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九千岁
3658100000228

第228章 行酒令,对对子(一)

可以说这是一次歼灭李自成,张献忠,致使大明朝可以多苟延残喘数年的最佳时机,但却被杨嗣无意中错失。

这些事情在乐文谦脑海中一闪而过,但随即压在心头。这是自己的看法,一个未来人根据历史资料得出的看法。但此时天下百信,尤其是皇上,大臣们的看法可并非如此,受限于时代背景,此时这“杨阁老”依旧是大明声名赫赫的功臣,深的皇上器重。

余光见魏藻德,袁武德两人一脸激动,虽是一介书生,对自身风度极为在意,但此刻却有几分后世疯狂粉丝的感觉。乐文谦稍稍向身后一众举子看了看,发觉这些人脸上神色愈发激动。

书生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了求官,而眼前这位杨阁老无疑是他们的典范,位极人臣,身领兵,户两部,几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焉能不受这些人倾慕?

一众官员发话完毕,虽然多是些老生常谈,但是对于刚刚及第的众学子而言,此时那些官员无疑是他们的奋斗目标,渴望着有朝一日也是这般,向着后来人彰显他们的功绩。

话音刚落,数个歌女适时进场,奏乐声响起,歌姬们清丽的声线响起,曼妙的舞姿跟着舞动起来。

学子们渐渐放开,推杯换盏,彼此结交着。

突地,一个声音高声响起。

“各位大人,众位同门,今日琼林宴,只有歌舞只怕不能尽兴,不若行些酒令。”

这话一出,众学子顿时大声叫好,便是一众官员也是颇为赞同。

一者尽兴,二来可以考校考校排名靠前的学子的才学。

自古文人相轻,有文无第一之说,纵然这里众人排了名次,状元,榜眼,探花,第一,第二,第三。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赞同这排名。这排名虽然是皇上钦定,但众人心里知晓这排名多是按照皇上喜好,对时局的见解来评定,并非完全靠才学评定。古之多少千古流芳的文人墨客并非及第举子,甚至连秀才功名都不曾有,状元之才便一定是那才高八斗,足以千古流芳之人?并不尽然。

众人自然不敢对皇上的钦定不满,但却希望在众人面前一展才学,以此提升一些自身地位。当然,若是能够令排名靠前的人难堪,众人也是乐见其成。

那是一个面庞颇为粗豪的书生,当是北方汉子,虽是文人,却不见半点文人暗弱之相,反倒像是个将军。“今科四百余人,若是人人论对不知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去,不若以一桌为单位,一桌之人派出一个代表如何?”

众人纷纷赞成。但随即眼光朝乐文谦,魏藻德,袁武德三人所在的桌子看来。这一桌仅仅三人,其他桌子都是八人,似乎有些不公。

只听那人又道:“状元桌上只有三人,八人对三人,似乎我们占了些便宜。”

乐文谦微微一笑,正欲说话,只听袁武德已经先一步开口:“无妨,便是我们三人对其他桌八人!”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微见恼色。这话岂不是他们三人根本就没将自己等人看在眼中?哼,真以为得到皇上赞赏便自以为才学天下第一了?

魏藻德瞪了袁武德一眼,此人说话怎地这般直接,刚硬?纵然心头确实这般想法,却也不能表达出来啊!余光瞥了瞥乐文谦,发现乐文谦神色如常,似乎并未听见刚才说的话。魏藻德心头一凛,暗暗佩服乐文谦的云淡风轻,自己倒是显得有些计较了。

“三位仁兄气度果然不凡,自信非常,既然如此,还请杨大人出个上联。”那人又道。

杨嗣昌当年虽然兵马一生,当年也是进士出身,便是军帐之中也多看些兵书,并非普通大老粗。察觉到这些今科进进士们的暗中不服,微觉好笑,当年自己等人亦何尝不是这样过来的,探花袁武德的话虽然不妥,却也不以为意,笑道:“好,既然大家有此雅兴,老夫也凑个趣。此物乃是老夫于战场上获得的鞑子高层将领的战利品,今日最为出彩者,老夫便将此物赠与。”杨嗣昌说罢,从大拇指上取下一枚玉扳指来。

众人顿时哗然,心头大动。且不说那玉扳指价值几何,若是能够得到那物,无疑会让杨阁老高看一眼,有杨阁老看重,日后飞黄腾达不在话下。

“请杨大人出对。”一些人叫道,有些亟不可待。

杨嗣昌微微沉吟:“第一联: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暮暮朝朝,黑夜尽头方见日。”

众人连忙思索起来。

魏藻德,袁武德二人下意识的瞥了乐文谦一眼,见乐文谦同样埋头寻思,而非瞬间有对,微微放心,连忙思索起来。

这一桌,仅三人。纵然魏藻德身为榜眼,袁武德身为探花,天下传名,但是和状元坐于一处,一桌中一人为代表,无疑两人被压了下去,两人皆是自负之人,岂容的这般酱油角色,期冀着压过状元一头。

这一联有些应景。说的正是这些学子们经历过年年岁岁,堪比黑夜般的苦学方才功成名就,以见日来比喻众学子们熬出了头。这下联必须要有同样的意思,限定较多,这便增添了许多难度。

杨嗣昌暗暗得意,这一联乃是昔日从友人口中得知,他微微改了些词句,顿时和今日众举子金榜题名暗合。意境上和愿对已经大不相同,至于下联,一时间他也对不上来,当下仔细思索起来。

一曲将近,依旧无人对出,大多数人不由放弃了思考。眼神巴巴地朝着乐文谦这一桌看来。

这么多人没能对出,众人也没了对不出来的尴尬,倒是想要看看这前三甲,尤其是乐状元是否也对不出。若是这一联将所有人都难住,那可有的瞧了。

“杨大人此联果然有些难度,学生对之不出,不知状元公可有了下联?”之前说话那人直言道,对之不出,却似乎没有半点尴尬之色,反倒这般直言,带着几分洒脱。

乐文谦微微皱眉,先前不觉,此刻却察觉此人明显有些针对自己的意思。殿试已经过去数日,自己与这榜眼,探花不合他不可能不知道,此刻却偏偏闻讯自己,分明是要寻自己难堪,倒是不知何时得罪了此人?

几人已经有了腹稿,但一听这话,索性不说,纷纷朝乐文谦那一桌看去,嘴角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我们这一桌自然是状元公为首,我二人为辅,若是状元公的下联不甚完美,我二人或可稍稍帮衬。”魏藻德看了乐文谦一眼,笑道,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已经有了下联,对对子考校的乃是才思是否机敏,越快快工整为最佳,并非状元之才就擅长对对子。这联有些难度,却也非绝对,感觉到四周气氛有异样,也不急着说出,端起桌子上酒壶,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一边喝着,一边用余光瞧着乐文谦。

这话一出,众人眼睛顿时一亮,本有些放纵的身子挺直了些。纷纷朝乐文谦看去,想要看看状元公能否对出,又如何应对?

袁武德眉头深皱,见魏藻德露出的得意神色,顿时明白魏藻德有下联了,随即瞧见乐文谦神色如常,也不知有没有下联,一边暗中打量乐文谦,一边思索。

说起来吟诗作对本是自诩风流之事,要求其实并不是多么严格,只求对仗工整,词能达意,言之有物即可。若是有绝佳妙对自然众人交口称赞,若是没有,也大方一笑,便即过去。但此刻,杨阁老出联,而且今日乃是琼林宴,状元公在此,若是随便一联,意境不及,对出还不如不对,对状元的名头也是有损。

若是相隔千万里之人做出些成就,或是成就超出自身太多,人们不会产生嫉妒,而是一翻崇敬。但若是身边之人做出一些成就,却多招来嫉妒。乐文谦今科虽是状元,虽有些佩服,但更多却是羡慕中带着些嫉妒,尤其是乐文谦年纪轻轻,更是令人眼红。自己对之不出,若是状元也对之不出,岂不有了嘲讽他的资本?同样对不出,对方凭何成为状元?

一些人腹中已经有了对子的人却是暗惊。榜眼似乎话中有话。状元公对不出他们却能帮衬帮衬,看似同桌之谊,符合之前的规矩,一桌之中有一人对出即可,不过如此一来,状元岂不是要被榜眼压下?

乐文谦微微一笑:“文谦腹中确实有了一联,只是不工整之处还请两位帮衬着修改一二,或者觉得文谦这一联根本对不上杨大人的上联,两位兄台可将你们的下联说出,终不能落了我前三甲的名头。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夏夏秋秋,暑暑凉凉,严冬过后始逢春。”

声音清越,众人听的清清楚楚,微微揣摩,顿时大声交好。

赞声刚歇,又有人叫了起来:“不知还有何人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