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殇之魇
深蓝色的水晶桌上,光线从水晶桌内散发出来,在空气中折射出冰冷的射线,让紧闭的密室变得玄幻起来。
围绕水晶桌坐的是普罗米修斯的成员,第一阶级的子夜白,第二阶级的君麻吕,教皇染血红莲,木偶师佐井。
坐在圆桌正位的佐井仍然还是那么假笑,而佐井旁的白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燕尾服,绅士般优雅的望着对面的空位。
只因从来不迟到,不早退的染血红莲,却在这关键时刻,缺席了……
发现问题所在的君麻吕同样也皱了皱眉头,看着白的表情,显然他也发现了。
“我们的纯血公主去哪了?”
佐井无作为的摆了摆手,“说是迎接什么人去了。”
接下来是众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君麻吕拍了拍桌子,“那谁告诉我,教皇去哪了?”
众人叹气,“……”
“那谁告诉我,为什么他……”君麻吕指着对面笑的灿烂的佐井,“会在这里!”
众人叹气,“……不知道。”
“不知道?”君麻吕一阵气愤,他指着对面笑的云淡风轻的某人,“为什么佐助那个混蛋回来了,也不参与会议,是看不起我们吗?”
空气的流动突然急促起来,佐井抬头,虽然还是微笑的表情,只是再也没有半点温度,“收回你的话!”
君麻吕一滞,有些不敢相信刚才的气压是从佐井口中出来的。
佐井起身,迈着缓慢的步调来到他面前,只要你看过他的眼睛,你就会感到可怕,那是看到猎物,并且要把它肆意弄死时,才会有的表情,君麻吕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轻快的语气,“要我再说一遍吗?”说着动作迅速的将一把匕首扔在圆桌上,“要不把舌头割了也行?”看着君麻吕“从容”的模样,佐井突然觉得应该让这些人认识到自己的立场!他一把抓过君麻吕的衣领!
过程中,坐在君麻吕身旁的白迅速起身,握住了佐井肆意的手腕,他微笑看他,“先生不会忘记前些天的交易吧?”
佐井也立刻收回手,他的手腕在白的手心里,两人一个握紧,一个往外拽,正在暗自较量中,一旁的君麻吕看着佐井露出的弱点下意识的掏枪,却被白一个眼神制住。
“如果将鸣人带回基地,就答应我一个要求,那,我让你放了君麻吕,这个要求不为过吧?”白微笑着看他,看着佐井停止使力,白也微笑着放手。
“好了,现在是说正事的时候了。”
“是。”
“……哼!”
“嘻嘻。”
普罗米修斯圆桌会议在教皇不在的情况下,由第一阶级白主持,事到如今在重要成员缺席,西区内乱的背景下,这次的会议可谓是直接与黑神对话,毕竟普罗米修斯的组建黑神也算是幕后之一。
只是,在过去的五年里,在太子以及君麻吕的努力下,逐渐剔除了黑神的成员,使原本处于高位的佐井被迫出局,这次请他回来,其实请的并不是请他,而是他幕后的黑神,所以君麻吕看见拿着请柬出现的不是佐助而是佐井,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倒是白镇定自若,他苦笑着拦下君麻吕的攻击,并不是害怕事情闹大,只是君麻吕哪里知道,身为黑神次子的佐助他的力量其实跟直系继承人不相上下啊!只是那些权力财富并不看在眼中罢了。
所以,这次的事情,佐助的决定是无人撼动得了的,可那要他有这个心情管才行,所以正常情况下,决定权还是在佐井手中的。
白微微一笑,“我们明人不做暗事,教皇的失踪是不是跟你们有关系?”
君麻吕惊讶的看着对面的佐井,实在无法想象那个让人超头疼的红莲是被他们带走的。只是。
佐井微笑地打量着君麻吕丰富多彩的笑容,真想让鸣人也看看,他的手下也有这么没出息轻易动摇的时候,“如果是的话,你们不是应该感谢我吗?”他抬头看着白,直到看到他释然的微笑,才说道:“不错,教皇正是被我们带走的,这也是平息本次内乱,大蛇丸支付的报酬。”
“那你的意思就是要与太子为敌了?”
君麻吕的问法乍看上去很草率,只是深知其意的人却不会这么想,佐井皱了皱眉,与太子为敌嘛?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就算如果事情进展到必须要短兵相接的地步,想必那位纵然怕麻烦也会入场干涉吧。
当然,这是大家都不希望见到的事情。
佐井跳开这个困难的问题,挑眉,“那你们是打算对抗到底了?”
“是。”白回答。
“——那如果我能给你们自由,你们还要战吗?”
白一愣。这个时候给他们自由,无疑是要他们背叛太子,但是,如果不牺牲任何一个同伴,就能得到梦寐以求的自由……
太子不是伙伴吗?
君麻吕气愤的一锤砸在桌子上,“滚你妈的!我们是不会背叛太子的!”
佐井笑着摇了摇头,他是不是太纵容他了?
“——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清冷的声音,空洞而无神。
佐井微笑地看着白,点点头。
“老大你怎么了?你忘了是谁救了你吗?你忘了是谁杀了再不斩吗?”君麻吕疯狂的摇晃着白的身体,声音凄厉。
白的手轻轻放在君麻吕的手上,将他的手拿下来,“我更没忘再不斩因谁而死!”
他闭上眼睛,让自己忘记,那个夜里,月光下散发着淡淡荧光的少年,他温柔的眼神,却坚定的誓言,他说,那我就是斩断束缚的刃!
捂住耳朵,那个黎明前的海岸前,再不斩奄奄一息的躺在他的怀里,高大的身躯因为失血过多而抽搐,他大口大口吐着鲜血,却不忘伸手拂去他的眼泪。
白,对不起,对不起,不能再陪着你了,不能带你去我的家乡了,对不起……白,我不想死!不想和你分开!
那个高大的男人,从来没有掉过眼泪的男人,却在那次哭得那么伤心,那么绝望,口中只有他的名字,直到死的那一刻……
白睁眼睛,看着对面的佐井,“好,我答应你,凡属于普罗米修斯成员皆不参与本次内乱!但同时,我也要警告你,如果黑神无法支付承诺的话,就别怪我们舍命般的报复了!”
君麻吕听见白这么说,十足沉默了有一分钟,“老大你这个混蛋!你竟然背叛太子?”
“君麻吕,注意你的语气!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什么背叛!合作那是因为普罗米修斯与他有着共同的利益,现在利益没了,只是合作关系解除罢了!”
“你跟太子……只是利益?”君麻吕受伤的看着他,从一起被软禁,被欺辱,到普罗米修斯的组建,“……跟我也是吗”都是只是我在一相情愿吗?
白想伸手抓他的手,因为君麻吕不停的摇着头,一向坚强的他此刻却不停的流眼泪。
跟我也是吗?
狠下心,白倒吸了一口气,“啪!”其实并不疼,只是脸有些火辣,跟平时的伤比起来简直是好太多,只是,这一巴掌打的并不是脸,是心上。
君麻吕笑了笑,声音有些凄凉,“……呵。”他啐了一口,尽可能的淡化口中的腥味,“我该感谢你吗?只是一个耳光,而不是一颗子弹,抑或一把刀?”声音讽刺,一改一贯的温和,冰冷刺骨。
“记住你是谁!”
君麻吕大笑,“我看忘记是谁的是你吧?”君麻吕拿起桌子上的杯子,一饮而尽,本来想将空杯扔在白的身上,却最终狠不下心,将空杯扔在地上,一瞬间破碎成泥,“从此刻起,你我再无关联!”他愤怒的转身离开。
佐井看着君麻吕的背影淡淡的笑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了?看把我们小狗狗哭的。”
白整了整凌乱的衣衫,声音冷冷的警告道:“如果不这样你会这么轻易放过他,所以把你的獠牙收起来!把外面的人都给我调走!如果君麻吕掉一根头发,我绝不放过你!”
佐井邪笑着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带着玩味的色彩,或许君麻吕没有注意到,但是他却不能不去想,白刚才说“凡属于普罗米修斯成员皆不参与本次内乱”也就是说,如果参与内乱的人,只要不是以普罗米修斯的身份就可以!
不过,这样就够了,如果太子出现危险,对谁也没利。
同一时间。
黑暗的监控室内,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如果仔细看,地上的尸体没有一处是完好无缺的,破碎的电子仪器上狰狞的一道道血痕,而此时,这黑暗里只靠显示器发出的点点光亮。
而这光亮里,倒映着一个少女的侧脸显得格外苍白诡异。
少女玩味的看着显示器里那个身手灵巧的少年,越过一道道陷阱,向这边逼近,“……看看这个新产品,呵呵。”说着,按动了一个红色的按钮。
正在这时,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优美的铃声。少女不耐烦的接起电话,“喂?哎!为什么?是他们抢走了王子耶!”语气透着不甘。
“……好,我知道了。”少女笑了笑,有些失望的将那个红色的按钮又按了上来,“算了,给你点惊喜怎样?”
奈良警惕的握着手中的枪械,沿着苍白的墙壁,缓缓的靠近,突然,四周的灯瞬间关闭,奈良闭上眼睛,耳朵不放过丝毫的风吹草动,他的职业是暗杀,适应黑暗的能力自然比普通人要强上许多,在确定眼睛适应黑暗之后,奈良睁开眼睛……
——空荡的房间里,横挂着无数的残骸,他看着熟悉的服装,熟悉的人,表情亦如没看到般,木然的走过。
突然,黑暗里传出一名少女的轻笑,她仿佛是从黑暗里走出来一般,因为奈良在此之前,没有发现她丝毫的气息,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色,一双大眼睛透着几分古灵精怪,只怕如果不是在这尸体堆里,奈良绝对会把她跟可爱关联在一块。
“东区的亲王真是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面对属下们的尸体竟然可以做到视若无睹,不禁没有悲伤,就连仇恨都没有,呵呵,有趣,有趣!”少女悦耳的笑容,仿佛天籁,回荡在充满血腥的走廊里。
奈良站在原地,看着她轻盈的身体缓缓走来,“小仙女能委屈自己,把屠杀制造的这么没有美学可言,如果是为了看我出丑的话,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人活着是我的兄弟,人死了,便是尸体,对不对?”奈良轻轻一笑,欣赏着天天憎恶的嘴脸。
天天在原地看了一回,仿佛再找什么东西,突然好像看到了什么,愉悦的跑到奈良的面前,提起一个已经不成人形的头颅,对着奈良,“亲王可认识他?”
奈良皱了皱眉,心中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希望不是他!
“亲王可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奈良的眼中凝重,心道,你最好祈祷不是他,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啧啧。”天天将奈良的警告视若无睹,她摇了摇手中的头颅,更多的鲜血从里面流出来,粘稠的滴在地上,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丁次,我说他不会认得你的吧!呵呵。”
“你找死!”
奈良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飞速的抬手朝她开了两枪,然而,都被天天拿宁次的头颅挡了下来。
“你看,你又把他杀了两次!”语气十足的无奈,但,天天的眼神中透着嗜血的兴奋。
“闭嘴!”奈良丢开枪械,他决定,绝对不能轻易的弄死她,从腰间拔出暗杀的苦无,飞速的扔向她,或许见过奈良用枪用刀杀人的不少,却极少有人知道奈良是忍者。
天天急速的躲开苦无,忍者她只听说过,却没有遇到过,如今遇见,让她大吃一惊,那种速度绝对不是人类拥有的,奈良啊奈良,在你无害的面具下,你还隐藏着什么?
一把苦无此时正准确的抵在她的脖子前,天天竭力的低头,想看清奈良的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如同月光般,泛着冷冽的寒光,如同刀背反射的光下,透彻赤裸裸的杀意。
“小仙女,游戏结束了。”
天天轻轻一笑,语气中有着淡淡的惋惜,“是啊!游戏结束了。”
奈良的手轻轻俯在天天的耳边,“放心,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天天转头,吻上奈良的双唇,用着极诱惑的声音,沙哑道:“……可惜我不愿和你继续玩了。”说完,勇敢的上前一步刺向那锋利的苦无,一时间鲜血顷刻而出。
奈良放开那虚弱的身体,讽刺的一笑,被称为天才的少年,今天竟然被狠狠摆了一道!他闭上眼睛,竭尽一切克制心里的汹涌与不甘,睁开眼睛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马革裹尸,哪里还有什么血流成河,就连刚才死在自己手中天天,也跟着消失不见。
门外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奈良轻轻一笑,看着丁次带着所有人一拥而进,奈良点点头,众人飞速向监控室冲去。
仿佛早已经等待了很长时间,奈良看着与刚才一模一样的天天,表情凝重。
天天却好像来了客人般,热情的招呼着众人,“哎呀,怎么一次来这么多人呢!第一次见面,请多关照,我叫天天。”看着众人不解的表情,仿佛走错了房间。
“老大。”丁次轻轻叫他,好像在问你,怎么会是个小女孩。奈良抿着眼睛,没有答话。
天天仿佛看出了什么趣事,接着道:“你们也可以叫我,小仙女。”
小仙女?
那个炸弹专家,专搞恐怖主义袭击的小仙女!
“告诉太子,这是我们——弑神献给他的生日礼物!希望他喜欢!”
“弑神?你们是弑神!”
天天轻轻一笑,“这里再有5分钟就会爆炸,劝你们赶快离开!”说完便突然消失在半空中,留下一枚如同硬币般的发光体。
丁次的表情那叫一个惨烈,“老大,这不是美国刚发明的生态传导器嘛!怎么会在他们手里?”
“快走!”
望着身后塌陷地的神庙,奈良百感交集,凭借那个天天的技术,想要治他们于死地是轻而易举的事,最后还好心的提醒他们有炸弹,还免费为他们消灭了第二实验室,更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鸣人?
那么鸣人究竟是什么人,拥有什么,值得动用堂堂的弑神……
或者,是黑神的意思?
想到这里,奈良浑身打了个颤,希望不是自己想多了就好,鸣人还是做这个鸣人就好,不需要改变什么,更不需要成为其他。
而同一时间,其他人还在属于自己的战场上。
黎明,究竟何时才来?
脚下踩着粘稠的液体,悬挂在半空中的尸体不停的流淌着鲜血,在这里死去的人没有50也有30了,宁次皱着好看的眉,那些尸体表面上都没有受什么致命的伤害,所有人都是死于失血过多,身体上大大小小的刀伤,导致体内的鲜血外流,染红了白色的大理石。
看着这熟悉的手法,宁次微微皱了皱眉。
这是只有日向家才能做到的柔拳,将体内的穴位打开,使鲜血最大程度的向外流,并且让人在死前保持清晰,试问,看着体内的血液一点一点流出体外,那是多大的恐惧?
一路走来,宁次已经对这尸体失去了最初的厌恶感,心中莫名的开始佩服起奈良那套“活着是我的兄弟,死了只是尸体”的理论来。
想起那套理论,宁次低笑了起来,不得不说,这杀手就是跟商人不一样,虽然宁次不怕血,或者甚至有些喜欢,但面对这满屋的异味,他还真有些承受不了,也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望着熟悉的一间间密室,宁次站在一间门前,停止了脚步,他记得,第一次见到火花的时候,她还在羊水槽里,乌黑的长发一点都不像小孩,然后,第一次醒来,也是在这里,在火花的记忆里,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苦涩的一笑,宁次穿过昏暗的走廊,在一间相当隐秘的地方,停了下来,这是他最长接受试验的地方,看着鲜血通过导出管,缓缓的从自己体内流出,宁次有段时间都在想,自己就好像是神话中血族养的种马一样。
或许,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雏田也在为了他,拼命地献上自己的鲜血,也说不定。他苦涩的一笑,突然,在旁边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声响!
宁次好看的眉紧紧的皱在一起,但,容不得他考虑,身体已经做出了回答,当他警惕的打开那扇门的时候,心脏好像被人狠狠握住了一般,卡住了,一切声音,一切的色彩都可以……化为虚无吧。
“……雏……雏田吗?”他声音那么轻,仿佛怕声音一大就把人吓跑了,梦魇就醒了,再也看到不到她了。
实验台上的少女轻轻一笑,将手中的卷轴塞在腰间。她没说话,只是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这不明摆着吗?
他颤颤巍巍的走到她面前,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确定有温度后,眼神才缓和了些,安稳了些。
看得出他的心疼。
看得出她的疑惑。
他怕,怕他一闭上眼睛,世界就又回到了现实,那个没有她的现实。
她抬头看他,看着他的关切、他的患得患失、他的茫然无措以及在冰凉的指尖碰到她的温度的时候,他的欣喜若狂,可是,从始自终,她都是茫然的,甚至在他深陷回忆无法逃脱的时候,她的眼神有浓浓的杀意。
宁次轻轻揽着她,轻轻抱着她,她轻轻一笑,一把尖刀从他的背后缓缓的靠近。
举刀。
“我就知道,你不会死!”
刺下。
“雏田……”
鲜血飞溅。
宁次虚弱的松开手,双手紧紧抓着她的领角,背后的匕首仍然挂在上面,而他的挣扎使伤口越来越大,他有些无力,缓缓的从她面前滑下,但从下面看她的表情,她的眼神却是一片死光,就算再多的美好亦无法印入其中。
雏田皱了皱眉,厌恶的将少年的手从自己面前移开,看着被弄脏的雪白休闲服,眼神皱了皱,却不知正是因为这些血让她看上去更加妖异。
“哥哥你来得正好,加上你正好能凑过七七四十九人。”她轻轻一笑,那语气好像再说,哥哥,你来的正好,可以一起吃饭。
雏田的刀再次亮起,却在最关键的时刻被人拦住,“喂?!什么事?”耳边的蓝牙耳机不合时宜的响起。
“什么?为什么不能杀啊?”
“……”
“……好吧。”
丢掉手中带血的匕首,雏田轻轻一笑,那笑容很难让人联想到刚才的果决与残酷,她弯下腰,一脸疼惜的模样,“哥,疼吗?”她将头靠近他的伤口,听见怀念的鼓点。
宁次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话,亦无话可说。他永远都想不明白,在那一刀刺下的那一刻起,他与她只是故人与敌人的区别,那一刀也让他清醒,他的妹妹,不管是火花还是雏田都已经死在那场大火之中,眼前的这个人纵然气质如此相像,但也只是相似而已。
仿佛看出宁次的戒备,雏田皱了皱眉,声音有些委屈,“哥,你讨厌我了?”
“你是谁?”
雏田抬头,扫去了刚才的阴霾,“你猜呢?”嘴角甜甜的笑着,仿佛很多年前的无知与单纯。
宁次的头非常疼,过往的一幕幕如同催命的毒药,让他头痛欲裂,“你的目的?”
雏田皱了皱好看的眉,“嗯,大概是帮王子哥哥的忙吧?”语气好像十分不确定。
“王子哥哥?”
“是啊!在过去这些年,王子哥哥对我可好了,就像宁次哥哥一样,宁次哥哥,你为什么来啊?”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声调,这样的笑容,这样的……
那样的……
一片片,一段段,一声声,谁能与刚才的决绝,刚才的阴戾联系在一起?
宁次的耳朵“轰”的一声炸开,“……雏田,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是说了小队长派我来帮王子哥哥嘛!”雏田有些不耐烦。
“那么,告诉我!你最亲的人是谁?”
“你啊!”
宁次的眼睛有些湿润,虽然这句话让他满足,但随着背后伤口的扩大,疼痛的肆意,内心深处,也跟着咆哮,这一刻,宁次茫然的无法分别出,到底是心在痛,还是伤口在痛?他抬手,有些吃力的抚摸着雏田的眼睛。
虽然不愿承认,但这双眼睛仍然和记忆里一样,纯净而无暇,这张脸,会在他最孤单的时候,扯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会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叫他,宁次哥哥……
“那为什么要杀我?”语气没有责怪,这一刻,宁次只想知道答案。
雏田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因为我以为哥哥是王子哥哥的敌人呢!”
“呵?”
宁次讽刺的笑了笑,世界逐渐陷入黑暗,与永无止境的寂静当中,或许,再也听不到那个清脆的声音了吧。
雏田,我问你,世界上你最亲的人是谁?
你答,是我。
可是,当我与你的王子哥哥站在同一天平上的时候,你还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王子哥哥。
雏田,或许在你有意无意之间,我们已经不再是彼此的唯一,而你,已经找到了你心之所系的人了。
那么,哥哥祝福你。
雏田推了推宁次的身体,见他没有反应,这才反应过来,宁次因为失血过多昏过去了,“火花,你干嘛欺负宁次哥哥啊?”
“哼!谁让他还是这么弱!”声音有些冰冷,但隐约还是有股关怀。
声音有些无奈“你要是让他早知道当初死的是我,或许……”
“赶快把他送医院吧!这样下去早晚都得死!”
“是昂!我忘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白衣少女站在病床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躺在地上的少年,“呐,宁次,欠你的,我都还清了。”说完,连同躺在地上的少年,一起消失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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