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子歆,跟你开个玩笑,那些东西咱们也用不着,都还在园子里,从没动过的。”高长恭扳过郑子歆的身子温柔的说道。
“那可不可以先借给我啊?”她总是语出惊人,有时候这种惊人竟然与她一向谨慎的性子有些不符。
“可以啊,不过子歆你好像也不需要那些东西吧!”高长恭半天摸不着头脑,想了想说了这么一句。
“怎么用暂时先不告诉你,不过绝对不是挥霍请王爷您相信您的妻子,现在起这些金银珠宝就都是子歆的了,若要动用必须经过子歆同意,子歆要拿这些钱做一件大事,到时候不要剩下的钱连预算都不够。”郑子歆调皮的看着一脸无奈的高长恭。
“好,都是你的都是你的。”高长恭拥郑子歆入怀,这个小女子虽然历经生死,虽然曾经那么真切的痛过,但是有时候她的天真还是会打动他,因为她的天真只是留给他高长恭的,他永远明白,于郑子歆来说他高长恭便是一切,便是所有。可是她有时候好像真的很爱财,高长恭又无奈的摇了摇头,为财,那到底还是为百姓,为自己想。
“不行,父亲,宁儿不答应。”高裕宁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有些坏坏的笑着。
“怎么?”高长恭又是一脸的不解,难不成与郑子歆一起呆久了脸这个宁儿也变得财迷心窍了吗。
“至少留一点给宁儿去洛阳城挥霍嘛!”这个家伙总是喜欢在这种时候开这样的玩笑,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高裕宁是郑子歆与高长恭安静生活里一道清新的乐动,让他们的生活更加多姿多彩。而高裕宁则是在第一次失去父母的痛楚之后再度拥有了幸福的感觉,他也时常想,那些曾经的恨,曾经的怨,都算了吧,就这样在洛阳安静的生活着也未尝不可,只要那个当政者不来扰他们清静的生活。
“好,母亲会留些给你用的,给你留下娶媳妇的钱,呵呵。”郑子歆呵呵的笑了起来,高长恭也一起温暖的笑着。
说道娶媳妇高裕宁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他眼前一闪而过的还是冯小怜的影子,那个他必须称之为小姨母的女子。他自顾自的想了一会儿,之后脸上也没有笑容:“你们两个都还这么年轻,不怕被我父亲母亲的叫老了吗?是不是考虑不这么叫了。”高裕宁有些闪烁的看着高长恭。
“傻孩子,想什么呢,记住,父亲和母亲永远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不要你,你的自由就是你的,但是你的父母也永远是你的,父亲和母亲总会老的,你多叫两声也无碍。”高长恭抚了抚高裕宁的脑袋。
走出房门高裕宁小小的心里一阵释然,父亲母亲是上天的恩赐,冯小怜是上天的恩赐,一切的一切都是上天的恩赐。身份又如何,称谓又如何,只要在他额心里保留着久久的感动,这就够了。月光越发的朦胧,朦胧的像一场迷梦,一场氤氲在北齐王朝久久不曾散去的关于温暖与感动的迷梦。
遥望向北,邺城冯府的庭院内,一个越发成熟而美丽的少女依着栏杆望向洛阳的方向,姐姐,愿一切安好。继而她又望向另外的方向,大家都知道,那是河间王的府邸,孝琬哥哥,愿一切安好。
第二日,郑子歆一人去了洛阳城寻自己的父亲。对于郑府也是骨子里的熟悉了,虽然不曾多住,但毕竟是自己的家,虽然不太喜欢郑府压抑的格调,但那里毕竟住着自己的父亲。
“父亲。”子歆入门便是一拜。
“子歆你还是来了。”郑中尧扶起面前这个自己疼了二十几年的女儿。
“父亲知道女儿会来。”郑中尧是个聪明人,但是他什么也不说,他只会等待时间来印证一切真相。
“当年你会为了长恭而只身闯战场,还会畏惧些什么呢!你是爹爹的女儿,爹爹比任何人都懂得你,都懂得你的隐忍与退让,不然以你决绝的性子,对于高孝瑜的死怎么可能这么无动于衷呢。”郑中尧顺了顺女儿的发丝,这个女儿像极了婉晴,像极了那个死去的妻子,同样的聪明、同样的善良与同样的气度。
“女儿此次前来是有事情想要请教父亲。”子歆扶着郑中尧来到堂前坐定。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还用请教的吗。呵呵。”郑中尧看了看女儿严肃的样子不禁想笑。
“不知咱们洛阳城可有好的银匠?”她有些急切的问道。
“城东倒是有个老银匠,不过早些年因为小事吃了官司,当时在位的官员因为钱财故意错判了官司。老银匠吃了不少亏,此后就再没打过什么东西了。”既然自己的女儿问道银匠那必是相熟的,与自己相熟的银匠也就那一位了。
“那父亲可知道长恭有一支银甲军吗?”郑子歆想快些确定自己的想法。
“这个不曾听说,银甲耗资巨大,皇上不准的话,长恭不敛钱财,自己的财物也都为受难的百姓所用,难有剩余钱财做这些事情。再者来讲,若皇帝不同意,私造银甲可是犯上作乱的罪名。”郑中尧给自己的女儿分析形势。
“那父亲,若是周朝与突厥两面夹击我朝,我们有多少胜算?”她还在担心着历史上的邙山之战。
“前些日子听长恭提及你们当年在突厥的一些事情,星儿与宇文也曾来看过父亲,宇文邕会是个好皇帝,他的才华与抱负都不容小觑。若是燕都与他联手,敌我两方谁胜谁负很难说,这事或许你问问长恭更好。”郑中尧提议道。
“父亲说的这些子歆也想过,宇文是个好皇帝没错,但是我们是齐人,长恭是大齐王族,我们背负的是江山社稷和家国情仇,不是说谁好就能依靠谁谁不好就要背叛谁,就算子歆愿意这么做长恭也不会同意,那是他的家族,他们高姓的江山是断然不会拱手让人的。”忠君并不一定是好事情,如果你忠的是一个心里除了家国天下还装着很多很多个人感情的君主。
“子歆说的极是,这事儿啊得好好的考虑,为自己想条后路才是啊。”郑中尧见过的大风大浪多了,总归会比小辈想的更加周全。
“子歆明白,父亲可否代子歆前去造访一下老银匠,前些时日孝瑜大哥的旧部来修水利的事情宁儿也跟父亲说过了,子歆想把他们变得更加强大,以备不时之需。”银甲军,没有我就自己训练。
“好,老银匠这边儿的事儿就交给父亲吧,子歆有时间就多开解开解长恭。父亲明白,你们性子淡泊,但是在这乱世里,性子淡泊也要懂得保护自己才是。父亲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就希望你们好好的,有一日父亲下去了,也好跟你母亲交代。”郑中尧还是慈祥的笑着。
“让父亲操心了,父亲不准说丧气话,女儿还要侍奉您一辈子呢,您要陪着女儿。”郑子歆撒娇的腻在父亲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