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推门拉开,将永安大君与柳显声唬了一大跳,这柳显声佯装醉倒在永安大君的肩上,“去叫行首,把弦月那丫头叫过来,”他呓语着,揉了揉,定睛一瞧:“吏判,您跟尹大人也来寻花问柳。”
永安大君顺势扶起柳显声,移了移身子让出位置:“两位大人请坐,”吏判径直坐到柳显声的身旁,这尹光院自是挨永安大君而坐,行首领着伎艺捧着茶盘、果饼鱼惯而入,悉心服侍不在话下。
尹光院举着酒盅,扬起蚕眉,英武之气令身为兵判的柳显声亦自觉减了气势:“我从开城府调入汉阳,查办府院君一案,多蒙诸位大人协理,”他一仰脖子,“如此,自饮三杯,是为敬意。”
永安大君提起酒壶,一幅酒逢知己的神情:“大人好酒量,够爽快,”他自满上一盅向尹光院敬酒,吏判杨成峻忝着滚圆的大肚子,捧着酒盅,笑容可掬的样子,实则轻声在兵判耳畔吹道:
“大人装疯卖傻的本事,比起您操练军队,那可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比起对面那两位,咱不过是跳梁小丑,混口饭吃,”柳显声吹着胡子,掩面吃酒:“再着说,你不也小鬼去抱钟馗腿,巴结未来的领相。”
“你干的那些事,甭以我不知道,”杨成峻落下话柄,站起身向尹光院与永安大君轮着敬酒,他刚一落座,柳显声同样亦是不怀好意:“切,五十步笑百步,你还不是跟我一样,泥菩萨过河。”
永安大君拎起酒壶,迈着步子,坐到他二中间,他逐一倒满了酒,一语双关:“二位大人吃酒,这眉来眼去的,还真有默契,不愧是父王的肱骨之臣,”顿了顿:“我跟尹大人都吃絮了,您二位也不见吃多少。”
柳显声涎着老脸,一幅色迷迷的样子:“吃酒怎能没有女人?”他转过脸,饶有兴致的望着尹光院:“连我们尹大人,亦曾流连于风流之乡,还差点犯事呢!”他的声音像是打趣,又像是提醒。
“哦嗬,吏判,这长侗桥上上下下的伎女的裙子都给你钻了,”他抖动着因肥胖而紧绷的双下巴,“只不过,没一个像尹大人的红颜之己那样,倾人城国,”憨笑里满是不谑与嘲讽。
尹光院敲了敲了桌子,他涨红着脸:“行首,”行首连忙提着裙摆:“是,请尹大人吩咐,”“把艺伎院里最标致的姑娘叫出来。”
他峻毅的脸上抖散开轻狂的笑容:“可别输给松都的伎女啊,仔细我这个混迹欢场多年的浪子,臊你们,摘了你长侗侨的门扁。”
永安大君三人闻言未免匪夷所思,在他三人看来即使尹光院与名动天下的鹤舞有过一段过往,至少是发于情,始于君子之爱,而非小人眠花宿柳与伎女狎昵,“大人,大喜,长侗桥的头牌弦月愿服侍大人们。”
行首作欢天喜地之状,四个男人俱同时抬起头,紧盯着行首的身后,“人呢?”柳显声迫不及待,已站起,蹭在行首饱满的胸前借故张望,暗中掐一把行首浑圆的屁股。
“好没羞的,”行首一把推搡着柳显声:“您这样,会吓着弦月的,”“瞧你这色迷迷的样子,”吏判杨成峻拍着案几,调笑道:“怪不得守这么多年,人家连觑都不觑你一眼。”
柳显声粗喘着气,跳到杨成峻跟前:“死胖子,跟我斗酒,”他举起酒盅:“吏判这身段,只怕把人姑娘给压成竹帘了,”“哎呀,大人们嘛,这俗语岂是贵族能说的,连小的都不好意思了。”
行首拿手帕遮着脸,一脸矫情,“行首大人,”吹气如兰的声音,似一股清流吹散了适才淫言****、乌烟瘴气,弦月怀抱弦琴,半掩玉面,一袭黑鲛鱼纹绸衣,庄重而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