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不医与赵雪儿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一搭一档,配合天衣无缝,浑然不知危险就在眼前,若是那观音奴、药师奴与天星子群而攻之,只怕顷刻之间赵雪儿与孙不医便会尸横当场,魂归渺渺。其实这观音奴虽是脸上气愤,心下却是甚是平静如水,连一丝波澜也不曾有,心道:“这孙不医与那小妮子赵灵儿也太狂妄了些,竟然不讲老夫看在眼中,当真是碎尸万段也难消老夫心头之恨了。”孙不医缓缓说道:“至于这北欧武学高手,风采更是不减当年。这北欧武学高手,自北欧江湖霸主奥丁得了这霸主之位,数千年来也是传承者江湖霸主奥丁武学修为了。须知道北欧寒冷,终日寒风刺骨,而北欧武学却是善于施展这寒冰掌之类寒冷武学,意欲冻伤了众位江湖豪杰,还取而代之了。”
赵雪儿奇道:“孙师祖,这北欧江湖霸主奥丁难道与咱中原大地轩辕天同时代中人?”孙不医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这观音奴请了这希腊天星子与北欧药师奴,这希腊与北欧两地武学修为,也不比咱中原武学差了多少,相反甚至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赵雪儿心下一惊,道:“如此说来,眼前这观音奴、药师奴与天星子,颇为难缠了些。”孙不医点了点头,道:“也不知道这希腊与北欧武学到底如何了。”说到此处,显然与药老孙不医自家而言,也不知道这希腊天星子与北欧药师奴武学到底如何。赵雪儿心道:“我赵雪儿才走出江湖,便被这孙师祖缠了上来,又被这药师奴、观音奴、天星子纠缠不清,我赵雪儿难不成行走江湖走错了不成?”
念及至此,心下一阵头疼。只听得那观音奴哈哈一笑,道:“久闻中原武学博大精深,老夫倒是要领教一番。”孙不医笑道:“你奶奶的,当年被隐仙阁柳永打成了那般模样,今日却在此大言不惭,说什么博大精深,领教一番?”顿了一顿,孙不医又道:“难不成当年不是你观音奴领教隐仙阁剑术?”孙不医生于医学世家,其祖先药仙孙思邈医术精湛,也算是书香门第,孙不医竟然在这太行山脉之旁,说出这“他奶奶的”四个大字,着实是使人大吃一惊,也可想而知,孙不医心下颇为愤怒不已。赵雪儿眼见孙不医怒目而视,而观音奴却是神态安详,脸上神色颇为淡然,心道:“如今这观音奴虽说败在我隐仙阁门下,然而这观音奴却拜在了魔宗天魔皇门下,可想而知,这数十年间,观音奴魔功颇为精湛。”
侧头看去,数名九九连环寨门下弟子早已经被雪片层层盖住,只有胸口那莲花掌印兀自冒着热气。赵雪儿心下一惊,心道:“这观音奴魔功如此精妙,也不知道孙师祖是不是敌手。”又看了那药师奴与天星子一眼,心道:“虽说我中原武学博大精深,那希腊与北欧武学也是不甘示弱。如今这三人均是武学高手,孙师祖以一敌三,也不知道厉不厉害?”还未细想,便听到那观音奴笑道:“咱们恩怨相斗,这小女娃子虽说是隐仙阁门下,而老夫与那隐仙阁掌门首座柳永是不共戴天之仇怨,老夫也不愿欺负小女娃子。”说这话时,模样甚是倨傲。
孙不医笑道:“奶奶的,什么不愿欺负着小女娃子?你奶奶的观音奴是不敢抵住这隐仙阁剑术而已,却在这大言不惭,你纵横塞外数十年间,也不觉得这句话说得心下颇为羞耻为何物?”观音奴也不发怒,淡淡说道:“孙不医,老夫此来并不是与你斗嘴而已,只是与你比武而已,如今大宋朝政腐败,百姓苦不堪言,我大金太祖完颜阿骨打自继位以来,励精图治,使得我大金国力昌盛,太宗更是一位明君圣主,当今江湖纷争不断,我大金朝人才济济,而那大宋已经是危在旦夕,孙不医,你虽说是药仙孙思邈后裔,世居终南山灵药殿,向来在江湖上名声远播,若是你投靠了我大金,我大金太宗定然爱惜人才。”
此言一出,孙不医怒道:“你奶奶的,正所谓:江湖豪杰为国为民,我孙不医虽说是执掌了这终南山灵药殿,却也是大宋子民,当年赵太祖当了官家,传至仁宗官家之时,我孙不医便与隐仙阁柳永定下了盟约,势必要拯救我大宋危机,虽说如今隐仙阁柳永已经死了多年,我终南山灵药殿孙不医也不是弃友之辈,怎可为了贪图富贵,而背信弃义,做那不知廉耻、忘恩负义之人呢?”观音奴仰天打了一个哈哈,道:“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息,我大金便是那木头,而你灵药殿孙不医便是那良禽,如今大宋便如腐朽之木,说断也就断了,远不可支撑你这良禽歇息,何不为了歇息而投效我大金,到那时你孙不医依然可在我大金领域行医济世,做那千古名医岂不甚好?为何却要惨死此地,断绝此生?”
赵雪儿闻言一惊,心道:“难道这观音奴便有把握杀了孙师祖了?”便道:“我大宋也算是人才济济,若是你那金狗侵入我大宋,我大宋豪杰势必拼了性命,也要将你这些金狗赶出中原大地才是。”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颇为豪气干云,兼有声音清脆,听起来颇为受用。那孙不医哈哈一阵大笑,击掌说道:“雪儿这句话说的在理,咱们大宋人才济济,豪杰辈出,若是金狗侵了过来,也不是吃素之辈。”赵雪儿笑道:“咱隐仙阁在江湖上扬名立万,若是贪生怕死,也不会扬名立万了。”这句话说得颇为气势凌人,那药师奴与天星子哼了一声,想来也深知这官话,观音奴呵呵冷笑,道:“难不成你这孙不医,当真是不服从我大金了?”孙不医嗤之以鼻,道:“老夫纵横江湖也是数十载,自然是为了我大宋百姓安危着想,怎么可为了一己私欲,而至天下百姓为不顾呢?”观音奴哈哈一笑,道:“想不到你孙不医却这般菩萨心肠,难不成当初定下那不医人,为何如今却变卦了呢?”
孙不医脸色一红,心道:“我当初之所以立下这不医人,其实是为了不被那些奸邪之徒趁人之危罢了,如今这观音奴看来是非得我孙不医投效大金,这才善罢甘休,我孙不医虽说医术精湛,奈何我终南山灵药殿武学修为在江湖才算是二流角色,若论医术精湛,那自然是一流角色。”转念又想:“这观音奴实在难缠,我孙不医应该想办法脱身才是。”看了一眼赵雪儿,只见那赵雪儿满脸稚气未脱,一脸纯真之色,心道:“这小女娃子不过二八妙龄,怎么会说出这等豪言壮语?”只听到赵雪儿笑道:“我隐仙阁在江湖数十年间,之所以名满江湖,扬名立万,其实是为了大宋百姓而性命不顾。”顿了一顿,缓缓说道:“当年汴河决堤,大宋汴京百姓流离失所,我赵雪儿便曾前往汴河,查看了汴河决堤之因,又亲上墨宗天机宫拜见了天机老人,而寻到了整治汴河工具材料,谁知道在黄河之中,遇到了邪派黄河水魔宫门下弟子,我赵雪儿当时隐仙阁剑术不佳,身受重伤,便假作装死。
那些黄河水魔宫门下弟子眼见我紧闭双眼,呼吸全无,便四散而去。我沉寂良久,幸好当时夜黑风高,冷风刺骨而来,我小心翼翼游了过去,那些工具材料幸好没有丢失,为了汴河百姓,我赵雪儿忍痛而行,到了汴河已经鲜血满身尽数都是了。”赵雪儿话音一落,孙不医便摇了摇头,脸色颇为难看,道:“想不到雪儿竟然如此忠勇,咱大宋就要你这种巾帼不让须眉之人。”赵雪儿凄然一笑,道:“我赵雪儿既然是大宋隐仙阁门下弟子,自然以江湖侠义为上,我隐仙阁虽说人数不多,却都是为了大宋江山百姓,抛头颅洒热血之人。”孙不医击掌笑道:“正是如此,咱大宋人口众多,江湖豪杰也是人才辈出,那大金不过在塞外苦寒之地,整日价寒风刺骨,哪里有那么多江湖豪杰?就算这墨宗天魔皇魔功精湛,难不成也抵挡得了我大宋英豪齐心协力不成?”
赵雪儿点了点头,刷得一声,长剑出鞘,在半空缓缓而落,划下了一道弧线,只见那寒芒点点,那剑尖便如无数光点闪烁着一般,虽说是满天星光,这满天星光却是谁也不敢轻易碰下了。赵雪儿道:“孙师祖,这便是我隐仙阁八声甘州剑法起手式。”孙不医点了点头,道:“那好,如今这太行山脉便是咱隐仙阁与灵药殿死难之地。”说这话时,声音悲怆,颇为嘶哑。赵雪儿脸上也是一片惨然,心道:“大师哥,如今雪儿是见不到你了。”只感觉身子一颤,剑光一闪,险些摔倒在地。陡然间一只手臂抓住了赵雪儿,赵雪儿侧眼看去,这人正是终南山灵药殿孙不医孙师祖了。孙不医呵呵笑道:“虽说你这小女娃子是二八妙龄,如今死在这太行山脉,可曾有些怨言?”赵雪儿摇了摇头,道:“雪儿知道为了咱大宋献出性命也是值得之事,自然是不后悔了。”
嘴上说不后悔,心下却想:“我赵雪儿若是再见到大师哥一面那便好了,便是死了又何足道哉?”转念又想:“如今危急存亡之秋,杀一人便是少一人,我这般多愁善感做什么来着?”便朗声说道:“孙师祖,雪儿能与您一起打死这些金狗,死又有何足惜了?”孙不医叫了一声好,道:“说的在理,隐仙阁叱咤江湖,便是女弟子也是江湖上豪杰,巾帼不让须眉,可喜可贺。”话犹未了,望天一拜,道:“柳永老头,如今你死也该瞑目了。”赵雪儿与孙不医二人心意已决,决心赴死,这一番慷慨直言,直直使得那观音奴心下一颤,心道:“若是大宋都如这隐仙阁赵雪儿与那终南山灵药殿孙不医这般意志坚决,那我大金若是想要入侵这大宋,谈何容易?只可惜这些意志坚决之人,少之又少,这才使得我大金入侵这大宋得逞。”便朗声道:“孙不医,如今你是真个不从了?”孙不医怒骂道:“你奶奶的,你这观音奴是不是在那长白山苦寒之地,将耳朵也练得聋了?竟然这般耳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