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礼？”柳月英惊呼一声。
甄琰微微皱眉：“是那个县丞？”脸上露出一丝厌恶之色。
“谁啊？”吴芸儿叫道，脑海中却是没有半点郭淮的印象。
郭淮送重礼，他想要干什么？缓和关系？是了，他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清楚恩师就是被他所害的事情，缓和关系，做梦去吧。
“让郭大人稍后，我马上出去。”乐文谦道。
“老爷，郭大人只是派人送了礼物来。郭大人没来。”马六连忙叫道。在外的时候乐文谦吩咐过马六叫自己公子，在府上的时候则按照俗成的惯例称老爷。
没来？乐文谦嘴角微微划起，招呼三女：“咱们一起看看这郭大人到底送了些什么？”
三人出了房门，只见院子里放着好两口箱子，还有许多礼盒，几个送礼的站在附近，府里的丫鬟仆役们正围绕着箱子，左右瞧着。
吴芸儿蹦蹦跳跳率先走了过去，瞥了一眼礼盒，便打开箱子，想要看看箱子里是些什么。
箱子打开，顿时一股银白亮光从箱子里射了出来。
“银子，银子！好多的银子！”几个家丁忍不住惊呼起来。
送礼的见乐文谦出来，连忙上前行礼，随即开始介绍礼物：“乐公子，这是大人送您的礼物，请您点收。这是清单您看看。大人说了，务必要送到您的手上。”这人叫做顺子，在衙役内府做事，之前乐文谦见过，在马六离开之前，受宠程度仅此于马六。十分乖巧的将清点递了过来，低眉信手倒是十分乖巧，眼睛也不四周乱瞟。
乐文谦看了看清单，念了起来：“纹银千两，玉如意一枚，字画三幅，令有果品若干。”
“哗！”一众家丁听到文谦千里已经吃了一惊，后面玉如意，字画等等又是一惊，怕这些东西价值不在两千两之下。县丞大人竟然送乐公子这么厚重的礼？
柳月英连忙拉住乐文谦袖子，脸上有些惊慌。这些礼物太贵重了，让柳月英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甄琰却是微微皱眉，心里下意识的盘算起来。这郭大人送大哥这么贵重的礼物，莫不是有求于大哥，而且是一些很为难的事情？若仅仅是恭贺大哥中了解元，可不值得送这么重的礼！难不成是有上次那般为难的事情，所以求助于大哥？
只见乐文谦脸色严肃：“顺子，这么厚重的礼文谦可消受不起，还是送还给大人为妙。”
顺子有些傻眼，清单一直就在他身上，郭大人送了乐公子多少礼物他心里清楚，只是在吴芸儿打开箱子的刹那，亲眼看到那白花花的银子，那种震撼远非一个数字可以比拟。只是哪里想到乐公子居然随意瞥了一眼就拒绝了？
“你们送回去吧，文谦无功不受禄，这样厚的大礼文谦承受不起。马六送顺子他们出去。”乐文谦喝道。
马六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却不敢有丝毫犹豫，招呼一众家丁，让顺子等人挑了礼物出府。
“相公？”柳月英担心的叫了起来，双臂紧紧拉着乐文谦。银子太多了，让柳月英感觉不安。甄琰轻轻挽着柳月英的胳膊，看向乐文谦，等着乐文谦拿主意。
“没事。之前郭淮得罪过我，现在得知相公中了解元，担心相公报复，所以送相公重礼。”乐文谦柔声安慰道。甄琰过手的银子不下千万，而且心思玲珑，无须担心，吴芸儿更是不将千两银子放在心上，乐文谦这话完全是说过柳月英听的。
果然，柳月英紧紧拉着乐文谦的手臂稍稍松了些，声音依然有些发颤：“相公，那银子收了只怕对相公不好。”
“放心吧，相公不会收的。月英，我们过段时间去金陵，那里很繁华，有很多有趣的地方，漂亮的风景，我们去那里定居好不好？”乐文谦柔声道。
“是啊，月英姐姐，金陵很繁华的。”甄琰劝告道。倒不是为了早点回到金陵，而是想要顺着乐文谦的意思转移柳月英的注意力。
“是啊，月英姐姐，金陵很好玩的，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姐姐跟着芸儿去玩。”说起玩，吴芸儿来了兴致。
柳月英脸上浮起一丝担忧，犹豫了下，轻声道：“可我们乐家的跟在这里，逝去的公公婆婆墓地需要人看守……”柳月英的声音越来越小，脑袋微微摇着，脸儿浮起一丝羞愧来。柳月英很清楚自己为什么排斥去金陵，深恐相公有了其他的女人就忘了她，之前和甄琰，吴芸儿都认识，但是毕竟当时身份不一样，并没有比较的心思，但是现在大家为姐妹，看到两位妹妹那大家闺秀模样，事事从容的风度，心头黯然不已。
“傻丫头，如果不想去，那咱们……”
“不，去金陵。”柳月英连忙道，看了两位妹妹一眼，眼神中有些歉意，连忙拉住两位妹妹的手，明明是自己希望两位妹妹伺候相公，可是自己却吃醋了，着实不该。
乐文谦自然不会点破，微微示意甄琰，示意说些女孩子们感兴趣的话题。甄琰会意说起胭脂水粉，珠宝首饰来，果然不多时三女说的喜笑颜开。吴芸儿本来对这些东西不大感兴趣，这段时间却也开始学着打扮起来。
说了一阵，天色暗了下来。吩咐下人开饭，席间乐文谦说些趣闻，傍晚时候的一些不开心彻底散去。
又说了一阵子话，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吴芸儿打了个哈欠，已经有了睡意。
“大哥，我和芸儿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甄琰连忙道，说着拉着吴芸儿的手就要离开。
“等等。”柳月英连忙叫道：“琰儿，我今天有些不舒服，你陪着大哥。”
“不了，月英姐姐，你陪着大哥。”甄琰说罢，连忙牵起芸儿，就要带着吴芸儿离开。
吴芸儿嘟囔了一句：“都不想陪文谦哥哥，那芸儿陪大哥好了。”
这话一出，两女面色同时一红。两女自然看的出吴芸儿还是个处子，本来大家姐妹雨露均沾，这是天经地义，只是芸儿还小，这时候……
乐文谦也是一愣，虽然认定了吴芸儿是自己的女人，也深知这个时代女子结婚的年龄远远小于好后世，但是吴芸儿着实小了些，让他有种推到罗莉的犯罪感。
甄琰，柳月英两女脸儿红彤彤的，瞧着乐文谦，等着乐文谦安排。
“你们都和文谦哥哥那个，芸儿也要。”吴芸儿大声道，似乎并未感觉到羞涩，只是那一双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抓着衣袖暴露出内心的紧张。十五岁的大姑娘又哪里不知道？即便不是很清楚，至少也有些听闻。
“咳咳！”乐文谦咳了两声：“芸儿，你还小，回了金陵文谦哥哥再陪你，琰儿你先带芸儿去休息。”
“嗯。”甄琰应了声连忙将吴芸儿带了下去。
“相公。”柳月英轻呼一声，脸儿愈发的羞红。却见乐文谦神色渐渐严肃起来：“月英，你先回房，相公去看看秀红（夜莺儿的本名）。”
从昨晚回来，然后和柳月英激情，及至今天忙碌一天，到现在还不曾去看过夜莺儿，乐文谦心里微微愧疚，在几女中，或许夜莺儿分量是最轻的，但是夜莺儿是爱的最苦的一个，一个最可怜的女人。
“相公，月英和你一起。”柳月英道，想到夜莺儿烟圈不由红了。
灵位前摆着一些瓜果，一个香炉上插着香袅袅得燃烧着，灵位四周很干净，显然柳月英经常清理，祭拜。乐文谦对柳月英感激一笑，取了三支香，点燃，袅袅的青烟升起，将夜莺儿的灵位蒸的晃动起来，空间仿佛变的不真实，有什么东西在这扭曲的空间中徘徊。
“秀红，相公回来了。”乐文谦缓缓道了一句。
沉默一阵后，乐文谦轻轻擦了擦柳月英的灵位：“相公过的很好，在下面好好照顾自己。”
看着柳月英也给夜莺儿上了三柱香，烟圈红红的，忍不住轻轻抱住柳月英，当初秀红是为了拯救月英而死，在月英的心头只怕一直为此时伤痛不已。
柳月英回身紧紧抱着乐文谦，轻声的哭泣起来。
过了一阵，三支香烧尽，乐文谦又点了几支，微微一拜，随即拉起柳月英的手：“月英，我们回去吧。”
“嗯。”柳月英轻应一声。随着乐文谦返回房间，眼神扔留恋的看着身后的灵位。
这一夜，乐文谦和柳月英柔声的说着话，两个人出奇的都没有做那事的兴致，最后相拥睡去。
第二天清晨，乐文谦，柳月英刚刚爬起，便见马六上前禀告县丞大人送了请帖，邀请乐文谦今日午时太白居一叙。
乐文谦笑笑，昨日那一千多两银子就想要打发了自己，他太天真了。若不是自己和吴昌时有了关系，凭借他那一封书信，不止是恩师受难，自己此次中举根本不可能。而一旦浪费三年时间，对自己的损失就太大了。这么大的怨恨，不榨干他，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