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雷横等人看到冲进来的是衙役,顿时松了口气,乐公子此时有昏迷未醒,若是这时有大队人马冲击,雷横自认武功再强也不敢担保乐文谦的安全,更何况还需要照顾到几位夫人的安危。
一个千户模样的人持着火把走了过来,看见雷横等人一身公差装扮不由一怔,持刀喝道:“你们是哪里的公差?”
“大人,小人等是江宁县的公差,此次那是应乐公子邀约来金陵游玩。”雷横应道。
“院中厮杀可是你等所为?”千户仔细瞧了瞧雷横等人,目光瞥见一旁的董小宛仙容,顿时呆住,尤其是看见董小宛一条玉臂裸露在外,神色愈发痴迷。一些金陵官兵也发现董小宛仙容,亦是震住。平时就是在窑子里厮混,哪里见过这等美人?见此时仙子这般狼狈模样,忍不住想到不知这等美女骑在身上是啥滋味儿,一个个眼中狼性大露。及至看见仙子因为避开自己等人目光而微微缠身露出身后臀上黑印,一众金陵官兵更是看得眼热心跳,若是那一巴掌是自己拍上去的多好?
雷横等人见金陵官兵这般无礼,心头暗怒。但心头恼恨董小宛坏事,并不理会。
冒辟疆看的心火大盛,大喝一声:“这是董小宛董姑娘,休要无礼。”说着,连忙将一直拿在手上的衣衫披在董小宛身上。将裸露的玉臂,臀上的黑印挡住。
一众金陵官兵看的恼火,董小宛何许人众人自然听说过,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秦淮几位红牌清倌人,早就听说美绝人寰,今日一见果然便是天上星辰也要为之黯然,众官兵平时哪里有机会见到这等天骄之女,此时得知此女就是那大名鼎鼎人物,心头愈发燥热,这种名人仅仅是那一个尊贵身份便足以让人为心头起意征服,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可人儿,可是比普通窑姐好了太多,在众官兵心头,这可是顶级的窑姐。
瞧见有人将这美人儿遮住,顿时大怒,一个官兵用火把一晃,怒声大喝:“你是何人?这外面厮杀你可有参与?来啊,大胆刁民,竟然公然杀人,天下哪里还有王法?”
守着就要去拿冒辟疆,另有几人胆大包天要去拿董小宛,倒是雷横等人看起来一身血气,明眼人都知道外面的厮杀定然是这些人所为,谁也不敢轻易动手,虽然来人足有上百。外面假山崩塌,廊柱断裂,鲜血狂溅五步,断肢横飞,在众官兵进来的时候着实被震了一阵,半天才鼓起勇气进来。
“大胆,谁敢在吴府拿人?”突地房间中一个声音响起,声音清越,冰冷。接着房门打开,两个女子走了出来,又是两个绝代佳人,其中一个女子柳眉倒竖,一脸煞气。只是这般神色却丝毫不损这女子仙容,宛若九天玄女动怒,众凡子先震惊于其美,而后方才是其怒。另外一个女子同样美极,不过脸上略带稚嫩,风姿稍逊,但毫无疑问,绝对的美人胚子。
“我是吴芸儿,吴家大小姐,本姑奶奶要看看谁敢在我吴府撒野?”稚嫩少女怒喝道。不同于刚才的声音,这道声音更见狠辣。
出来二人自然是甄琰,吴芸儿二人。两女本在房间中和柳月英一起给乐文谦包扎伤口,突然厅外外面闹哄哄一片,火把耸动,似乎有大量强人进府。听到外面董小宛在,又听有人说杀人,王法,大惊。柳月英有些慌张,生恐伤了相公,眼神中流露出惊恐之色。
甄琰亦是心忧相公伤势,她心思玲珑,连忙喝了一声,随后拉着吴芸儿走了出来。这里可是吴府,堂堂朝廷官员的府邸,而且是京官,哪个敢在这里放肆?
吴芸儿虽然有些娇憨,却不傻,被甄琰一提醒,顿时官家小姐的脾气发作,煞是威风。
那千户听到吴芸儿自报家门吃了一惊,他当然知道这里是吴府,但也知道此次来金陵主持乡试的谢炳晨,吴昌时等人都已经离开,只是没想到吴家大小姐还在这里,只是今日夜晚吴府发生这么大的命案,千户也不敢徇情。将那些痞性却收了起来,约束了下众人。脸上陪着一丝笑容过来询问:“吴小姐,今日尊府上发生这等命案,小人不得不秉公办理,得罪之处还请担待。”
“你刚才什么意思,觉得你家姑奶奶好欺负吗?”吴芸儿得理不饶人,想到文谦哥哥伤的那么重,若是这些官兵早点来,哪里会有这种事情,一腔怒火通通发泄出来。若是那千户身后站着几十号上百人,各个持着火把,火光下衣服凶神恶煞模样,早就扑上去狠狠踹打起来。
“芸儿。”甄琰连忙叫了声,作为生意人,对于审时度势拿捏的非常准确,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此时只求这些人秉公办理就好。
“各位官爷,今晚我吴府遭逢大难,无数歹人入府行凶,现今凭借着我家相公一众好友拼死守卫,方才将贼人击杀。我家相公身为今科解元,解元公却遭人暗算,而且是在自家府邸之中,请问众位维持金陵城治安的官爷们当时所在何处?金陵城便这般不安全吗?若是此事让府尹大人知道,让皇上知道此事,不知将面临何等之怒?”
各个地方的乡试解元可是朝廷有记载的,中了举子未必能够平步青云,但是解元公却很少有难以及第的,都是一省的顶级人物,便是金銮殿上的皇上也是知晓几分的。甄琰这样说可以说没有丝毫的夸大!不过皇上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已经足以让人胆颤心惊。
乐文谦金陵乡试,名动金陵,金陵百姓可是清清楚楚。乐公子重伤参考,夺得头名解,而后鹿鸣宴上折损第二名才子,这些事情众人都是知道的。乐公子住在吴府众人也是公开的秘密,都说乐公子乃是吴昌时吴大人的乘龙快婿。
千户此时才发觉乐公子未曾出面,听刚才这女子道乐解元遭人暗算,莫不是?想到这里他冷汗遍布全身,脸上的汗水擦了擦不尽,若是乐公子有个三长两短,他这负责金陵治安的官位哪里还能够保留的住?
“夫人,乐解元现在怎样了?”千户连忙问道,声音不觉间颤抖了些,一张脸上早没了痞子模样,正经的不能再正经。
“哼,现在乐解元还在施救中,若是你们惊扰了乐解元疗伤,你们可担待不起。”甄琰冷声道。
“是,是,是。”千户连忙叫道,点头哈腰,说不出的谄媚。
甄琰拉了吴芸儿,见一旁董小宛神狈,不知小婉妹妹怎么也在这里,见小婉妹妹神色狼狈,一只玉臂更是裸露着,连忙拉了董小宛一起进入房间。
董小宛进了房间,看到被包裹的仅仅露出一个头的乐文谦,心头顿时伤痛难已,热泪滚滚流下。
房间外冒辟疆见董小宛进了房间,少了许多尴尬,稍稍放心,只是此刻酒意早已经过去,身上又没了外衫,顿时打了个寒噤,冷的身子颤抖起来。
雷横等人对冒辟疆只有恨意,哪里理会?依旧将房门紧紧护卫住。
千户一时间不知如何以对,外面可是死了那么多人,这可是大案子。稍稍出来不当,不说身上官职,就是脑袋都可能掉落。等了一阵,半天不见回应,连忙令部分人处理处理现场,登记寻仵作记录。这一翻忙碌下来后,依旧不见房间中有任何动静,强撑起胆子来高声叫道:“乐解元,吴小姐,卑职要带物证,人证回回衙门请府尹大人定夺。”
房中没个声响,千户忍不住又叫了一声,见扔没回应,又道:“卑职得罪。”随后示意众官兵将雷横等人拿下,带走。
雷横等人自然知道自己一方要去衙门里走一趟,只是现今乐公子生死未卜,未见安全,哪里能够离开?雷横连忙道:“这位官爷,我们暂时不能离开,且待乐公子醒过来之后。”
雷横嗓音洪亮,加上一晚上恼恨自责,语气不免冲了些。
千户大怒,那乐解元,吴小姐自己得罪不起,你一个小小县城的不快难道本大人还招惹不得?“来啊!”千户怒喝一声:“给我绑了。”在他看来,房间中那位吴小姐,乐解元没应声就是默许了。须知现在他办的事情可是流程,自古以来便是如此,今日发生这等大事,又受了些火气,现今这这小小不快敢拒捕,哪里不火?真当老子是乌龟儿子,见谁都是缩着个脑袋?
雷横暗怒,身为捕快哪里不知道流程?只是刚才这厮对乐公子,夫人那般恭敬,转念便对自己等人下手,岂不是不将乐公子放在眼中,伸手微微一推,将过来拿人的官兵推开。他并未用什么气力,只是那官兵着实不济,被轻轻一推,便倒在了地上。
那官兵就是个泼皮,顿时在地上叫骂起来:“你个土包子,胆敢在金陵撒野……”
千户瞧了房间一眼,见里面依然没什么动静,以为得到了默许,当即示意众人上,便是要强行将这几人拿下。这里四十余号弟兄,还拿不下这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