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遇到峰回
近六个小时的会议一结束，季孟于在座心照不宣的主管经理期盼中站起来，难得的第一个跨出会议室的大门。
陈秘书早就先进来通知他清儿来了，季孟也清楚这段时间给部下的压力，怪不得连秘书室都神经紧张，一个个在他面前直不起腰，唯恐撞在他的枪膛上。
“原来你在这儿。”
没有在办公室找到她的人影，竟然是躲在休息室看书。
“我的书怎么在这儿？”合上书籍，她把书放回到原位。
“办公累了就看看小说，劳逸结合啊。”随便抛给她一个擦边球，季孟脱下西装，“帮我挂上。”
在极顺手的接过衣服后，肖清觉得这样不对，再次对自己强调一遍他们离婚的事实后，说道，“不高兴，你自己挂吧。”
把衣服扔还给他，肖清不自在地又回到沙发上坐下。
“清儿，有必要分得这么清楚？我还是小米的爹地呢。”话虽如此，季孟还是老老实实地自己把衣服挂在衣架上。
审视沙发上杏眼圆睁的女人，季孟忍住笑继续说道：“不打算说说你消失三个月期间的事？”
“没什么好说的。”她说了也只是造成他的困扰，他现在是供不应求的钻石单身汉了，外面百花竞放，不是有花堪折直须折嘛。
“那我来说，东子是怎么回事？”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他倒不知道自己老婆身边出现那么一号人物。
“东子？”关东子什么事啊，郁闷抛过去一个白眼，肖清懒懒地答：“旅游团认识的朋友，你别装了，代言人的事情你敢说没插手？”
“没有别的关系了？”那他就不客气了。
“你别说有的没的，离婚的事办好了没？”离婚协议交给他那么久了，姜枫的效率向来神速，离婚证应该到他手里了。
“清儿，你愿意小米叫别人妈咪？”季孟看似心不在焉地插话。
肖清的脸一下惨淡了，她当然不愿意，小米是她的宝贝。
被自己刻意回避的问题，还是摆上台面了，“你可以和别人有自己的孩子，但是小米是我的。”放弃季孟是不得已，至于小米，她不要让给莫名其妙的女人。
“没有别人。”季孟的手腕优雅地转动，落在肖清的肩上，她今天仅仅是亚麻色的长裙，也奇异的漂亮，撩在他胸口是难耐的心痒，伸手，他拨开她额前掉落的发丝。
他该说她倦鸟归巢还是迷途知返呢？
“爸妈让我们今晚过去吃饭，你准备一下。”
肖清此时分外有一种蒙在鼓里的感觉，“顾左右而言他，你到底暗地里玩什么把戏？”他的神情陌生而熟悉，有什么变化发生了而自己不知道吗？
“清儿，不用计较这么清楚，你只要和以前一样，好好的待在我身边就够了。”
脑筋转了半天，肖清才想清楚一点，惊讶地反问他，“我走了三个月，你爸妈还不知道我们离婚的事情？”
她一开始是想和季孟演戏，以免让长辈和小米受到伤害，但是，她仔细考虑过后，还是觉得不妥当，越早让他们知道，才能把伤害减到最低。
谁曾想，一走三个月，季家还不知道他们的事情，否则不会让她去吃饭的。
“离婚协议书我从姜枫那里拿回来了。”季孟把早就想说的事情告诉她，“清儿，我们没有离婚。”
来不及消化他前一句话，肖清被刚听到的事吓到了，没有离婚？现在她不但无法理解科璃，就连朝夕相对五年的季孟，她也摸不着头脑了。
“为什么？”
“傻清儿，这个也需要问我为什么？”季孟面露窘迫的尴尬，耳根隐有不可见的泛红迹象，“我就说这一次，清儿，我想我是爱你的，离婚是契机，让我认清了对你的感情。”
双腿像生了根似的定在那儿，她一步也动不了。
有没有听错？还是说她在做梦？他们没有离婚，而且，季孟在说爱她……
当一直默默期待的回应在肖清耳畔响起时，她无法接受，不能反应，只是睁大了眼睛打量眼前眼神暧昧的男人。
为什么他的告白一点没能让她安心呢？
看她没有丝毫惊喜的表情，季孟微蹙起眉，把呆立原地的人拉近些，“我以为你会开心听到我这么说的。”
“你说你爱我，那当初为什么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深思片刻后，肖清冷静地问他。
他那天会签字，会把离婚协议书交给姜枫去办手续，难道不是说明他对自己没有感情上的留恋吗？这样让她如何相信他是爱着她的？
“清儿，在感情的道路上，我只是一个新手，你不可以这么高要求，离婚只是试验，事实证明我们都是爱对方的，这样不是很好吗？”季孟不理解她的愤怒。
“你早该知道的，我爱你，我怎么可能不爱你？我爱的很辛苦，爱的很内疚，你还要试验？”紧咬下唇，她忍住不让眼角的泪淌下。
“都是我的错，好不好？不许生气了，不许从我的生活里溜走了，不许不管我们父子，小米快把我折磨疯了。”季孟连声道歉，心中怜爱万分。
扁着嘴向他抗议的女人，满目凶狠，季孟却觉着可爱极了。
“活该！”突来的告白让她心慌又安慰，不客气地伸手重重捶在他的肩头。
揉揉被她粉拳击中的地方，季孟抓住她的纤长玉手，“如果我说打在我身，痛在你心，会不会太肉麻了？”
“是恶心！”扑哧笑出声，肖清眼眸一转，凝聚在他的脸庞之上，“不是说去吃晚饭嘛，小米呢？”捣蛋鬼不可能睡到现在还不醒的。
“被磨人的老太太接回家了，免得打扰我们。”季孟拾起桌案上的车钥匙，“走，先陪你去买衣服。”
“不用，我们直接去好了。”心里乱糟糟的，她哪里有逛街的闲情逸致。
“风尘仆仆加上灰头土脸，去见公婆还两手空空，说不过去吧？”季孟故意贬低她。
“知道你英俊倜傥兼卓尔不凡行了吧，买就买，反正便宜是我占。”对于他的腔调还不适应，她才不打算和他纠缠。
很自然地挽住她的臂弯，他闻到她身上传来一股独特的幽香，“唔，陪你买衣服不好吗？当男人让他的女人不快的时候，女人可以花他的钱以示惩戒，尽情地惩罚我吧。”
“吴嫂，把熬好的煲汤端出来。”
“来啦来啦！”
季老太太拉开椅子，先把宝贝孙子安顿好，这才坐到椭圆形大理石餐桌的首位，下面的小辈陆陆续续坐到自己位子上。
“小米越来越可爱了，让叔叔亲亲。”季扬蓄了胡子，刺刺的须扎得小不点摇头直躲。
小米不乐意，使劲儿挣脱叔叔的壮手臂。
“把我儿子松开。”季孟几个箭步，把小米放到肖清怀里，“想抱就自己生一个。”
“没人帮我生，我有什么办法。”
季扬不计后果的话引来家人的抗议，似台风过境，餐厅立时炸开了锅。
“还不是自己眼光高，这么挑剔还想有女人理你？做春秋大梦吧。”
“这是你流连花丛的代价！”
季扬吊儿郎当的回嘴道：“我季扬宁为玉碎，不过呢，如果是大嫂这样的，我倒是愿意收心的。”
“没大没小！”季孟的铁拳立马招呼上他的胸口：“胡说什么呐，老婆自己找。”
“大嫂，要不你改弦易辙？大哥整天板着脸，一定没我有情趣。”结结实实迎了一拳，季扬龇牙咧嘴地对上话题的中心。
肖清反驳的话还没出口，一阵铃音响起打断了 ，是季孟的手机。
看了来电显示，季孟离座去外面，复按下接听键。
“医院那边安排好了？”
“是，我传达了总裁的话给他，只是，那位先生拒绝了谢意。”电话另一头是陈秘书的声音。
思索了数秒，季孟报了一个数字，“打到那人的户头，这件事，不要让别人知道。”
“是，总裁。”
“对了，家里有小姐的快递。”吴嫂掩上门，把方正的包裹拿出来。
看到吴嫂把东西给自己，肖清犹豫地去接，真是怪事，给她寄东西的人，怎么选了季家的这个地址呢？
对方的地址很模糊，辨认不清楚，肖清打开盒子。
“哇！是大嫂的写真集？”季可昙看到了包裹内的照片，“我的天！”
“大嫂，不能小看你嘛。”照片里的肖清和平时的感觉大相径庭，清凉的服饰把她冶艳的一面很好地展现出来，摄影师捕捉的角度也很好，并不显的俗气。
“很好看哎，我也要拍这套。”季可昙问肖清，“哪家影楼的？改天我也去。”
整个季家，除了季孟没有说话，其他人全在夸她，肖清连忙把散落的照片收拾好，“改天介绍你认识好了，我们先吃饭吧。”
东子为什么要这么做？肖清边吃饭，边思考那些应该被处理掉的照片，说好了只是玩玩的，怎么都给洗出来了？
右侧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男人在瞪着自己，为了掩饰，肖清拿起旁边季孟的酒杯，一饮而尽。
“大嫂，这酒我从国外带回来的，后劲很强，慢点喝比较好。”季扬一看她的姿势就出声提醒。
“没事，小酌助眠，难得清儿也有喝酒的兴致。”季孟扬手又把她手里的杯子加满了。
“清儿？大哥，你有没有觉得最近自己很不一样啊，怪怪的哦。”季可昙眯着眼睛像发现了什么。
“多嘴的丫头。”季老太太阻止孙女继续，“来，很久没聚了，肖清你也别光喝酒了，尝尝吴嫂的新手艺。”
“好。”手里的杯子再次见底，肖清用力眨眨眼睛，试图看清桌上模糊的菜色。
她有点微醺了。
回到家里时针已经指向十一，小米被逗弄得筋疲力尽，在车上趴着又睡着了，肖清拿他没办法，也不舍得吵醒他。
“我来开门，你抱着他。”
这么晚，她没好意思吵醒左邻右舍，车子的轻微马达声一熄，整个小区显得尤其静谧，她轻轻地对季孟说道。
季孟看到她疲惫的神色，把她拉到房门口， “你先去洗澡，我送小米进去。”
“好。”
站在门口，她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小米在他背上睡得香甜，一点没有被吵醒的迹象，这个捣蛋鬼，白天在学校没少惹麻烦，才会每晚都睡得小猪似的。
清明的思绪又有糟酒精腐蚀的倾向，她下意识的甩甩头，好像这样就能把晚饭时胡乱倒进去的酒甩没了。
她也好累……
雷打不动的午睡习惯，三个月前就打破了，跟着梅梅东子，她倒不觉不适应，现在回到熟悉的环境，一天没有休息的疲累泛上来。
不断揉捏僵硬的肩膀，她往卧室走，扭动门把，肖清伫立不前了。
这是她和季孟的卧室，虽然他们没有离婚，可是……
这么想着，肖清回过身往客房走去，反正每个房间都有沐浴设备，才走到半路，她就被季孟截下。
“小米睡了，你去哪里？”
将一脸迷糊的她拥在臂弯，季孟步履坚定地朝卧室去。
“等等，我，我去睡客房。”
就猜到她要这么做，他了然的拉下她欲挣扎的手臂，“就怕你来这套，我才这么快从小米房间出来，听话。”
用蛮力把肖清带到主卧室，季孟用脚跟落门，按了锁扣。
或许是真的太累了，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也或许是她本就期盼季孟这么对她，总之，当她的理智凌驾感情之上时，她已经****着躺在浴缸里了，而季孟，就在她背后。
“别这样。”背上蜿蜒抚摸的大掌一刻不停的游走，肖清不自在地扭动身体。
她不习惯！
别说两人现在经过了那么一桩事情会尴尬，就算是以前，季孟也从来不曾这么对她，他的精力都奉献给他的工作了，她分到的一时半刻，就只有睡前送咖啡的那么一小段时光。
“为什么你要抗拒我们都喜欢做的事情？”他凑到她的耳垂下缘，存心诱惑她。
“不要……”
“清儿，这是夫妻义务。”
季孟知道自己的行为吓到肖清了，他也才明白过来，早知道离婚有这种功效，肖清真该早点提。
“你！”她掰开他钳制的手，转过身正对他，这个形迹可疑的男人，正噙着邪气的笑看着她。
“清儿，你并没有你认为的了解我，因此——”他停顿了一下，把离他咫尺的人拉到胸前，“不要把你认为的幸福，强加在我身上。”
这是什么意思？额头抵着他坚实的下巴，她被搞糊涂了。
“乖，把眼睛闭上。”
温柔的口气仿佛在哄小米，肖清却听话地按他说的做了，熏热的气息喷在脸上，她感觉到他的舌轻舔着自己，唇上麻麻的感觉，迫使她张开了嘴，让他的舌得以顺利侵入。
“嗯……”几个月的分离不曾让她或忘五年的默契，呻吟自然从她口中溢出。
看着她恍惚迷离的表情，季孟满意的扬唇，他的手环着她的腰，撑住她逐渐发软的身躯，“放松，我只是帮你洗澡而已。”
“说到做到。”酒意又一次席卷而来，大脑宣布罢工后，肖清顺从身体的意愿，惬意地合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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