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姿涵回头看了眼屋子,半个人影子都没有!
大概是今天太累了,出现了幻听吧。她这样安慰着自己,继续梳理头发,但那个声音又一次传来,屋里的窗子不知何时也被吹开了,一股夜风灌入屋中,她懵了。
难道是幽灵?鬼魂?还是……
一个个答案跳脱脑海,却全都被她给否定了。好歹也是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鬼神之说她始终是不相信的。而且她行得正坐得端,就算鬼真来了,她就来一个毒一个,来两个毒一双!看他们下次还敢不敢来吓她!
放下梳子,凌姿涵缓步走去关上了窗子,脱下寝衣外的罩衫,搭在衣架上就要回床睡觉,可走近时,她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床帐什么时候放下的?
几乎出于本能,凌姿涵快步上前,伸手撩起浅绯色的墨竹床帐,倏然间,傻眼了。
铺着杏色妆缎的床褥上,凭空多出一个紫衣男人。仔细一看,那棱角清晰的绝色面庞,那似笑非笑却冰冷的眼神,以及他嘴角翘起的丝毫没有收敛的邪肆,让凌姿涵一下子就想起了白天在城门口的那出意外。
是他!
凌姿涵本能的想要尖叫,但她的手比她的声音来得快,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嘴,压住了惊叫,并且逼着自己平静下来。不过,就算她再怎么平静下来,她还是不得不诧异,这男人是怎么进来的,他大半夜的跑到自己床上想要干嘛?难不成,白天她给他下了毒,他不服气,现在来找她算账了?
压抑着怒火与疑惑的妖眸对上那深邃的黑玛瑙似的眼睛,妖异与邪肆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凌姿涵足足十多秒都没回过神来,完全处于生物化石状态,一动不动。
而床上的男人似乎极为满意她的反应,嘴角翘着撩人的邪笑,缓缓侧过身,手支着头,半卧半躺的继续看着她,另一只手却伸向了绣着墨竹图案的紫色长袍,松开了前襟的衣带。
衣襟滑落,露出里头的中衣,雪白如玉的肌肤。领口下,隐约可见他强有力的胸肌,随着他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着。
接着他的手伸向了头顶,随意的取下头上束发的血色玉簪,两片玉扣分开掉落,一头墨发随之散开,有几缕调皮的滑进他的衣领,探入,引得人遐想到衣服下那看不见的地方,极致妖娆。
他缓缓的舒展肢体,本还算宽敞的床,此刻因为他的出现显得小了许多,好似他把腿伸直,就能将整个床占得满满的。
占满,床……这是个什么情况?
凌姿涵似乎找回了理智,妖异的眸光渐渐退去了火色,又蒙上一层薄冰,冷冷的看向他,心中疑惑,这男人到底是来找她算账,还是要……自荐枕席?
一不小心,心中想的话竟然问了出来,“自荐枕席?”
好在她当时捂着嘴巴,声音说的并不清楚,否则她非要悔断肠子。
不过这总算让她找回了自己,才淡定放下掩着口的手,看向他的目光却变得凌厉,而广袖下的手也做好了准备。
没有尖叫,也没有男人想象中的激烈反应,眼前的小女人反而勾起了浅玫瑰色的唇,邪恶的笑着看向他,妖魅中透着股子冷漠,又像是种致命的蛊毒,蛊惑着他。
“扑通、扑通。”他的心似乎猛地跳了几下,不过他并没有在意,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她缓缓掀起的唇,以及她背向身后的手。
“白天故意撞上我的马车,现在深更半夜又跑到我房里,爬上我的床。这位……公子,你的目的是什么!”凌姿涵不矫情造作,直接把话说开了。
见她仿佛松了口气的样子,男人眼底划过一抹深意,自荐枕席?他倒不介意。
男人挑眉邪笑着看向她,慵懒坐起,本就敞开的锦袍又朝两边落下,中衣的带子不知何时也开了,露出胸前大片肌肤,往下延伸,还有一小块腹肌藏在衣襟交汇的地方,彰显着男性的魅力。
低笑声淳厚的犹如美酒,富有迷人的磁性,又染着一丝轻佻。他微微眯起深不可测的黑眸,像是一只俯卧在野岭的优雅的狮子,俊美、强壮,让人想要去欣赏他的美好,却又不能忽视潜伏在他华丽外表下的野兽般的邪佞而难以捉摸的力量。
女性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能靠近!
“外头露水重容易着凉,房梁又太硬,我睡不习惯。所以,就来借凌三小姐的绣床用用。”他说的云淡风轻,但那轻佻的语调却为他通身散发的邪气里,更添了笔恣意的浓墨。
“那也要你有命借才行!”
迅速出手,香风袭过,但眼前那人不但没有躲,反而深深的吸了口气,玩笑的赞了句:“凤颜阁阁主的香粉做得真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
他知道?
凌姿涵心头一怔,腰间一麻,身体整个软了下来,无力的朝后仰去。
隔空打穴!难道白天让苏氏跪下的人就是他?
男人翻身下地,及时接住了她。压低身体,他一手揽着她的背,一手从她腿弯处穿过,直起身子将她抱起,缓步走向床畔。放下她时,他的唇刚好靠近她的耳边,磁性的充满诱惑力的声音传入耳中,“听说天山毒尊的关门弟子不爱毒药爱红妆,调的一手好香,想不到竟然被我给撞上了,三生有幸!”
“遇见你是我的不幸!”凌姿涵瞪圆了眼睛,刚才触碰到他的身体,很轻易就发觉了他身上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也就是说白天在城门口,他脚步虚浮、口吐污血都是装出来的,意图在于想要试探她。
心中警铃大作,凌姿涵的目光变得更为凛冽,脸色也有了些不可察觉的变化。不,那目光简直就是凶恶,像是想要吞了他一样,嘴角却划过撇轻蔑的弧度,转瞬收敛,又变得有些自嘲,“你不是采花贼,接近我是为什么!还有,我想知道,我的香粉为什么对你一点用处都没有,难道你……”
“我喝过药人的血,百日内百毒不侵。”男人解释了句,伸手帮她脱了绣鞋,自己也翻身上床,在外侧躺下,戏谑的睨着她说:“至于我为什么要接近你,这是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