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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四国307年春末,东王以“欺君”之罪将玉妃打入冷宫,而后宫三侧妃与六位夫人亦随之被东王以“是非祸乱后宫”之名遣送回家,偌大的东朝后宫仅剩绝舞昕一人独傲宫闱。原本四侧妃代表的四个家族盘踞在朝中的势力以此发难,亦让东睿借机一一铲除,东朝朝纲进而得到整顿,全数安插进经由东睿一手培养及提拔的人才,放眼朝堂,之前陈腐的氛围焕然一新,可谓是江山代有人才出。

后世人对此亦有不同的评论。有人言,绝舞昕乃是南天奸细,本欲借机魅惑东主以乱朝纲,无奈东睿机敏过人,更将计就计整顿朝堂,为日后四国天下之争奠定坚实的后方基础。亦有人言,东睿对绝舞昕用情甚深,而此女感恩便有心相助于东王,不动声色间将后宫势力瓦解于无形,让东睿得以将王权收归……众说纷纭,个中明细始终只有当事人才心清目明。

舞昕勾唇浅笑,对面坐着的东睿却敛起眉,将她的笑意收进眼底,心却慌乱了起来。

“昕儿莫要如此寒笑,为夫看了实在心惊不已。”东睿为难地说道:“昕儿要相信为夫,此次四妃家族****,为夫真的并非有意为之,实在不是利用!”东睿费尽唇舌解释,却始终化不开她唇角的那一抹淡淡的嘲弄之笑。躬着身子在舞昕的两边窜来走去的,好不忙乎!生怕她误会自己真的有心利用她,一气之下一走了之。

终于,舞昕收起嘲弄,斜睨着一脸讨好的东睿,素净的手指按住太阳穴位,嗔声道:“陛下莫要再如此窜动了!臣妾头都晕了。”

东睿听及,心一喜,便定下身子,笑着看她,欣喜说道:“那便是昕儿不气为夫了。”

舞昕莞尔,伸出手为东睿整理衣襟,轻声说:“臣妾自然知晓陛下整顿朝纲只是顺水推舟,自是不恼的。”见东睿因自己的笑而怔愣住,舞昕又言:“只是臣妾倒想知道,陛下为何知道玉妃滑胎之事乃是虚假?嗯?”

东睿勾起唇角,无奈地说道:“看来为夫这个‘昏君’做得不甚称职啊!”

东睿乃东朝皇室中唯一的继承人,自是于成人之际便有侍妾无数,只是如今尚未得子,原因无他,皆为每次侍寝之后都安排宫人在女子饮食中安放药物,致使无法怀有身孕,若然玉妃当真有了身孕那便是有辱圣颜,东睿当然心明。

舞昕被逗乐了,狂放无忌地笑了出声,那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引得东睿看得迷了眼,只听见舞昕止住笑,凑到东睿的耳际边,柔媚说道:“陛下清醒得很,又何以言‘昏’呢?”

东睿挑起眉尖,换作以往那副邪魅之状,借着舞昕双手为自己整着衣襟的姿势搂住她的腰,俯下头以左脸贴着舞昕的右边脸庞,暗藏笑意地说道:“若是这般,昕儿又以为呢?”

虽说两人过去亦有几许的肌肤之亲,且有夫妻之名,但却未有夫妻之实,再者先前二人并未敞开心怀,如今已是决定一生相随,心中自是多了几分心思,东睿以如此亲昵的姿势在舞昕的耳际边轻声呢喃,以男性特有的气息对她进行刻意的挑逗,虽说平日戏谑惯了,但今日却不知为何地别扭起来。舞昕只觉脑门一阵恍惚,两边脸颊顿感微热,尚不得思考,竟生生别开脸去。心中暗道:平日戏弄他人,岂知今日被他这般逗弄,反而不自在起来。

东睿见状,自是挂上一抹耐人寻味之笑,便刻意又靠近了几分,避开先前舞昕的询问,反问道:“若是当日为夫不是随昕儿一同跳落碧落台,又岂能得妻?昕儿,民间将你视为‘祸水’,那你便当真要‘祸乱天下’不成?”

舞昕回过神,笑意璀璨,“若是舞昕不做出一些祸国之事,又岂对得住天下人对舞昕的‘赞誉’?”

东睿闻言轻笑,手搂紧了舞昕的腰际,俯下身子重重吻下去,以舌头撬开她的唇瓣,舌尖长驱而入直接探进她的领地,追逐着那如慌鹿般不住退缩的丁香小舌,他用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有退缩的机会,直到将她口中的气息吸进脾肺方才甘休。感觉到东睿缓缓松开对自己的钳制,舞昕双手抵着他坚实的胸膛拉开彼此的距离,在两人之间的空隙中喘息不已。望着舞昕娇喘的模样,脸颊泛起两片潮红,东睿心中一阵摩挲,搂着舞昕腰部的手加重了几分,出口的声音暗哑了许多:“昕儿……”

舞昕抬眸望进东睿的眼中,清楚地看到了他眼底的欲望,身子被他拉近,几乎贴在他的身上,舞昕并非无知少女,岂不知东睿眼中蓄满的柔情之中深藏着压抑的欲望,只是身体还是因不习惯与他人过于亲昵而忍不住做出微微推拒的挣扎,原本贴着彼此的身子因为舞昕的挣扎而让东睿又加紧了手中的力道,以坚实的手臂更加密实地将她困在自己的怀抱之中,而舞昕微微的动作使东睿的眼神又沉了几分,沙哑中带着诱人磁性的声音在耳边传来:“昕儿,莫动……”

舞昕闻言,方才感受到两个身子之间有一处坚挺正抵着她,一个怔愣又化作一片红晕浮于脸颊之上,咬着唇瓣将头埋在东睿的胸膛。东睿勾唇一笑,销魂之至,俯下头轻咬着舞昕的耳珠子,“玉妃从来未孕,又岂能滑胎?天下之大,唯有你,才是东睿之妻……”

未待舞昕回神,东睿将她横抱起来,缓步步入里屋。

青丝缠绕,旖旎万千……

“这是何故?”手紧握成拳,指甲嵌入皮肉之中却不知疼痛,原来早在将她送至东朝之时已是痛入心扉。

苍木见南煜的脸色愈加郁沉,眼中的隐忧亦随之愈深一层。

绝舞昕……

那女子竟已独傲东朝后宫。

不管出自何种心思,皆是不利啊!

伴着一丝叹息,苍木又一次对上了那双血红的眸子,错愕之中心中已是有了一番思虑。

“陛下……”苍木上前抱拳道:“如今看来,王女已是……”

“住口!”南煜低吼了一声,那深沉的眼眸中泛着红色的血光,让人惊得不敢直视,沙哑的带着疲惫的声音缓缓响起:“出去……”

苍木似想说些什么,但是生生压抑住了,“诺。”随着一声伴着惋惜之意的回应,步伐略微沉重地步出御风殿。

那时的决定,到底还是错了么?

他高估他了?

还是低估了她……

绝舞昕啊绝舞昕,你还是这么轻易就能牵动着他的情绪。不!不会!他是苍木!他选定的人必定会是主宰此天下之主!

猛地睁开眼,苍木抬手招来在殿外侍候的福子,低语:“往元岘宫中给王后娘娘捎句话,便说陛下今夜在御风殿中处理政务。”

福子快碎步往后宫走去,苍木抬首,目光冷冽,北云遥,机会已是给了你,该如何把握便是你自己的造化了!

貌倾天下之人……

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这样想到后,苍木大跨步离去,该是时候处理那个人的事了……

南煜挺拔的身影沐浴在月光之中,那般高雅、却也如水般清凉。那一日,他接过她的手之时,对她的微笑,竟将她一直悬挂的心安定下来,他便是她的夫。

舞昕说过,会许她一位才貌双全的夫君,如今真是应了她所说的话,那一****对着自己的笑容之中含着一丝疏离,那一****透过她看去的是另外一个人的身影,那一日之后,他的眉头不曾纾解过……

一切,她都知道,一缕苦笑在唇角延伸开去,却始终抑制不了心中的那份情思的蔓延。

“陛下……”云遥的声音清清柔柔地传来,南煜回过身,见是北云遥,布满血丝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之色,却很快湮灭,恢复以往的一潭深幽。

“夜深,王后怎还不歇息?”南煜的声音平淡若水。

云遥咬咬唇,垂下眼帘,一会儿又抬起头来,笑展春风。“臣妾见陛下忙于朝政,故而前来探视……”

眼前之人,是她为自己所选的妻子。既是天下第一美女,又能助他夺得天下的关键,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只是心头为何仍是空空荡荡的……

这是舞昕的报复么?让他知道她在那人的怀中过得有多幸福?让他一辈子都受尽心痛的折磨?

再次睁眼时,云遥已站在他跟前,她美丽的面容突然变得迷蒙,笑的眉眼,勾起的唇角,都是迷惑人的,在月光之下,南煜静静地看着云遥,眼底的血丝染上一层氤氲,缓缓地伸出手覆上那素白的纤手……

夜,漫长而旖旎。

日子如滴水般悄然而逝,那八百里加急快报直直策马冲进南宫之时,已是入夜,福子一声一声地传唤,穿透在处于乱世之中尚且宁静的内宫城墙之间,隐含着惶惶的人心。

“陛下——”南煜循声望去,目光微滞,一片迷茫之色毕露,手中的密函已然化作一堆粉末,在那修长的指缝中散落下地。

“有何动静?”沉哑的声音幽幽响起,打破了夜的寂静。

苍木抱拳,“安王殿下已命人将消息封锁,所有知情者经已让微臣派去的暗人处决,北王只是偶感风寒,暂不能上朝。”

“王叔可有言及其他?”话至嘴边却又觉自己的称呼甚是可笑,只是还是改不了二十多年来的习惯,便不加以改变。

“安王殿下只是让人带了句话给陛下。”顿了顿,又道:“望陛下信守承诺。”

南煜抿着唇,未再言语,月光落在那一身明黄之上,洒出了一地的月华,苍木微微垂首,心中五味杂陈,如今此人越发地让人难懂,虽是对于四国纷乱而言却是一桩喜事,只是偏生让人心生寒凉,眼底的最后一丝暖意已是无存,每每此时,苍木总会开始怀疑,到底让那人离开的决定就是对还是错……

“她如何了……”正在深思中的苍木措不及防地迎来了南煜这么一问,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是沉默了些许后,道:“王女……王女深得东王恩宠。”

“恩宠?”南煜的眼微眯,冷意一闪而过,然后张开方才紧握的手掌,粉末随着夜里的凉风轻轻地散落在四周。

双睫颤动着,“东朝于北国安插的探子是否知是何人?”

苍木颌首,“有所眉目。”

“那便将北王晏驾之事‘不慎’散播给东朝之人知晓,还有派人封锁今霖阁……”

“这?”

“本王想见她……”一句忧叹将苍木欲出口的话堵住。

他想见她!

让她永远忘不了他!

让她的心中永远保有他的位置!

这样他才会安心!南煜微微勾起不怀好意的唇角,眼神明灭之间,又吐出一句话:“安排一下,本王要去北国。”

“诺。”苍木握紧拳头,心慢了半拍,目光落在南煜身后,眉头不自觉间微微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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