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座岛似乎没有必要监视。”
悄然而立的塔,看起来就像一个孤单的老人。令人联想到一个老人低喃着“没有人记得我”的身影。
“这座岛上少了什么?”日比野突然问我。
“少了什么?”
“就是缺少的东西。希望你能告诉我。”
“我也说不上来。”我说出心里的困惑。
“‘这里打从一开始,就失去了重要的东西,所以每个人都徒具形态。’”
“那、那是什么意思?”日比野的话听起来就像一首糟糕的短歌(注:短歌为日本古典诗歌的基本形态,公元8世纪,宫廷才女、贵族及僧侣之间开始流行一种以五、七、五、七、七形式表现的诗歌。9世纪初的《古今和歌集》堪称日本古典短歌之集大成。)。
“这句话是这座岛上自古流传下来的。”
“自古流传”这种说法本身就很可疑,但日比野的表情出奇的认真,让我连笑都笑不出来。
“这句话由父母传给子女,岛上的居民都知道这句话,所以说这座岛上还少了某种重要的东西。”
“这座岛上所缺少的东西?”
“岛上所有人都察觉了。可是究竟少了什么?既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只是不停地想象毫无意义的事。”
“一直都是这样吗?”
“一直都是,不过这是从前的事了,最近感觉这更像是古老的传说。说穿了,如果那是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的东西,那么岛上的居民就算想了一千年也想不到,你不觉得吗?”
“而且这个传说的内容暧昧不清。”既非训诫,也没有具体内容。
我推测这或许是哪个受够了岛上无趣生活的人所讲的话。
“它还有下文。‘从岛外来的人,将会留下这个东西。’”
“意思是说,有人会把那东西带来这里?”
没错,他缓缓地点头。他的表情很慎重,仿佛正在仔细观察我。
“啊!”我不禁低呼,“你该不会怀疑我就是那个人吧?”怀疑这个说法或许不适用于这个情形,但我还是说了。
日比野可能觉得尴尬,别开视线,望着眼前的水田。
这座岛被封锁了。而且如果那种传说还存在,岛民对于外来者应该会更加敏感。
我觉得自己像是辜负了期待土特产的亲友,空手而来。
“我是觉得不太可能啦……”日比野没说清楚,但他接下来或许要说,这怎能教人不期待?“一天到晚听身边的人在说,这句话已经深植脑海。这里打从一开始,就失去了重要的东西,所以每个人都徒具形态。从岛外来的人,将会留下这个东西。”
“可惜,”我垂下眉,“不是我。我什么也没带。”
我想也是,日比野搔搔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