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盘花草之后,更是美不盛收啊,”杨成峻连流于弦月绝色的姿容里,弦月微微欠了身,搁下弦琴,提着群摆端坐在尹光院的身边,矜持如贵族女子,虽然艳若桃李,却冷若冰霜。
柳显声终于得见弦月,这般美色,这般姿容,未免有些激动:“金三少爷就是年轻力壮,会调理女人,瞧这脸色,”直盯着弦月如红花娇蕊一般艳泽的脸,永安大君的眼底亦有些许失神,但此刻,他更为好奇尹光院的反映。
尹光院并不曾正色看过弦月一眼,他自握着酒盅:“光会耍嘴皮子,倒底得拿出点看家的本事,才配得上南月北鹤之名。”“是,是,是,大人果然是久经欢场,”柳显声连忙叫好。
只见弦月双手枕在膝上,纹丝不动,场面一时有些冷清,行首连忙上前打圆场:“你这孩子,还不把看家的本事使出来,”“但只是,大人给得起缠头吗?”弦月长眉连涓,楚楚衣衫。
“不过是个伎女,”杨成峻摆摆手,一幅老辣的样子,“还得看你值不值这个价。”弦月眉目盈盈,顾盼生辉:“那,就得看阅尽春色的尹大人。”
尹光院方转过脸,他的目光在弦月的身上一闪而逝,并无半分惊艳。
“你想要什么?”尹光院来了兴致,仰着峻毅的脸,如刀栽的鬓角,越令其备增气势,“奴婢,想要服侍权贵,”弦月红唇一抿,出语惊人。
永安大君亦有些坐不住:“听说金三公子对姑娘您可是一片痴心。”
弦月调了琴弦,灵气逼人,撩人心神:“趋炎附势等同于趋吉避利,身为儒生的大人们尚且如此,更何况屈屈一个伎女,”她声音里充斥着对世态人情的通透与犀利。
铮铮的琴声,诡异的曲调,铺天盖地,直摄人的心神,宏大的气势,视死如归的绝决震撼人心,最一个凄壮的音符落下,尹光院不禁赞叹:“原来是《聂政刺韩王》,想不女子亦有这样的气势。”
“大人,”弦月推开弦琴,手如柔荑,颜如舜华:“小女子,配得上服侍您吗?”“真是大胆的女子,”柳显声酸辣的言语里满是妒忌,“尹大人,您还不顺势抱得美人归啊!”
尹光院解下腰间的玉佩,掷在案几上:“此亦为情表,”“那么,”弦月十指纤纤,拾起玉佩:“春宵苦短,就请此刻,大人随小女子共赴良宵吧!”见尹光院自顾自的仍坐在原处。
“怎么,在伎女跟前,大人倒还羞涩?”两道弯弯的远山眉下,一幅她嫖了男人,而非男人嫖了她的神情,“怪不得松都的伎女亦常跟我说,女人胸怀总是向男人敞开的。”
尹光院站起身,牵过弦月的小手,“各位大人少坐,今晚我要醉卧美人膝了,”“哦,这,”柳显声与杨成峻对望了一眼:“果然是欢场浪子,这么骄傲的女子还投怀送抱。”
永安大君紧盯着尹光院,看不透,为什么看不透这个人,亦正亦邪,即有君子之风行为处事颇有魄力,又不拘泥小节不甚防备,与清流相谈甚欢,与浊臣亦能稳若泰山。
至于弦月这样一个尤物,过于心机和聪明,他如所有的男人,欣赏她出众的美丽,却出其不意的厌恶着她的自信与魅力。他的脑海里闪过另一张倾人城国的脸,徐氏,他有些呼吸急促。
女人之于永安大君,他对于女人在此刻,更渴求一种善解与温婉,他下意识的握了握肩头,适才她在她的肩头软语温存,所以,他来迟了。
最近,常常不间断的,总是想起她,办完那件事,就去找她。
盘花草:古朝鲜童伎的初夜。此处指弦月已经历男女合房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