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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再坚强的女人,也有脆弱的时候1

“没想过。”

其实她也没想过……

凑近了,才看到的,并不明亮的光线下,他灰色的眼底竟也印出了她的脸,小小的,却一样清晰。

距离拉近,不管爱与不爱,是不是每双眼睛都能清楚地印下对面的人脸?

人生,有时就像上了一列火车,火车开动了,忽然发现方向不对,可这时再不想再不愿,也一样要随着车轮的前进而前进。

静静躺着,灵魂和身体仿佛被分离,灵魂在无边的空间里肆意飞跑,而身体却无动于衷地停在这里……

“阿蒙,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对吧!”

世界末日并没到,日出东山再落于西山,风雪之后是晴天,自然从来没有改变,所以她也还是原来的她。结婚了又怎样?这丝毫影响不到什么,日子还不是一样地过?爱情不是生命,只是成长的过程,受教了!

高傲,自尊,俯首,迁就,曾经走得那样亲近的一个人,曾经在他的眼底也曾印出她小小的脸的人,可是,并不曾完全地了解,也许从来就不了解!

压/抑的喘/息,沉沉黑眸流出狂/野气息,纤指握紧了男子的黑发,用力将他拉近,更近,蛮/横的吻,好像要吞/噬他……

渴求,异常真实的渴求……心底像裂开了一条深深地缝隙,急需填补,无法克制,牙齿咬在他的舌头上,他发出异常痛苦地声音……

“要吃人吗?”

终于摆脱她的噬咬,他捂着嘴巴发出狼狈地愤恨。

怔怔望着他,痛得很吗?居然还转了个圈,那什么眼神?

“哐”一声门响,他竟然走了!

用被子捂住脸,只露出两只眼睛,静默中,想笑,又想哭……

睡不着,做着无谓的翻来覆去,最后还是穿衣起来了,静静坐到桌边,看到桌上前天抄完的《心经》。

《大悲咒》缓缓唱响,脑中浮出修行两个字,人生在世到底要怎么修?有些事看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太难,比如忘记。有些事看起来很难,可做起来更难,比如爱或不爱!

佛说圆满,可什么是圆满?迷惑的时候,谁会给出最好的答案?

想过找一个好男人嫁了,平凡简单地过一生,后来发现拖着复杂的家人,婚姻对她实在是有难度,谁会找一个不清不楚的女人?

而现在,突然发现,已然婚了,昏了……

现在怎么办?

那家伙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这么迈着大步又跑到了她跟前,而且还是合法的!

事有定理,人无常性。人既无常性,那存在于两心之间的****,也应当如是吧?求而不得是苦,求得之后却又禁不起爱欲的鼓动和外界的诱惑,又催生出其他渴求,从苦难到苦难,周而复始,那还有必要去吃这种苦吗?……

一个假设推翻另一个假设,然后又生出下一个假设。

一步步走来,就算看透世上所有黑暗,心底也还是忍不住会时常渴盼美好的出现。佛祖当年因为接受了牧羊女的布施,而放弃了丛林里的苦行,这是不是说明变化是随时存在的,即便佛祖也一样无法预料?

她也并不是真想一个人,心底深处,她也盼望能有一个温暖的家。和潘哲的短暂交往可以印证这一点。对于麦亦维,不得不承认,在她心里,他是很重要的。然而她在意的,是他能否始终如一?父亲对家庭的背叛,让幼小心灵从此对男人的忠诚生出恐惧,可她若不能迈过这个坎,她便无法适应任何一个男子。怀疑是对一切伤害的根本,对人亦对已!

不知道大彻大悟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她现在没有激动,也没有气恼和羞辱,只是平静地面对自己,和“心”沟通。

只是想得太多,难免又重新转入了迷团中,感情是理不清的,太多徒劳……

手机响,拿出一看,是罗昕。

“若锦,我这两天忙,车在医院停车场,钥匙在我办公室抽屉里,你有空自己过来开回去,我没时间给你送了,报歉!”

“没事,我有空就过去。闻医生怎么样了?”

“不好,快了!”他声音本来就低沉,此时更又多了几分黯淡,又道,“我还有事,不和你说了!”

电话挂断,她幽幽叹口气,心里微微地有些疼。

手机又响,淡漠地看去,安然?

“在家做什么呢?我在九月,要不要出来坐坐?”盈盈女声,娇柔中带着朴素的快乐,沉重的心在这一声轻问中忽而一松,脱口应道,“好,我就来!”

九月咖啡屋。

临街,地处城市商业中心地带,外面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咖啡屋的外墙是透明的玻璃,相邻的圆桌间都有高大木墙隔着,苏若锦赶到的时候,夜色微微降临,带着一身清冷气息坐到安然对面,靠窗的座位,柔和的灯光,舒缓轻柔的乐声,落地窗外,街灯朦胧照亮。

隔窗而望的冬日夜晚,总有种特别的清寂。

“脸色不太好啊,出什么事了?”只看了她一眼,安然便体贴地问。

“阿姨又犯病了,还有其他一些家事,有些头疼!”喝一口咖啡,没有加糖,苦得她皱起了眉,脱口而出半是真实半是敷衍,说完暗笑自己太虚假,也太过理智,从来不肯轻信任何人,哪怕心底已暗认她是个朋友了。

“是吗?”安然皱皱眉,不安地望着她,“早知道就不叫你出来了!”

“没什么,正好我也想出来走走!”

“我未必帮得上忙,但我可以听你诉诉苦!”

望着她,呆了一会儿,“其实也没什么,家务事都是这样的……”

“家务事?看你愁眉不展,却眼带桃花,不是缺钱,应当是感情上出事了?”

嗯?被她类似于算命般的解析折服,嘴上却不屑地讥笑道,“几天不见,成仙姑了?什么时候学会算命的?”

“是哪个男人这么不幸?”没理她,她问得简明扼要。

“什么?”诧异地望着她,头一回被人“恭维”得如此不堪。

“你聪明,但不够智慧。你有担当,但却多疑!本来你这人真不怎么样的,但偏偏你又长了一张让人爱的漂亮脸蛋,更难得的是,这份漂亮之中还杂夹了部分属于阳刚之美的英气,唉,这就是麻烦的根源,所以栽倒在你裙下的男人肯定不少。但是,爱上你很容易,可要得到你的信任,不是难,而是很难!”

“仙姑,再帮我看看手相吧,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中大奖?”摊开右手放到桌上,一脸碰到高人的惊喜状。

“啊——”小汤匙重重地敲在了手上,痛得她叫了一声,立马缩回了手。

“严肃点!”安然沉下脸,像是碰到了不肯听课的捣/蛋学生,“聪明不等于智慧,思想太偏激,除了会伤害自己,还会伤害到爱你的人。奶奶信佛,我跟着她看了不少经文,还有大师们的各种开示,我发现其实人生在世,最要紧的问题只有一个:你想要什么?能够一个人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也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法华经》说,诸苦所因,贪欲为本。一个贪字,真的可以概括世上所有丑恶,所以牢牢记住,这世上没有不变的人和事,也就没什么可怕和可忧的了。”

收起玩笑心情,想到不久前,她和麦亦维曾就人生和爱情进行了一场并不太愉快的辩论。没想到,仅仅几天之后,会再次听到类似于点拨般的开解。

都说得很有道理,可是,都只能落实在说的层面上。

“期待永恒的情感,也是贪吗?”同样的问题,用不同的句式问出。

安然一笑,点头,“是!贪图安逸,贪求一成不变的生活,这当然也是贪的一种,只不过现实生活中,很少被人意识到!”

“那么这世上,没有永恒?”心沉沉,忽然发觉她说得很对,有些贪心是很难被发现的,因为太过于寻常。

“一切都在变化中,你也一样!”

眼前的女人忽然变得超脱,华丽衣着,精致面容,带着慈悲的微笑,示现出菩提的智慧。简单话语,让困顿纠结的心微微得到开解,咖啡苦涩的余味在口中荡出清淡的甜,慢慢品味,回味……

聪明,但不够智慧。有担当,却多疑。

是经历改变了性格吧?她宁愿选择让自己辛苦难过,也不会轻易去相信谁,苦难面前她才会有真实感,一切美好面前,她却会生出梦幻般的不踏实。

她其实是没有安全感的人,责任面前如是,情感上亦如是……

终于发现这个可悲的现实,心头一阵悲凉,目光看向周围,那些对面而坐的情侣们,有的倾心谈笑,有的携手相依,浓情蜜意的场景看在她眼里,竟全如幻境!

携手伴侣,全心全意地去爱,去付出,不期望任何回报。这样崇高的爱的境界,于她实在是太困难了,也太不可思议了。

没办法!谁让她命好,来来回回不断地碰到“真诚”的骗子!

是的,这世上的骗子们都是很真诚的,因为他们都是真心实意地想要骗你!

骗/钱,骗/色,骗/信任,骗/爱情,骗婚姻……

不是随便说着玩的,她现在就是个现成的受害者呢,不过几小时前,才知道的真相,那个口口声声喜欢她的男子,一个超级大骗子!

每个骗子都有他的借口,这一个更厉害,居然挟爱情之名义而骗之!

心底空荡,耳边袅袅弦音,空灵而悠长,却给人以虚幻的感觉。

安然沉静的目光在灯光下极明净,她望着她,眉心微皱,像担忧。

冲她笑笑,她也一笑,明媚鲜妍,忽然间有所感悟,也许有的生命的最终,是交付给自己爱的人;而有的生命的最终,只是交付给时间,而不是任何人!

红尘路,菩提道。不管单行,还是并行,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回到家,天已完全黑透了。

提着一袋安然送的新疆特产,又是葡萄干,又是蜜饯。

心情似乎是轻松了一些,但其实细想想,问题都还摆在那里,什么都没解决。

苦笑,令狐冲说过,“有些事情我们无法控制,所以只好控制自己!”

一代大侠都对世事抱以无奈,她一介女流,伤感或是悲观,很正常吧?

回到家,天已完全黑透了。

推开门,客厅开着灯,却没有人,阿姨的屋里传出说话声,原来是阿蒙在陪着说话,正正在边上玩,见她回来了,都看过来。

“阿姨,吃过晚饭了吗?天可不早了!”

“他们都还没吃,等你呢,去哪儿了?”阿姨靠在床上,望着她有些担忧,又看看阿蒙,“阿蒙熬了粥,又去买了馒头回来,你们快去吃吧,我下午吃的面条,现在还不饿!”

“那饿了你告诉我,我再给你做吃的!”

“好啊,那你们快去吃吧!全子还没回来,要不要打电话问问……”话说一半停下,叹口气,到底还是不放心,总是儿子。

“知道了,我这就给他电话,正正,下来吧!”

客厅里拨了张志豪的手机,他很快接听,不等她说话,便一头恼火,“我可告诉你,他又在赌钱了!”

“你别管了,今天随他去,你要不要过来吃晚饭?”

“不用了,我八点还要上夜班呢!”

放下电话,走到餐桌边,边喝粥边头疼,用什么办法对付周全最见效呢?

“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