的,外人看来是白拿俸禄,却不知我们是如何苟言残喘的。对于人生,我早已抱着死人的态度。如今见到你春风满面,却不只该喜还是悲。”
“三皇兄,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
迦贺抬头看着隐贺,“他是不是把药给你了?”
隐贺惊讶了一番,却也没说什么,只点点头,“是。”
“隐贺,看得出来你和六王妃情深意中,可是你们却只剩下三月时间。为什么那皇帝就是不肯放过你?”迦贺忍不住悲戚起来。他们这些王爷,经过多年的压制和挫败,都已有爱哭的毛病养成。
隐贺不知该安慰他什么:“三皇兄,其实,你该替我高兴。遇见芙萝,我至少还灿烂过,不至于一直灰暗。”
迦贺抓着隐贺的手,“对。我该替你高兴才是。”他拭拭泪,“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我怕皇上到时又会做出什么举动。他这个人,已经阴暗到底。”
隐贺也皱起眉头,“自然,我会马上安排我和芙萝离开。我希望我的余生能够快乐地度过。”
迦贺说:“好。快乐些。”说完又忍不住想落泪。
隐贺拍拍他肩膀。
“王爷!不好了!”有人匆匆跑进来。
隐贺沉声道,“什么事慌慌张张?”
一个奴婢焦急地结结巴巴:“王妃……王妃……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