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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希波战争

“所有希腊人都是自由的。”这是希罗多德在其著作《历史》中的一句话,这本书描述的正是希腊人与波斯人之间的战争。

当居鲁士灭亡米堤亚王国之后,米堤亚人和波斯人构成了波斯帝国的军队主力,这支部队的战斗力惊人;波斯帝国的第二支部队是从被统治地区征召而来的其他民族部队,被征服地区包括从美索不达米亚到埃及的广阔区域,这支部队的战斗力明显要弱于米堤亚波斯联军;第三支部队是雇佣军。

前514年,波斯帝王大流士称自己为“万王之王”。志得意满的大流士认为他只剩下了一个对手--希腊人。大流士征召10万部队,600艘船(他需要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开始了他的远征。十万大军轻松渡过海峡,攻击色雷斯以及色雷斯以北的城邦,那里的希腊人望风而降,随后大流士遇到了西徐亚人即斯基泰人的阻击。这支印欧语系的部落将游击战引入2500年前的战争中,他们身着布衣,肩挎弓箭,人人是精锐的轻骑兵,他们利用山地向波斯人发动突然进攻;一千人或者十个人都可以组成进攻部队,一阵箭雨之后,斯基泰人就消失了,如此反复,波斯人尝尽了苦头。大流士留下一支部队驻在色雷斯,他自己则返回波斯。

前490年,大流士向希腊诸城邦派出使节,要求他们接受波斯帝国的统治,一些城邦屈服接受了;而雅典、斯巴达、埃勒特里亚三个城邦不接受波斯人的统治。大流士征召了2万米堤亚波斯联军,雅典前僭主小庇西特拉图也加入了联军。这支部队乘坐舰船在优卑亚岛南部登陆后开始进攻埃勒特里亚,七天内攻陷了这座城邦。8月,波斯人准备进攻阿提卡半岛。

阿提卡半岛东海岸有一块名为马拉松的平原,此处距雅典42公里,雅典人派出使者向斯巴达求援,斯巴达人表示,他们要祭拜阿波罗神,在三天后才能派出援兵。于是,雅典十个行政区各出1000人,组成一支1万人的雅典重装步兵部队,前往马拉松平原,准备阻击25000名波斯人(其中有5000名水军)。

马拉松平原看起来像是一个屠宰场,漫山遍野都是波斯步兵,步兵的两侧是骑兵。雅典的十将军们此刻陷入争吵,十将军之一的米太亚得曾经十年前在色雷斯与波斯人战斗过的,他对雅典执政官说道,不要被假象迷惑,发动进攻。8月11日凌晨,一个波斯叛兵逃入希腊军营,他告诉希腊人,波斯骑兵撤退了。米太亚得几乎立刻做出了判断--进攻!

雅典步兵戴着青铜头盔,上身着麻布编的胸甲,膝盖及下方包着青铜护胫,右手持3米长的长矛,左手持铜边圆盾,身上的装备重达30公斤。步兵八人为一排组成了方阵。他们在马拉松平原上向前冲刺着,波斯人根本就没有准备,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撤退,这让雅典步兵们杀伤了更多的敌人。

占有绝对优势的波斯人大约在希腊人发动进攻的15分钟后醒悟过来,他们将部队集中,并且顺势攻破了希腊人的中路。这是米太亚得特意布下的一个陷阱,他要安排一个包围圈,歼灭这群敌人。钻入口袋的波斯人发现从左右两翼如潮水般涌来雅典重装步兵。此役,6400名波斯人死亡,而雅典人只死了192人。米太亚得安排一名名为菲迪皮茨的士兵向雅典城报喜,菲迪皮茨跑了42.196公里后进入雅典城,在喊出了“我们胜利了”后,他因为身体衰竭而死亡。这就是著名的马拉松之战。

雅典人获胜源于两点,米太亚得果断的判断和策略、希腊步兵的先进装备。波斯人使用的是柳条盾,雅典步兵的青铜长矛可以轻松刺穿柳条盾;波斯人没有铜制的防护甲,波斯人的单兵装备无法抵挡雅典步兵的正面攻击。

前486年,大流士一世去世,他的儿子薛西斯继任王位,埃及和巴比伦人民发动了起义,薛西斯镇压了埃及人的起义;平息了巴比伦的起义后,他将巴比伦城的黄金神像运到波斯波利斯。前481年,薛西斯开始征召士兵,向希腊人开战。

雅典城邦开采的劳里昂银矿挖到了一条富矿带,很多人想平分富矿带来的财富,前执政官的地米斯托克利在公民大会上发表演讲:“我们需要战舰,这些白银可以打造200艘舰船。”他的意见在公民大会上被采纳,雅典人开始大规模兴建战舰。

地米斯托克利是雅典少有的悲剧政治人物,他的远见在随后的萨拉米海战中拯救了整个希腊世界,他与梭伦和伯里克利一样,是贵族派中的民主人物,却在前470年受到雅典贵族派政敌的陷害,以叛国罪被判处死刑,他只能逃到波斯终老。

前480年春,斯巴达人召开希腊人联盟大会,共有30个城邦参加,这就是著名的“希腊人联盟”。所有希腊人都明白,薛西斯将率领波斯人对希腊进行一次残酷而彻底的征战,但对希腊人来说,更残酷的则是祭司的神谕。

前590年,雅典北部的德尔菲成为整个希腊的宗教圣地,那里的阿波罗神庙中央有一个鼎,鼎上坐着一名女祭司。前480年,德尔菲传来的消息是,“宙斯这次将支持波斯人”。而阿波罗神庙的女祭司则传来这样的话:“避开敌人,隐居起来。在那木墙的背后,你们和你们的孩子会继续得到安全。”第二十五章 斯巴达三百勇士

没有人听懂女祭司的话。薛西斯已经起兵了,这位波斯君主动用了所有的步兵、骑兵和舰船。步骑兵依然先从北方攻击色雷斯以及色萨利,海军舰船则从南方攻击。希腊人之间争吵不停,斯巴达人认为应该在伯罗奔尼撒和阿提卡半岛之间修一道防御工事,这意味着希腊的中北部将被放弃(包括雅典)。最后,希腊联盟做出一项决定,在色萨利北部驻扎一支军队,这支军队将由斯巴达王列奥尼达率领。

薛西斯的部队超过35万人,陆军主力从北方的达达尼尔海峡(当时称为赫勒斯滂海峡)进入色雷斯和马其顿,然后攻入希腊北部;海军主力以及搭乘舰船的部分陆军从地中海进攻阿提卡半岛。波斯帝国的北方部队由薛西斯亲率,用了七天七夜才通过浮桥渡过海峡;海军舰队的舰船总数为1200艘,其中波斯战舰600艘,腓尼基战舰300艘,埃及战舰200艘,塞浦路斯战舰150艘。与小而灵活的希腊三层桨战舰相比,波斯和腓尼基战舰异常庞大,约有400艘波斯战舰毁于航海时的风浪。

八月,列奥尼达最终决定将希腊人的北部防守力量驻扎在德摩比利(温泉关),关口位于中部山脉向下倾斜形成的宽15米的山间通道上,希腊人的陆军正在陆续地赶赴温泉关,列奥尼达率领7000名斯巴达士兵已经提前赶到这里。南方,希腊联盟270艘战舰由斯巴达将军攸里比亚德统帅,静待波斯海军的到来。

列奥尼达的7000人部队挡住了超过15万的波斯陆军连续数次进攻,但一名当地农夫接受了波斯人的财物,帮助波斯人找到了一条小径,小径虽窄,却足以使数千波斯士兵用两天的时间从身后包抄斯巴达人。

发现此情的列奥尼达要求主力以及希腊盟军向阿提卡半岛撤退,他率领300名斯巴达战士留在温泉关,面对波斯人的进攻,列奥尼达以及300名斯巴达战士战斗一个上午,斯巴达三百勇士全部牺牲。

因为斯巴达三百勇士的牺牲,希腊陆军主力得以撤退到南方科林斯海峡以西的阿提卡半岛。波斯海军本准备登陆阿提卡,但当温泉关被攻陷后,薛西斯的陆军主力快速南下,已经攻入了阿提卡半岛,希腊人被包围了。希腊海军主力撤到位于雅典正南方的萨拉米岛。

地米斯托克利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诱使庞大的波斯船只进入萨拉米岛与阿提卡半岛间的海峡里,利用希腊船只灵活的特点发动攻击。

除了伯罗奔尼撒半岛以及萨拉米岛,此时已经全部落入波斯人手中,薛西斯被胜利冲昏头脑,他要求波斯舰队以50舰为一排,冲入萨拉米海湾后登陆,他自己则坐在阿提卡海滩上,观看着他的海军对希腊人的最后一击。

50艘一排的波斯战舰涌入水道后,情况变得混乱不堪,波斯战舰没有转弯的余地,船贴着船向前蠕动着,后退的道路被自己的船只堵死。希腊人的三层桨战舰突然冲了出来,铜质的冲角像独角兽的利角一样插入波斯人的船壳,波斯人抱头鼠窜,但水道已经被己方船只堵死。希腊船上的陆军士兵们跳上敌船,刀劈剑砍。波斯人庞大的海军舰队在萨拉米海战中损失了近300艘舰只,坐在海滩上的薛西斯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海军的惨败。

薛西斯完全明白自己的处境,波斯海军已经折损了四分之三的船只,陆军缺少补给,他与残存的海军撤回波斯,留下了一支15万人的陆军部队由妹夫马多尼乌斯率领继续在希腊作战,这支部队占领并焚毁了雅典城。

前479年,希腊联盟决定动用最后的陆军,与波斯人决一死战。斯巴达人、雅典人以及其他城邦的4万人组成了敢死部队,向阿提卡半岛上的波斯人发动进攻,出征前,每一名希腊士兵对天发誓:“我将战斗至死,我把自由看得比生命更重要。”波希双方在普拉提亚平原发生战斗,希腊方面的指挥是斯巴达将军波桑尼。

如马拉松之役一般,波斯在最初的两军相持阶段有获胜机会,两军主力隔着阿索普斯河对峙,双方都没有主动进攻,但波斯人有骑兵,波斯的轻骑兵绕到希腊部队的身后,骚扰希腊人的补给线,并派出间谍在希腊人的水井中投毒。波桑尼要求希腊联军开始撤退,最先撤退的是中路军队,斯巴达和雅典的步兵按兵不动。8月27日凌晨,波斯步兵开始出击,攻击11500人的斯巴达兵团,斯巴达兵团侧翼的希洛部队因为装备较差阵形松动,波斯统帅马多尼乌斯率领1000名波斯重装骑兵从希洛部队中杀出。

诸神保佑,这是所有希腊人在战后唯一能说的话,戴着鲜艳头盔的马多尼乌斯像一个标靶,一名斯巴达战士用标枪掷中他,他坠马身亡。撤退的希腊联军得到消息,开始重返战场。失去主帅的波斯军团陷入了指挥空白期,斯巴达士兵发动冲锋,盾牌挡住了波斯人的箭雨。他们在波斯步兵中路冲出一条路,波斯步兵因为主帅的死亡而失去了阵形,弓箭兵手足无措地看着斯巴达人杀到面前。波斯部队边打边撤,并用弓箭兵殿后,这是赌命式的撤退方法,结局是悲惨的:希腊联军包围了波斯军队的大营,一支敢死部队冒着箭雨推倒了大营的木制围墙,波斯大营被希腊人攻破后,希腊人进行了屠营。

希腊联军用不足2万人的兵力,击败了15万人的波斯联军。普拉提亚一役后,波斯帝国实力大伤,此后,希腊人开始在地中海上主动出击,攻击被波斯人占领的爱奥尼亚、腓尼基和巴勒斯坦以及塞浦路斯的海港城市。前478年,希波战争结束,波斯帝国失败;前449年,希腊人在塞浦路斯击败了残存的波斯舰队,逼迫对手签下和约。

斯巴达人的英勇尽管是希波战争胜利的基石,但是在马拉松之战和萨拉米海战中,雅典人也展现出了他们的不屈的性格和追求自由的信念,希波战争胜利的基础是雅典民主政治的优势(打造200艘舰只是在公民大会上得到同意的)和对自由的渴望。雅典的黄金时代即将在希波战争后到来,那也是伯里克利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