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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故人依旧笑春风

东睿与舞昕一行人化作商人上路至北国境内已近十数日,舞昕不动声色,按说北王驾崩之事至今都未昭示天下,可谓使人疑虑,只是东睿却似事不关己般游山玩水,清闲度日。

“娘子有话要问为夫么?”那双灼灼的桃花眼闪烁着挑逗之色落在舞昕的皓颈之上,全然忘记了车厢中尚有朝日于一旁侍候。

“夫君。”甜甜的一声叫唤让东睿全身舒畅了几分,他喜欢她这般唤他,自上路之后便是如此的亲昵,让他心生甜意。

又凑近了几分,嗅着那清幽的荷香,人亦清爽不少。“娘子,何事?”

“夫君,妾身以为该是您有话要对妾身说才是,不是吗?”邪魅的眸子闪了闪,东睿见之挑了挑眉头,又听到舞昕接着说道:“我们为何要前往北国?”

东睿溢出一抹浅笑,“娘子与为夫携手遨游天下岂不美哉?”

“夫君所言甚是。”舞昕故作懵懂,莞尔一笑:“只是此时正是北国多事之秋,吾等何故前往此地?”

“若是为夫所猜不错……”东睿的声音轻轻淡淡地,目光温柔而坚定地落在舞昕面容之上,“娘子的故人该是先到一步了……”

心漏跳了一下,只是面容未有任何破绽,只是望着东睿的眸子中蓄满了探究之色,“夫君不信妾身么?”

“非也……”话至此时,车厢外传进一阵巨响,几声打斗声随之而来。东睿闻声皱眉,回首挑起舞昕的下巴,趁舞昕措手不及的瞬间在脸颊落下一吻,又作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笑着说:“娘子如此颜色,为夫莫要让强盗瞧了去!”言落便纵身跃出车厢。

看着那敏捷的身影在眼前掠过,舞昕微微怔愣,丝毫未将厢外的刀光剑影放在眼中,只是一时之间对于东睿的用意有所不明——

“娘子的故人该是先到一步了……”

故人?

东睿的意思是,南煜会到北国?

他为何如此说?是在试探么?心中一丝不悦缓缓升起,只是带着不肯定。

恍惚之际,朝日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关切在耳边响起。

“姑爷待你很好。”

舞昕猛然睁眼,对上朝日那双清如止水的眸子,瞬间无法言语,微微地咬着唇,“何以见得?”

“小姐,他此番所为,并非乃是试探。”看着舞昕有些迷蒙的眼神,朝日莞尔,“无怪你如此作想,你自小便在那般环境中长大,自是无法释然,只是如今姑爷所为,确是一心为你着想。”

见舞昕的眸子愈加清明,朝日继续言道:“他要你去面对,而不是逃避……如同当初你一直劝朝日的话,只是如今你当局者迷罢了。”

舞昕闻言,唇角勾起一弯浅浅的弧度,眼底尽是道不明的神色,口中喃喃自语着:“便不怕我随他离开么?呵……”

朝日见状,些许心安了,欲言其他的时候,却听见车外一记清朗的声音随风而来——

“何人吵着本公子无法安睡啊?”

听到这个声音,舞昕端正了坐姿,一抹喜悦之色上了眉梢,笑自然而溢,抬手掀起帘子,欣喜地望向车外。

只见那人在树上纵身一跃而下,青衫前褂被随意地系在腰带之上,似乎方才正在树上休息,轻轻地将青衣放下,悠闲自在地扫了扫身上的灰,将一把大刀扛在肩膀上,目光清冽地落在了那一群打家劫舍的人身上。

“光天化日之下,尔等竟是如此猖狂?莫非边防地带便是如此弥乱不堪?”数句义正言辞的话语从那一脸略带稚气的人口中而出,着实令人不怎么信服。舞昕掩着唇轻轻地笑着。

边防地区虽是一国重兵驻守之地,然则愈加严谨之地则愈多不同形色之人驻居此地,自古以来最是不安地带,只是舞昕方才亦是狐疑着为何东睿连区区几个山贼都需耗费时间,便抬眸望去,却见那人一身清凉地在一旁观赏玩闹,四目相对时,舞昕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戏谑之色,该是他嘱咐了暗卫莫动的缘故,而四胞胎只是冷眼旁观,静静地守着马车的安全,这才惊扰了一直在树上养息的——

岷儿。

那日夕河送亲,他并未出现,该是被南煜所阻拦了吧!不然依他的个性,怕是会闹上一闹的。

不自觉间,一抹会心的笑意浮上脸上,恰巧被那领头的山贼瞧了去。

只见那领头人垂涎之色尽显,大声叱喝着:“那娘子好生俊俏!兄弟们!给老子抢回山当压寨夫人!”

言落,便拿刀往马车处冲了过来,东睿见状,方才戏谑的眼神泛出凛凛杀气。

一旁的南岷正是打哈欠,尚未注意到这般动静,只是看到山贼们有所动作,才悠忽地大吼着:“未见本公子在此么?”

见无人理会,南岷更是气绝:“竟敢无视本公子?”一句话刚落,便点起足尖,飞身跃进那厮杀的人群中,手中那笨重的长刀变得灵巧万分。

舞昕敛起眉尖,缓缓步下车,虽心知那班土匪明显不是南岷的对手,却依然有所忧虑。东睿静静地来到她身后,手搂住那柔软的腰肢,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莫要忧心,他不弱。”

舞昕回眸,便见东睿朝她明了地笑着,然后目光又带着些许赞许地落在了南岷的身上。

果然,不消一阵南岷与那几名近侍便将一群山贼擒住,只是那领头之人已见势头不对,早早骑上马先逃了。

南岷见状,欲加追赶时,舞昕清了清喉咙,以与以往不同的轻柔的女声唤停了他:“公子,穷寇莫追。”

言落,微微睨了东睿一眼,后者只是会心地笑了笑,自是有人会处理的。

“夫人说的是!”南岷脸微红,一手扛刀,一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如孩童般清爽地笑着。

“妾身……”舞昕欲言其他时,东睿却抢在了前面,爽快地笑着:“今日幸得小兄弟相救!不然月某一家必遭山贼毒手!”言落便拱手作揖。

南岷搭住东睿的手,老气横秋地说道:“公子不必多礼。”

舞昕在朝日搀扶之下步下马车,往南岷走去,尚未出言,东睿便轻笑道:“娘子受惊了。”南岷顺着东睿的目光望去,便见那一袭紫衫的舞昕,一时之间,眼神蒙上一层薄雾,硬生生地开口呢喃:“姐姐……”

舞昕闻言,心中轻颤,却化作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浮于面容之上,耳边传来东睿一阵轻笑:“小兄弟识得我家娘子?”

南岷一时面露赧色,口吃了起来:“公、公子、莫、莫要误会……”

“妾身多谢公子相救。”舞昕走近,做一福身,微微一笑,却将南岷那愈加红润的脸看在眼中,甚是欢喜。

“夫人不必多礼……”幽幽的声音带着一丝落寞,目光依旧落在舞昕的脸上,晃了晃神后,又是一阵脸红,喃喃地说:“姐姐……”

这么一声低唤落入舞昕的耳间,喉间一阵哽塞,东睿又是一阵揶揄道:“小兄弟为何如此唤我家娘子?”这么一问又是引得南岷一阵羞赧,忙辩解着:“公子莫、莫误会,在下只是看尊夫人酷似、酷似我家出阁的姐姐……”声音愈说愈低,脸上挂着一抹郁色。

“是么?”舞昕微微勾起唇角,南岷见着一阵恍惚,又是继续说着:“我家姐姐亦是如夫人般穿着紫色的衣裙,只是……”南岷摸着自己的头发,傻乎乎地说:“她出阁那天,我……”

抬眸见着东睿一脸深思之状,南岷爽朗一笑:“在下自说自话了,呵呵——”

“有这般惦记自己的弟弟,想必公子的姐姐很是幸福的。”东睿握住舞昕的手,微笑着说着,然后歪着头对着舞昕会心地弯了弯唇角。

舞昕的手回握着他,垂眸,眼底溢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在下与小兄弟甚是投缘,不知小兄弟欲前往何处?”东睿对着南岷说道。

南岷无料及东睿如此问,怔了怔,简洁说道:“北国。”

东睿闻言一顿,感觉舞昕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未来得及深思,便又开怀一笑:“真真是巧啊!在下一家子亦是欲前往北国寻亲,今日得小兄弟出手相救,在下又与小兄弟如此投缘,不如结伴而行,如何?”

见东睿盛情相邀,南岷亦未多想,只道他是想借自己保他一家子平安上路,于是便也爽快答应了下来。

一路上,东睿与南岷各乘一马走于前,相谈甚欢。舞昕坐于车厢之中,“小姐,恭王似乎不认得你。”朝日如是说。

“嗯。”舞昕眼底闪过一丝柔色。“岷儿已是十年未见本主,上次重逢之时,本主尚且带着面具,自是难以辨认本主的模样。再者,岷儿贯来单纯,定是以为本主如今必是在东朝,不可能会出现于此处。”

“只是恭王为何亦会前往北国?”朝日小心揣测了一番。“是否……”

舞昕摇着头,“岷儿从未参与政事,想来不是因为北王之故。本主亦不会让他涉入其中!绝对不会。”言落,紧握成拳的手缓缓放松了下来,目光带着一丝忧虑透过车窗,定格在那毫无掩饰的略带稚气的脸上,久久,因为那爽朗如日的笑感染下,那忧虑渐渐弥散开去,化作一丝舒心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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