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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在这里等她。
我依偎在店门前,觉得很温暖。天,亮了。看到旁边的店铺都陆陆续续地开了门。我把大衣更拉得紧了些,我的心七上八下,难以自控地忐忑着,激动着,等到小青来到这里的时候,我第一句话要说什么?或者我会扑过去紧紧地和她拥抱在一起?然后,我还要对她说些什么?我会愤怒地告诉她,我的肚子是怎么回事?那是可恶的舒不凡和贺原,他们做的好事!然后我会解决为什么我要大着肚子跑出来,因为我想要这个孩子,我想让他在我的身边长大。
我正在这样想着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穿着羽绒服,戴着帽子戴着口罩的女孩子向我走来,我的心猛地一跳,她来了!?我站了起来,紧紧地盯着她,她似乎有些怕我,迟疑了下才继续走到门前来,陶出钥匙打开了门,我紧紧地跟了进去,喉笼因为紧张而崩得难受,我一把扯下自己的帽子,“董柔!是我!”
她转过了身,慢慢地把帽子和口罩取了下来,然后问:“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我感到一阵晕眩,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只有十八九岁,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小巧的嘴唇上涂抹着淡淡的唇彩,她和董柔还真有几分相角,但是她不是董柔。我扶住旁边的柜台,才能使自己稳稳地站立着,我说:“我找董柔。你是她雇佣的店员吗?”她摇摇头,说:“这家店是我的,我叫摆艳,三年以前,我从一个叫做董柔的女孩手里盘过来的,对了,你说你找董柔,说得就是她吧?”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原来董柔早已经离开了这里,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记得她曾经说过,当我和叶知秋都离开她的时候,她是坚守在原地的,她害怕我们会回来,但却因为找不到她还是要无缘相对。她一定会坚守在原地的,她怎么会离开呢?
摆艳略略好奇地说:“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你叫什么名字?”
我已经没有心情回答她的任何问题,只说:“为什么?她要离开?这是为什么?”摆艳说:“不过,她把店交给我的时候,曾对我说过一些话。”“什么?”我紧紧地抓住了摆艳的双臂,她有些害怕地甩开了我,往后退了一步,说:“她说如果有人来这里找她,就让我把这个小盒子给找她的人。”她接着说:“这三年多以来,你是第一个来找她而不是来找重生的人,我就把这个盒子给你吧!”“重生?”我的脑子有刹那的迷糊,“我早已经弄丢了重生,它在我喝醉的时候,没有跟上我,或者是贺原带着我回到她家的时候,没有看到重生,因而甩掉了重生。后来我让贺原和舒不凡去找过它,但都没有找到。
她拿出一个素色的小盒子,我立刻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套样版甲,那套名为“重新”的样版假甲。摆艳看见了,轻呼起来,“重生!”顿了顿又说:“原来‘重生’一直在这个盒子里,我居然不知道,还可惜‘重生’不能够再次出现,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这套美甲图案,很多人来店里让我给她们做,但因为没有样版,我总也做不好,后来就渐斩地没人来了。原来,原来其实她一直把样版假甲留在盒子里。”她的意思,好像要把样版假甲归为已有似的,我猛地把盒子紧紧地抱在怀里,“不行!这套假甲是她留给我的,我不能给你!”她怔了怔,然后笑了起来,“你放心,我不会抢的。我知道这是她留给你的,我真的水会抢的,再说没有人再会来我这里做美甲了,因为我不会做‘重生’。”
我稍微平静了些,说:“那她有告诉你,她要去哪里吗?”
摆艳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接手这家店的时候,她已经把什么都准备好了。除了她交待的这件事,我们几乎没有多余的交流。”……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店门的,对面的小菜馆已经开门了,我记起我刚回到这座城市的时候鼓不起勇气见董柔,就是在那家小菜馆里点菜喝酒,那时候,我心里多温暖多激动,我观察着饰品店,想象着董柔在里面工作的样子,但其实,那时候的店主,就已经不是董柔,她也根本没有在店里工作。
远远地,从菜馆里窜出一个小东西,迅速地向我接近。等到我注意到它的时候,它已经到了我的身边,激动的上窜下跳,不停地叫着,又似撒娇又似在述说着什么,两只小爪子扒住了我的裤子,像个小孩子般撒娇耍懒不肯自己走一步。我的眼泪下来了,我把它抱了起来,“重生,你一直,一直在这里等我吗?”它伸出小小的热热的舌头,舔着我的脸,有个胖师傅从店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意看着我,说:“你就是它的主人吧?”我点点头,说:“是的。”
他说:“这个小家伙是有天清晨来到我们店里的,它一直呆在店门口,像在等着什么人似的,我见它可怜,又很有灵性的模样,就给它些店里的剩饭剩菜,结果它在店里一住就是近一年,没惹什么麻烦,是个很好很有素质的小东西。”我说:“谢谢你对他这一年的照顾。”他说:“没事没事。只是顺便,狗这个东西长情,我也是爱狗。”我说:“我能把它带走吗?”他说:“可以可以。”但他却站在那里,很舍不得似的望着重生,我把重生放在他的怀里,重生舔了舔他的鼻头,又扭头看着我。他哈哈地笑了起来,把重生递还给我,说:“它是你的,你当然可以带它走。”
……
我找回了我的小哈巴儿狗重生。也找到了董柔留给我的样版假甲“重生”。算是满载而归。
但是,这知道这时候,贺原和舒不凡应该已经开始找我。我必须在最短的时候间得到更多的信息。我想到了柯义邦。如果有谁能够帮我的话,那么,就只有他了。我搭车到了柯义邦的老店,可是守在老店铺的并不是他,而是他的妻子米素兰和一个小伙子,米素兰还认得我,她笑着说:“老柯在步行街的铺子里,那里没有它不行,现在这个店铺就由我和店员两个人守着,勉强能够胜任。”她看起来比以前健康很多,脸色红润,而且看起来她将这个店铺打理的很不错,所有很有些得意。我说:“您真棒。我早就看出来,您不是普通平凡的女人。”她笑着说:“你真会说话。”又摸了摸我的肚子,说:“已经结婚了呢?肚子都这么大,唉呀!怎么没有给我和老柯发喜贴呢!否则我们一定会随上大礼去祝贺你的。”我尴尬地笑笑,虽然我已经快要做妈妈,可是我没有爱情,也没有男人,更没有家庭。再没有说什么客套话,我告辞米素兰,转而向柯义邦的步行街店铺而去。
柯义邦完全当了老板。我看到店铺里有三个店员,每个店员都是又漂亮又能说会道的年轻女孩儿。可能我包裹的太严实,我进入店里的时候他并没有认出我来,其中一个女孩儿礼貌地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我说:“随便看看。”柯义邦淡淡地扫了我一眼,他几乎还是老样子,不过严谨的态度去了几分,一把握住其中一个女孩子的手,把她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嘻嘻哈哈地说着什么。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是不会相信这是柯义邦能够做出来的事。
我慢慢地走到他坐的柜台前,推下帽子,“柯老板。”
他愣了下,接着把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女孩猛地推了下去,他站了起来,“小青!?”我苦笑着,我离去已经有三年,再回来时,人事全非。他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几年你去了哪里?”他把我带到了店铺后面的小会客室,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他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因为时间的关系,就直接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
我说:“你知道董柔去了哪里吗?”
柯义邦叹了口气,“董柔啊!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但是她走之前的事我几乎全部都知道。真可怜……小青,那时候你到底去了哪里?你知道不知道董柔疯了似的到处找你,还有叶知秋,居然在婚礼上玩失踪……”说到这里,他去停了下来,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说:“原来你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孩子也有了。可是小青,那时候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呢?董柔和我,还有你的所有朋友们如果知道你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都会替你高兴的。”顿了顿,他接着问:“孩子的爸爸是做什么的?”我笑了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犹豫了下,我说:“他是个搞创作的。”
柯义邦神色一黯,说:“难道你真的跟叶知秋在一起?”我摇摇头,“不,我没有跟他在一起。”柯义邦吁了口气,说:“说实话,如果你真的是跟他在一起,我对你很失望。当时很多人猜测,你很可能与叶知秋相伴而逃,而董柔就像个傻子一般,被你们耍了。那期间,正好叶知秋的什么书出版上市,这件事炒的沸沸扬扬,结果却弄巧成拙,大家都觉得叶知秋太过份,不买他的书。我当时出于好奇买了一本,内容确实不错,如果不是这件事的话,很可能成个大红书哦!”我想到当初叶知秋居然用和董柔结婚的事情进行炒作,达到宣传的目的,我没能够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但这件事带给他的并非他想象的那么美好,我真的有点后悔杀死了他,我应该留着他的命,让他看到他自己这个惨淡的下场。“哦。那么叶知秋呢?后来你们找到他了吗?他到底去了哪里?”
柯义邦摇摇头,“没有找到,一直都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他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没出现。”
我说:“董柔呢?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柯义邦说:“大约是婚礼之后的半个月。你无法想象那个场景,所有人都期待着看到新郎为新娘戴上戒指的场面,但是我们等了很久,只有董柔尴尬地站在那里,后来她着急了,悄悄地给叶知秋打电话,不知道叶知秋说了什么,她就疯了似的往外跑。但刚跑到酒店门外,她就停住了,流着泪花,‘追不上了,追不上了,火车已经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