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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赎罪计划

再这样下去,我会完蛋的。臭泪痣男,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不英雄救美,亏你刚才还对我柔情似水呢!假君子。我恨恨地想着,甩甩头,一瞄是地字一号房,便冲了进去。

包厢内的轻纱后,竟传来了几声令人着迷的呻吟声。我眼眶中眼泪正打着转儿,思晗!晏大英雄来救你了。

我快步上前,一把掀开轻纱,看也没看,拳头狠狠地向一位全身裸露的“流氓”脸上打去。很好,他的一只眼睛被我一拳打肿了。我再接再厉,抬起脚朝他下部猛地踢了几脚。这才满脸堆积着邪恶的笑容,俯视着捂住下部、满脸痛苦地不断呻吟的“流氓”。

抓起思晗的袖子,朝她简短地说了句“走”后,便死命拖着她往外走。可她却静静地坐着,万分不愿意。

“我说思晗,你是不是脑子……”我气恼地回头,这才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脸上。柳叶眉,瓜子脸,典型的东方美女脸,但她绝不是思晗。我……我竟然打错人了。我……下手还这么狠。看着满地疼得打滚的公子,我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然后将尸体扔进乱蛇堆中让它们吃了,才解我刚才犯下的罪孽。

“这位公子……”我发现我的喉咙异常干燥,难以开口。再细细瞧他,我愣住了,他,竟然是泪痣男。完了,我现在可真是挂上不仁不义就差不孝的罪名了。可是思晗,她现在在受苦吗?她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我哪怕干尽天下坏事,也要保全她。

“对不起!”我很快冷静地摸了摸口袋,才发现没什么可以留给他的。于是掏出手机袋,拿出手机,双手奉上,带着万般歉意地口吻对他说,“这是我的信物,兄弟可以把它拿到宁王府,就说找吴言歌。小弟有事,先走一步了。”

泪痣男停止了呻吟,恨恨地瞪着我,眼神如利剑快刀,似乎要在我的脸上深深地挖出两个骷髅。

我苦涩而又抱歉地朝他一笑,起身掩面,落荒而逃。

我把脸藏在宽大的袖子后,暗骂自己糊涂,天打雷劈了都不可饶恕。刚逃到门口,就一掌被人推到了墙上。我这才把一张涨得通红得可以跟猴子屁股媲美的脸露出了,看到阿猫阿狗阿牛阿羊正摆着不同的Poss,一脸冷酷地望着我。

“呵呵!”我勉强牵起嘴角,干笑了几声,半是故意半是有意地问,“各位大哥,请问地字一号房在哪?”

面前努力歪着脖子装酷的大叔干咳了几下,指了指我身旁的那间,而后又继续练习脖子扭曲功。

会不会又是错的?要是再搞错我可真是没脸活在这世上了。要不要赌?我心里打着小九九,表面上跟他们大眼瞪小眼。

我咬咬牙,下定决心地大叫一声:“你们家少爷怎么来了?哎哟!不好,竟摔了一跤。”这一招果然有用,他们立刻全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于是我仗着体型优势,从他们站的空隙中轻松溜出,不顾一切地往刚才他直的厢房扑去。

哪知急着逃跑的我没注意门前还设有高高的门槛,当我意识到已经晚了。我来不及刹车,就像一包沙袋,直接摔了进去,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我这时也不急着抬头,事实上是不敢抬头,便将计就计,放下面子,低着头哀声请求道:“各位美女帅哥,小弟我知道你们心地善良,就连观音菩萨也自叹不如。小弟我被一群恶人无缘无故地追杀,小命差点休矣!还请各位江湖少侠、侠女大发慈悲,救救小弟。救人于水深火热之中,可以胜造七级浮屠。你们的大恩大德,小弟来生报答。今生小弟定天天烧香拜佛,来祈祷各位一帆风顺,万事如意……”

奇怪,这厢房里怎么这么安静,难道没人?我忐忑不安地缓缓抬起头,入目的是两张目瞪口呆的脸庞。我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地揉揉后脑,讪讪地爬了起来。

蓝衣公子最先回过神,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兴奋地大叫:“婉馨,怎么是你?”

这一叫把我悬着的心拉了回来,呆愣了片刻后,我尖叫一声,冲进了思晗的怀抱。思晗的怀抱好温暖,就像妈妈的怀抱。我将头埋在她的胸前,不禁激动地热泪盈眶。

她轻轻拍着我的背,如此温柔,如此熟悉。她轻声安慰道:“婉馨,有我呢!没事。”

思晗最好,婉馨最喜欢思晗了。我在心底呢喃,突然想起了那件事,不由得怒发冲冠,一把握住思晗的肩膀,义愤填膺地问:“思晗,你刚才打电话来后,是不是已经……”

她听后沉默了半晌,重重地点点头。我低头,正好瞧见她衣摆上的血迹。此情此景,我脸上立刻蒙上了一层冰,浑身散发着使人窒息的冷气。

“夏哥哥,这位哥哥是谁呀?”一声天真无邪地声音传至耳中,好像天边出现的几抹阳光,慢慢驱散了寒冷。待回眸凝视她时,已是春暖花开,彩蝶飞舞。

他身上只是简单地穿了件翠绿色的绸缎,深蓝的长发束在脑后。粉嫩的脸颊透着一丝红晕,仿佛是天边羞涩的彩霞,比三月的桃花还要娇艳。灵动的酒红色双眸像璀璨的玛瑙般,流动着盈盈光彩,小嘴更是红艳得赛过樱桃。

不知为何,凭我的第六感,我总觉得他不像个男的,倒像个女扮男装的小女孩。待我瞧向他光滑的脖子时,便一目了然。

她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微微上翘的睫毛犹如一只黑色的凤蝶。她看着一脸色眯眯的我,好奇地问:“夏哥哥,这位哥哥是谁呀?”

她的嗓音是一种天然的婉转娇俏,并非有意做作,任何人听了便会不知不觉地陶醉其中。

我额头上立刻出现了三条黑线,都叫哥哥了,两人的关系可不一般。还是思晗有本事!我开心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她满脸慈爱之色,柔柔地笑开了,亲切地向她介绍:“这是我的好兄弟,名吴字言歌。”

我向她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

“哦!那你就是吴哥哥了。”她笑容更深了,脸颊边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我叫萧溯雪。追溯的溯,白雪的雪哦!吴哥哥可以叫我雪儿。这是我的亲哥哥,叫萧溯寒。”

萧溯寒?没听说过。若不是她提起,我还真没发现厢房里还有一个人。

只见对面的人一身蓝袍,但蓝得发黑。然而更蓝的是他的卷发,蓬然散开,给人一种西方的贵族感觉。眸子却是一种诡异的红色,犹如红莲之火,熊熊燃烧于黑暗之中。

他的眸中带着几分冷漠与疏离,嘴角缓缓挑起一个邪魅的微笑,算是向我打招呼。

一看到他,我的热血神经一下子爆发了。我“扑”地从思晗怀中跳起,快步走到他面前,用手指指着他,火冒三丈地骂道:“你竟敢……你竟敢……你这个……死人。”

他带着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我,满脸的不屑。

“你……”我发疯似的大吼一声,“我要掐死你为我的思晗报仇!”话还没有说完,我便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双手摆成九阴白骨爪的造型,直取他的咽喉。

他手突然向上一挥,一股强大的气流直扑我的脑门。就像刮了一阵台风,我哇哇大叫,一下子被弹出了厢房的门外,“飞翔”在半空中。此时此刻,我做出了此生的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结论:唯美男与帅哥难碰矣!

百年后,说书人仍兴致勃勃地在讲我们的故事:那一天,紫衣小公子估计俊美的红衣官爷无法得手,便将目标投向了蓝衣美男,最后却显些命丧于美男之手。至于其中的缘由,大家可以自己YY。

我瞪着大大的死鱼眼睛,瘫倒在某个人的怀中。不料感到腰上一紧,一个戏谑的声音从背后突兀地响起:“怎么?现在投怀入抱了。怎么刚才……呵呵!”随着他的话语从他嘴中一字字蹦出,放在我腰上的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我疼得倒吸一口冷气,闭紧嘴巴不肯吐出半个字。

看我没反应,他身子更加靠近我,结实的胸膛紧紧地贴着我的背,我的心跳不禁漏了好几牌。他红唇附在我的耳边,热气喷在我发红的脸上:“怎么,害羞了?刚才踢我时还真是毫不留情……”

“吴哥哥,你没事吧?”溯雪好奇地来到门口,一看到我们此时的动作,顿时手足无措,脸上顿时像抹上了一层红红的胭脂,抿着小嘴惊得说不出一个字。

我这才意识到我们的姿势太过于暧昧,难怪小妹妹会不好意思。其实我也不好意思,但为了逞强,不被他瞧不起,于是默不作声地拉开我们的距离,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使劲扳开他的“狼爪”,冷冷地说:“没事,我们俩正在玩捉迷藏的游戏呢!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我……”

我的话还未说完,溯雪忽然尖叫一声,兴奋地大叫:“楚哥哥,怎么是你?雪儿想你了。”她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像一只可爱的小鸟,扑进了他的怀抱。

我不解地瞅瞅他,又瞧瞧她,眯着眼睛想着:还真巧啊!原来这两人竟然认识。

他温柔地笑笑,抚摸着她的头,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咬牙切齿地说:“雪儿乖,雪儿比某些人不知要好多少倍。”他还故意把“某些人”说得重些,显然就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我无聊地朝他翻了个白眼,一言不发,转身走向房内。我可不是几岁小孩,脸皮厚着呢!就凭你的那点说词,还想能把我气倒,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吴言歌,你给我站住!”他的话中弥漫着浓浓的怒气,可怀中仍舍不得,紧紧地搂着小美人。

凶什么凶?你以为你是谁。于是我将计就计,扯高气昂地吹牛道:“我碰到了一个比你帅一百倍的帅哥,正陪人家喝茶呢!每空。”说罢还昂首挺胸,一脸骄傲。

他眸子中的光渐渐冷却,眼底深处荡漾着丝丝寒意,缓缓吐出一个冰冷的字:“谁?”

谁?呵呵,何不亲眼去看看?我故作神秘,挑衅地向他挑了挑眉,一扭屁股,慢吞吞地向厢房内走去。

思晗见我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辛勤地为我倒了杯热茶,递到我面前,眼眸微微一转,启唇问道:“刚才,没事吧?”说罢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眼睛瞄向了门口。

我哪有空回答,忙接过热茶,不顾形象猛地喝了一大口,而后用衣袖抹了抹嘴巴,才解释道:“溯雪和泪痣男正在……”停顿了一下,我凑近她,神色暧昧地低声说,“两人正在亲亲我我呢!”

“哦?”思晗也来了兴趣,少有八卦地问,“什么‘泪痣男’,长得好不好看?”

我笑容嫣然地点点头,正想回答,不想他俩正恩恩爱爱地牵着手荡悠悠地走了进了。我忙低下头,继续喝茶。

思晗一无所知,仍旧笑眯眯地望着他俩,用手肘不断地碰我,嘴中却说着:“言歌,还不赶快给我介绍介绍你的朋友?”

我的朋友?我背后直冒冷汗,可一想事到如今我还没有问过他的名字。呃!于是我心虚地说:“他姓楚。”简短地说了这三个字后,我附在思晗耳边,掩嘴轻声说道,“我都叫他‘泪痣男’的。”

“泪、泪痣男?”思晗的秀唇歪了歪,而后斜眼瞄我,一脸鄙夷的样子。

我受不了她犀利的眼神,转过头没好气地问他:“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什么名字?”他凤眸睁大,满脸惊讶,手也不由地指向自己的鼻子。

“是啊!就是问你。”简直是明知故问。毕竟是求人,于是我舒缓了语气,假装恭恭敬敬地问,“承蒙大哥的照顾,还请教大哥的尊姓大名。”说得我差一点儿舌头打结,为什么这种文绉绉的话说起来都是这么拗口?思晗她也太厉害了。

“我嘛!”他学我眉毛一挑,向我抛了一个媚眼,不紧不慢地说:“不告诉你。”

“你……”我感到有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不禁火冒三丈。

“还是雪儿来介绍吧!”此时在我的眼中,溯雪就像一位纯洁的小天使,从天缓缓而降。她带着甜美的笑容,介绍道,“他叫楚留香……”

“噗!”含在思晗口中的茶喷出,这次倒是溅了我大半个衣袖。这下轮到我和思晗目瞪口呆了,她也顾不上擦什么嘴,我嘴角已经在不停地抽搐了。

楚留香,香帅?我们该不会穿越到武侠小说《楚留香传奇》里了吧?如果果真如此,那么此刻在我们面前的,就应该是那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香帅咯!

“你是不是……”我拍了一下惊愕的脸颊,我怎么好意思问出口呢?这也太唐突了。待看到他做了个愿闻其详的动作后,我咬咬牙,一口气问出,“你是不是就是‘香帅’?”

他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一阵沉默后,他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声,边垂着桌子边说道:“吴兄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哈哈!说我是‘香帅’,何以见得?”

我张嘴正想解释,不想溯雪睁大了眼睛,嘟着红唇,指着我的鼻子,激动地大叫:“楚哥哥才不是采花贼,你……你血口喷人!”

肃静,肃静。淡定,淡定。楚留香何时转行成了采花贼了,我正想询问。但见她鼻子一红,随后像演戏一样,眼泪若断了线的珠子滚落颊边,楚楚动人。

“别哭,别哭。”我一阵手足无措,拿求救的眼神看向思晗。她却自顾自地低头擦着刚才喷出的茶水。我还不死心,再拿哀求的眼神望向楚留香。

他眸中闪出精光,红润的唇角上扬,左颊上的泪痣愈发妖艳。他抓起放在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决口不提香帅的事,调侃地说:“我当谁长得比我好看几百倍,原来是萧兄啊!难怪吴兄这么乐意呆在这里呢!”

他这么一说,溯雪倒真停住了哭声,呆愣了几秒,一下子扑进了她哥哥的怀抱中撒娇。我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拿的是我刚才喝过的茶杯,那就等于说,我们已经……仔细想了又想,人家又不知道。罢了,不知者无罪。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我好像预感到了什么,转身慌乱地抱住了思晗,害怕躲在她的身后,仍忍不住浑身发抖。思晗看出了我的反常,蹙眉,向门外望去。

果然不出所料,一大群人冲了进来,竟是阿猫阿狗阿牛阿羊,外加罪魁祸首——“呆头鹅”。他豆大的眼睛YD地瞄了一眼躲在思晗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我,又色色地瞄了思晗几眼,这才不由分说,上前抓住了我的手臂,使劲往外拖。

“不!”我和思晗同时惊呼起来。思晗慌忙拉出我的另一只手。

好痛!我的眉头缩成了一团,死死咬住下嘴唇,白净的脸颊旁几颗汗珠滚落。手,好像要,脱臼了。

突然“呆头鹅”两眼一闭,一瞬间往门外飞去,幸好被墙壁挡住,才没有摔成脑瘫。其他人脸上纷纷呈现痛苦之色,猝不及防,全盘倒地。

我虚弱地拿回还属于自己的双手,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声:菩萨显灵了。

思晗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我扶到她的身旁,温柔地理顺了我鬓边有些凌乱的头发,感激地对萧溯寒说:“谢谢你,溯寒。”

溯寒微微一笑,脸上带着匪夷所思的表情。而楚留香却拉长了俊脸,定定地看着我,酸溜溜地说:“美人真没良心,明明是我救了你,竟然不感谢我。”

这话也不知是对谁说的。思晗一听,俏脸一寒,默不作声。正在此时,不知谁在门外大叫了一声:“请大家安静一下!我家姑娘“白牡丹”,她有话让我传给大家。”这句话仿佛是一声从仙宫飘来的仙乐,使得楼上楼下原本叽叽咕咕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我和思晗都伸长了脖子,透过门上的白纱,观察外面的情况。

不远处的一楼大厅中央,搭着一个舞台,上面铺着红色的地毯。一位绿衣女子俏生生地站在台上大声宣告着:“我家姑娘说了,她说心里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这句话顷刻间犹如一颗定时炸弹,炸得周围顿时沸腾起来,大家禁不住纷纷议论开来。

“谁呀?运气这么好。”

“还有谁,当然是本公子了。”

““白牡丹”怎么会看上你这个草包?依我看,本少爷才是不二人选。”

“去你妈的!她喜欢的可是老子。老子一想到待会儿她在老子底下就一阵兴奋。”

“焦大,你该不会想把她搞死吧!她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可受不了。”

……

呃!少儿不宜。为什么我的耳朵这么灵啊?偏偏听到不该听的。我心里暗暗感叹:这个时空的大叔怎么都这么猥琐。

“请大家安静!”绿衣女子好不容易才让议论声少下去了那么一点点,继续说道,“我家姑娘说了,流下穿紫衣的公子即可,其它人可以去自寻其乐。”

什么?结束了。我的心呼啦啦地碎了一地。比拼都没比就结束了?这还叫什么“牡丹争夺赛”,全身打广告骗人的话。呜呜!那我不小心伤了“恋玉”所欠下的债和一千两银子还叫我怎么还呀?我手捂住脸,痛苦地思考着。而后脑子稍稍一转,清醒了几许。不对,不对。她刚才好像是说穿紫衣的公子流下。穿紫衣的,不正是我吗?这么说,她居然看上我了!我放下手,欣喜若狂。

“恭喜吴兄,抱得美人归。”楚留香一脸媚笑着向我道喜,估计他心里正打着小算盘。

我双手撑在桌子上,故作优雅地慢慢起身,向他抛了一个媚眼,骄傲地说:“怎么样,承认我比你厉害了吧?”

他双手抱拳,唇边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假惺惺地说:“我哪有吴兄那么厉害。前面在‘万芳楼’里闹了个天翻地覆,估计早就‘声明’远扬了。刚才又在‘万花楼’里追追打打……”

“够了!”我打断他的话,你还不是妒忌我比你强,瞎编乱造。此刻我真想上前扭断他的脖子,或者直接拿块伤筋膏药把他的嘴给死死封住。

“大家都是好兄弟,别伤了和气。”从不说话的萧溯寒好心劝道。

我俩异口同声地说:“我跟他(她)是好兄弟?”没想到我们说的会是一样,停顿时我俩诧异地相互看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说道,“做梦!”

说完后我气愤地把头偏向一边,满不在乎;他也迅速把头偏向另一边,满脸不屑。直把一伙人看得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请紫衣公子来天字一号房。”绿衣女子继续站在台上向我发出邀请。

我整了整衣服,临走前又鄙夷地朝他翻了几个白眼,故意说:“吴兄我去会美人了,待会儿见。”

他舔了舔有点儿干涩的嘴唇,似笑非笑地问:“那吴兄等会儿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

什么“等会儿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他又想耍什么把戏。我警惕地看看他,心里打量着:天字一号楼应该在楼上,我们现在在楼下,当然是往上走了。于是我歪着脑袋,小心地回答:“我当然是在上面。”

就见他和溯寒的嘴角边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溯雪则眨巴着无辜的双眼望着我。思晗推了我一把,不自然地催促道:“还不快去,过了这个山就没那个店了。再说,穿紫衣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有道理!”我向她竖了一个大拇指,忙不迭地点头,转身向楼上跑去。

等我到达的时候已经有十多位紫衣公子等在了天字一号房门口。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擦了擦额前因为剧烈运动而出的汗,但冷汗还是一个劲地冒。怎么会有这么多穿紫衣的人,估计刚去买来换上的吧?

果然不假,我无意中竟瞄到了“呆头鹅”。我亲眼目睹他刚才还穿了件白色绸缎,怎么几秒钟没见,又变成了紫色?可恶至极!为了使自己更安全,我忙躲在一位身材高大,面目英挺的男子身后。

前一秒还在台上卖力大叫的女子此刻真真实实地站在我们面前。她环顾四周,淡淡地说道:“请头上簪紫簪的公子流下,其余的即可散去。”

天助我也!我头上簪的就是紫簪。我满意地看着一个个紫衣公子摇摇头,叹息一声,迈着优雅的步伐,失望地离开了。Oh yeah!我喜上眉梢,不由地打了一个“V”。

一声怒气从面前传来:“臭小子,原来你也在这儿,让本少爷好找啊!”

这声音怎么这么像“呆头鹅”发出的声音?我诧异地抬起头,脸都变绿了。因为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他头上簪的竟然也是紫簪,天……天不助我也!

绿衣女子看了我俩一脸,有些为难地说:“怎么还会有两位公子?”

我忙凑到她面前,鄙夷地指着我身后的“呆头鹅”,自信满满地推销自己道:“论气质,我比他温文尔雅,论长相,我比他清弱俊美,论风度,我比他风度翩翩。不选我,还选谁?我可是……”

“行了,行了。”不待我说完,她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我去问问姑娘,请她做决定。”说罢转身向房内走去。

别、别走!我伸手想抓住她的衣袖,不料正抓了一个空,反而自己差点摔倒。我气愤地看着“呆头鹅”,摩拳擦掌。要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本小姐早成功了。

他一看她已经走了,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猥琐地说:“我说,小美人。跟着本少爷算了,本少爷家财万贯,够你一生吃穿用度。”

我蹙眉,淡淡地说:“我是男的。”

“哦,男的?”他好像兴趣更浓了,一只“猪蹄”缓缓伸向我的纤腰,嘴里仍烦着,“男的,本少爷也喜欢。”

我皱着眉头向右一躲,把目光看向一边,静静等待她的到来。不想他变本加厉,两只“猪蹄”同时抓住我的肩膀上,我冷哼一声,拿足以宰杀千万只肥猪的眼神瞪着他。

他却挺直了啤酒肚贴近我,我天生冰冷的皮肤一碰到他火一样的皮肤就一阵颤抖。我正想给他一个下马威,不想她已经回来了,仍然淡淡地说:“请这位比较娇小的公子进来。”

是我!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再也忍不住嘴角往上杨,猛地推开他,跟着她往前走。

他急了,大叫一声:“小美人,本少爷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吐!

跟随她静静地走进厢房,入眼的全是白。这白白如深山空雪,白得纤尘不染。朵朵白牡丹在墙边竞相开放,气吐幽香。无意掀起桌布的一角,其上也用银线绣着大朵的牡丹花。

不知不觉来到了珠帘前,她毕恭毕敬地对帘后之人行礼,平静地说:“姑娘,人已带到。”

帘后的白影微微一动,轻声说道:“让他进来,你且退下。”

“是。”她再次行完礼,临走之前仍不放心地告诫我,“万不可乱说话。”

我听后连忙点头。

待她走出厢房将门关上后,佳人轻叹一声,说:“进来吧!”

我小心翼翼地掀起珠帘,深怕惊动了佳人。当我做好心里准备后才抬头看她,仍忍不住叹息。这是一幅只有在梦幻中才能出现的画卷:

美人倚在床边,如墨的长发迹腰,头上仅有一支白玉雕成的簪子斜簪着。眉心是几点嫣红,细细瞧来竟有牡丹的韵味。眉弯柳叶微微蹙着,一双狭长的凤眼望向窗外。右耳闪烁着一串水晶,散发着别样的光彩。极地的白裙迤逦,外罩一层轻薄的白纱透着不真切的飘渺,优雅得如同一只孤傲的白天鹅。

此情此景,我脑中立刻蹦出了李白大人写的一首诗歌: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不知为什么,我并不觉得牡丹适合她。牡丹过于雍容华丽,而她应该属于空谷幽兰,唯有在空谷,在月夜,静静开放,尽情绽放,美得孤傲,美得缥缈。

微风温柔地拂过她的发梢,白色的衣袂随风鼓动。她犹如你抓不住的风,飘渺得如同月宫仙子下凡尘。

她静静地望着天,我痴痴地望着她。若我是个男子,我想我定会在一个满月的夜晚,手虔诚地捧一千零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跪在她的面前,深情地表白:牡丹,吾欲与君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咚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她缓缓回头,纤长微翘的睫毛,疏漏了月色,晶莹闪烁。凤眸纯净得如同蓝天映水,水映蓝天。

她轻叹一声,轻启红唇:“你可知众多人里,为何我偏偏选择你?”

我迷茫地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

她突然低下头,凝视着犹如白瓷一般的手心中的玉佩,有些迷惘地回答道:“我也不太清楚,大概只是因为你那四句诗吧!”

我的诗?我不禁蹙眉,右手拇指轻轻摩擦着下嘴唇,奇怪地想:我啥时做过诗了?她该不会记错人了吧!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琵琶行》从她的红唇中念出,却别有一番风味。

我暗暗心惊,好耳力。

她将玉佩重新放回衣袂中,用右手抚着自己的额头,不知为何有点儿失意地说:“只觉得这几句诗十分熟悉,却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听过。”

听到此话,我的心“噼啪”一声轻响。难道在这个时空中还真有个诗人叫白居易的诗人,又或者,是哪位仁兄在我们之前就已经穿越到这儿了。现在可不是成了我剽窃人家的佳作了?我额头不由地渗出了冷汗。

“‘白牡丹’,吴公子,吉时已到,请拜堂成亲!”门外响起了娇滴滴的话语。

“吉时已到,拜堂成亲。”这八个字犹如一座巍峨的高山,从天而降,把我压个半死不活。本人还未成年,连初吻还没有送出,怎么就可以跟别人拜堂成亲呢?更何况还是个女人,这……简直是罪不容诛。

“哎哟!两位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老鸨喜上眉梢,露出的一只蓝眸中闪烁着别样的光彩。一个劲地催促着,抖得脸上的****都快掉下来了。

“不行,不行……”我正想解释是小王爷让我来赎她的,她要拜堂也应该跟他拜才对,我只是个二传手。

老鸨忙把我推向她,笑眯眯地说:“哎呀!姑娘能看上吴公子你,可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人家想见上一面都难,更何况是你娶了她。你可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呀!”

此时“白牡丹”不知何时已经婷婷玉立在我的身后,衣服未换,只是头顶盖着一块红丝绸,才让她原本雪白的世界多了一丝嫣红。她不声不响,温婉地挽住我的手。我被赶鸭子上架,只好挺胸收腹,装出风度翩翩的样子,代替小王爷出场。跟在老鸨身后,走向喜堂的深处。

拜堂成亲,就像做了一场梦。梦醒后,人已至洞房。我呆呆地看了她半晌,见她仍低着头一声不响。于是我挑下喜帕,小心地自我介绍:“姐姐真名叫什么?小弟我叫吴言歌。”

她这才抬起头,眸中光芒时隐时现,闪着晶亮的光芒。她抿了抿嘴,嫣然一笑,:“夫君,妾叫方圆清梦。”

“好名字!”我立刻随声附和。而后想起来一件颇为重要的事,边看着她若凝脂一般的皮肤,边吞吞吐吐地解释道,“其实……我并不是真正赎你的人,赎你的人是……”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突然睁大眼睛,委屈地说:“难道……夫君是要把我送给别人?”

No!No!No!我连忙摇头,正想解释清楚,万万没有想到,她不知从哪搞来一把匕首抵在了如白天鹅般优雅的脖子上,悲愤地说:“如果夫君不要清梦,清梦情愿一死。”

“别别别,别激动。”我立马上前想抢走她手中的匕首,不想她的手劲比我不知大了多少倍,我气喘吁吁弄了半天,一无所获。我擦掉了额前流出的汗,十万火急地说:“你你你,你可千万不要乱来,先把匕首给我放下。”我气恼地抓头,音调不觉提高了许多。

她冷冷地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淡淡地对我说:“清梦虽是个‘风尘女子’,但也懂得一女不嫁二夫。”

我气愤地朝她大吼大叫:“你懂个P!你以为我甘心把这么倾国倾城的娇妻白白送人吗?我是白痴,笨蛋还是傻子?”当然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声:才怪!瞧见她眼中突兀地闪过一丝害怕后,我烦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语气也舒缓了下来。也对,有哪个新婚女子不是对今后的生活满环希望。我这样做,会活活扼杀一颗‘稚嫩’的心。

于是我就像一位称职的丈夫,在新婚之夜对妻子坦白:“清梦,你也别伤心。前几天我和我的好兄弟去‘玉簪坊’买簪子,不想为夫一不小心伤了一位地位显赫的大人物。这下完了,我被带到了‘宁王府’。还是他‘老人家’大发慈悲,说只要为夫把你赎来,其余罪责一概不咎,所以……”

她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匕首,有点儿愤愤不平地说:“那夫君也不应该把清梦当成礼物送来送去。”

我摊手,无奈地回答:“我也没办法,谁叫你夫君没钱没才没貌。有貌还能去骗骗那些无知却又怀春的姑娘,现在可好……”

清梦搂着我的肩膀,调皮地一笑,温柔地说:“不是这样的,夫君对清梦最好了。现在清梦只想跟着夫君回家,过过平静舒适的日子。什么王爷府,清梦可看不上。”

我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实在于心不忍。要知道本小姐如今也是寄人篱下,而且寄的就是“宁王府”,这不让她见着小王爷才怪呢!

我正想解释清楚,她却嫣然一笑,有几许娇羞地说:“夫君,夜色了,是不是该上床了?”

她的话音未落,我已经大大地打了一个呵欠,有点儿犯困地说:“是啊!‘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是不是该……”瞧见她伸手想为我宽衣,我害羞地忙躲到一边,假装咳嗽了几声,正色道,“还是为夫自己来吧!”说罢胡乱地把外衣脱掉,舒服地躺在了大床上。

洞房恢复了宁静,清梦在黑暗中眨着双眸,期盼着问:“夫君,想听听清梦的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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