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灵异肉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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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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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什么真相?”

她说:“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一定要答应我,不可以激动哦!我真的很怕你伤着自己。你知道吗?此时此刻,你对我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珍宝,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可以激动,不可以愤怒,好好的过以后的日子。”

她越是这样说,我越感到恐惧,我的心都快爆炸了。我说:“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快点告诉我。”

这时候,舒不凡也走了进来,他有些忧郁地看着我,说:“对不起,没有事前和你商量,但请你相信我,这也是我们的无奈之举,而且贺原说,如果她告诉你真相,你也会愿意这样做的,因为你欠她的。”我说:“不要再说这些废话了,快点告诉我怎么回事?”贺原毕竟还是怕我发怒伤害她,走到了舒不凡的身边,说:“你,你成功受孕了。”“什么?!”如同晴天霹雳,在我的头上炸开,我说:“什么?你说什么?”贺原急忙说:“你别发怒,别激动,否则会伤着孩子的!”她接着说:“你先平静一下,听我的解释。”我受孕了!她告诉我我受孕了,居然还让我平静?我怎么能平静得下来?但我还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闭嘴,听她还要说些什么。

她说:“很好,做得很好,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听我说。”

舒不凡也说:“无论如何,请听我们的解释。”然后他说:“其实今天这件事,也不能够完全怪贺原。你还记得你最后一次和贺原见面做了些什么吗?”我当然记得,最后一次和她见面,我杀了她的孩子。我虽然不是故意的,但却造成这样的事实。我明白了些,“难道是因为我无意间把你们的孩子弄没了,你们现在就要我替你们生一个吗?真是太荒唐了!”贺原说:“不完全是这样。”她的神情变得很忧郁,说:“你知道那次的事情,你对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吗?我不但流产,而且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做妈妈的权力了,我不能够孕育婴儿。”

什么?!

我大吃一惊。我发觉我实在可恶,我居然做下这么大的错事,一件又一件。我感到眼前阵阵发黑。

贺原接着说:“本来我们可以找别的女人做为我孩子的代孕妈妈,但是我一直不能够接受我和不凡的孩子在别的女人的肚子里,想到这点我就非常抓狂。但是自从无意中遇到醉倒的你,我的这种顾虑忽然没有了。一方面,当初是你把我致残,成为一个不完整的女人,你会对我感到很歉疚吧?所以你一定会好好的对待我们的孩子对不对?另一方面,你毕竟是我从前的情敌,是不凡曾经爱过的女人,这种身份与那些土里土气的只为了钱而做为代孕妈妈的又是不同的,感情上是完全不同的。我宁愿你做为我们孩子暂时的妈妈,也不让再让任何陌生的女人接近我和我的老公,还有我的孩子。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

她说着就哭了起来,“你知道这两年里,我是多么想要个孩子,看到别人的孩子就想抱抱,想到自己不能成为妈妈,那种煎熬是多么的痛苦,我常常怀念那个流产的孩子,如果当时没有出事,他活着,现在已经要有一岁了,该是多么的可爱啊……”

舒不凡吸了吸鼻子,说:“是我对不起你们,都是我脚踏两只船,才造成今天后果……”

贺原又说:“无论如何,请你看在你欠我们的份上,好好对待这个孩子,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给他足够的营养。只要你生下了孩子,我们就会给你一大笔钱,随你想去哪里我们都不会拦着……”

我很无力。

命运是这样的公平,欠了什么,就要偿还什么,没有任何可反抗的余地。做灾难区做救助员的经历,使我不能够无视这个孩子的生命。虽然他看起来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贺原的卵子和舒不凡精子的结合,但他确实毫不含糊地呆在我的肚子里。最可悲的是,我这是第二次“怀孕”了,但我却还没有爱情。我记得我曾形容自己像只可悲可叹的猴子,一路走一路丢。果然就是这样,一路走来除了伤痛,没有收获到任何东西。但我开始无视于舒不凡和贺原的存在,我把这个庄园当做自己的家,每天定时定点地在医生的指导下做保健操,游泳,走路还有听胎教的歌曲,还要给这个在我肚子里的小生命读儿童读物。贺原坚信孩子可以听懂这些故事,所以在我没心情的时候,她就会坐在我的身边,或深情,或调皮地读这些读物。

有时候她会问我,“你希望孩子长大后当科学家呢还是作家?”

我摇摇头。我对这个孩子没有任何希望。他长大后不会记得他其实是在我的体内孕育成功。不过我有个很简单的梦想,我说:“只想让他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健健康康长大。”贺原拍起了手,“这是多美的祝福哦!谢谢你。”第二天,她告诉我,他和舒不凡已经商量好了孩子的名字,就叫:“舒贺路!”我漠然地听着,即使孩子的名字里带着我的“路”字,他仍然不是我的孩子。在这个时刻,我只是个生孩子的工具而已。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些小小的细节改变了我的想法。在我的肚子越来越大的时候,某天清晨,我感觉到这个将被叫做“舒贺路”的小家伙居然调皮地踢我的肚皮。而且,我越来越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他呼息着我呼息的氧气,他的血和我的血合二为一。那天晚上,我独自站在房间里的窗户前,看着舒不凡和贺原在楼下做烧烤。大概是觉得孩子已经快要出生,他们很兴奋,说说笑笑,似乎都年轻了好几岁。贺原的身上仍然有几年前任性女孩的影子,喜欢对着舒不凡撒娇,清脆的笑声溢满我的耳光。我忽然觉得有些生气,是的,我是把贺原的孩子打没了,可是真的能完全怪我吗?是她自己跑到我的房间里去挑衅,是她的未婚夫以他的茹妈妈的诺言为凭仗,心安理得的做我的男朋友。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孩子是无辜的。但是这个孩子真的是他们的吗?

为什么我能感觉到和他血肉相连的感觉。不!我的心里狠狠地呐喊着,“这个孩子是我的!是我的!”

在这一刻,我做了这生中可能最无耻的决定。我要把别人的孩子占为已有。从做了这个决定之后,我就同情怜悯地看着贺原,我知道我对不起她,我让她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失去了那么多,但是我现在还是要做让她失去的事情。第二天吃完早饭,我们到花园里做了短暂的运动——围着花园绕一圈儿,回到了房间里。我说:“孩子昨天踢我了!”贺原蓦地兴奋起来,我很少主动和她说话,偶而的说,也很少提到孩子,我知道她有多想知道孩子在我肚子里的情况。我说:“他好像有脾气了,当我让他不太舒服的时候。或者他在那里玩得很开心,所以不小心踢了我。”贺原的眼里涌出了泪花,“是吗?是吗?”我忽地捂了肚子,我说:“他又动作了,你可以听听……”

贺原难以置信地说:“我,我真的,真的可以听?”我很真诚地点点头,说:“真的可以听。”贺原压抑着自己的激动,俯下身来,将耳朵贴在我的肚子上,过了几秒,她捂着嘴巴哭出声来,我抚摸着她的头发,“不要难过,他也许并不是难受,只是玩得太开心了……”贺原抬起头了,她的脸上布满泪水,但她不是在哭,她是在笑,她猛地搂住了我的脖子,“谢谢!谢谢你!我真的听到他的声音了!真的听到了!”

舒不凡披着满身的雪花走了进来,贺原扑到他的怀里,“我听到他的声音了!他在唱歌!他在玩耍!”舒不凡哭笑不得地说:“你说你听到了什么?”贺原说:“我听到了我们孩子的声音!”舒不凡说:“是吗?”他很诧异地看向我,贺原把他的大衣脱下来,拿到衣架旁挂上,又说去弄些热牛奶和烤面包,这样的天气应该好好地吃一顿,或者是不停地吃。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几年前与董柔在一起的时候,遇到这样的天气,我们总是喜欢到到串串店的雾气蒸腾里去吃热得烫嘴的串串,我们喜欢把时间更多地消磨在串串店里。舒不凡说:“谢谢你。”

我说:“什么?”

他说:“谢谢你让贺原这么开心。谢谢我为我们做了这么大的牺牲。我,我很对不起你,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补偿……我只希望孩子出生后,你可以提出些要求,让我帮你办到,我很想帮助你。”我漠然地笑,我所要做的事,都是需要自己亲自去面对的,别人真的帮不到,不过,有件事……我说:“你还记得柳含烟吗?”舒不凡目光闪烁,说:“怎么啦?”我说:“在重新遇到你们之前,我一直在找她。”他哦了声,说:“是吗?”我说:“你帮我找到她,我也许不会再怪你,反而要感激你。”他说:“你为什么要找她?”我说:“因为,我们曾经共同经历一段死亡之旅,我们又都活了下来。我找到她,只是想确定她还活着,她还好,还有,我有些话想对她说,我相信她也有话要对我说,我很想,很想再见到她。”

舒不凡想了想,说:“好。我会尽力地帮你打听有关她的消息。”

那么,我也会静待佳音。

但是那天晚上。在这场初雪还没有停止的时候,我穿上大衣,冒着风雪走出了庄园。我早已经知道从哪里出去不会被发现,所以我很顺利地走出庄园。庄园外面,是一大片被雪覆盖的原野,一条平坦的大道从庄园前面经过。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我终于自由了。我的孩子也将自由。我伸手拦了辆车,让车子把我带到城内。车子停在“白蝴蝶精美饰品屋”。下了车,这时半夜时分,店门紧闭着。我抚摸着银灰色的铁门,心里无比激动,好像看到董柔就在铁门后面,恬静地对着我笑,然后说:“小青,你回来了!”“是的,我回来了。”我喃喃自语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