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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盈盈秋水碧如天

东睿与南岷一路上相谈甚欢,时不时回首望着身后的车厢,终于进了城,东睿便提议着在一家酒楼歇息留宿。

刚刚落座,耳边便传来一阵叫好声——

“小二,外间何事如此闹腾?”东睿拍着身上的尘埃,微微扯着嘴角。

见东睿等人衣着光鲜亮丽,小二急忙迎了上去,边倒着茶边叨磕着:“客官外地来的吧!我们这儿最出名的便是那说书先生的段子,这不!客官来的真是时候!今天的桥段可是新的!”

“哦?”东睿抿着唇,倒是来了兴趣,舞昕与南岷却没多大的兴致,径自喝起茶来。“是何桥段?”

“月兄喜欢听段子?”南岷搁下杯子,轻笑了起来。东睿为了路上方便,便以月白自称。

东睿尚未回应,舞昕却接下话来,凉凉的声音清魅若幽:“夫君就是喜欢闹腾。”意有所指的轻言引来东睿眉尖轻拢,抬眸望去,见舞昕眼底隐含的笑意,便知她乃是有心揶揄他,倒也不恼,一味地摇首,唇角溢出一丝若有似无的苦笑。

舞昕抬起脸,对着南岷莞尔,目光清冽又带着几分妖魅之色,东睿敛敛心神,便以手抵着唇瓣,清了清喉咙,继续方才的话。岂料店小二一脸惊艳地注视着舞昕,尚未注意到这些动静,“咳咳——”东睿有些不悦,却未显现,只是那目光颇为幽怨地睨了睨舞昕,随即马上收回。

“啊……”店小二终于回过神来,立马躬着腰离去。

待店小二离开,耳边又传来一阵叫好声,东睿等人倒也细耳恭听起那说书的段子,只听见那说书先生一拍案,朗声说道——

“话说那绝氏王女和亲东朝,东王一见,惊为天人啊!此女面容清魅,犹如……”边渲染着绝氏舞昕之貌,又述说着东朝后宫一夜尽散之事,个中不乏一众女子争宠,东王受绝舞昕迷惑之说……

众人闻言,各怀心思。

南岷一脸忿忿不平之色,东睿倒是起了玩心,眼底泛起了丝丝玩味,舞昕挑了挑眉,倒是不言不语。只有朝日依旧安静地坐在位置上,目光清澈地投向了酒楼下那车水马龙的街道。

东睿招来了店小二,问道:“今日说的是什么段子?”

店小二兴奋地回了句:“客官有所不知,今日先生说的乃是南天绝氏王女和亲东朝的段子。”

“哦?”舞昕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眉尖高高翘起,“这倒是新鲜。”

南岷抿唇不语,只是听着那说书人越说越加脸色不佳,待听到那人言及绝舞昕魅惑东王之时,南岷一气愤,将杯子震碎在手,偌大的酒楼欢闹的声音瞬间冷凝了下来。只听见南岷沉声呵斥道:“简直荒谬!”

东睿和舞昕皆抬眸望去,一时之间,这桌子成了所有目光的汇聚。南岷猛地站起身,朝着说书人大吼:“枉费你为读书人,怎可如此诋毁他人的名誉!”

“这位客官,鄙人在此说书似乎并未有不妥之处!”那说书人倒是斯文至极,对着南岷作了一揖,眉宇却有着一丝傲然之气。

南岷气极,“绝氏王女岂是尔等可以随意亵渎?”言落,便揪起那说书人的衣领。

“哈哈哈——”酒楼中其他客人亦随着起哄,七嘴八舌地抨击着南岷。东睿于一旁淡定地喝茶,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勾起那迷魅的唇角,舞昕垂着眸子,看不清神色。

“客官倒是奇怪,莫非与那王女有何私情不成?”一言落下,四周笑声爆起,“方才如此忿忿不平。”

南岷经不起激,一把将那说书人推了出去,那人跌落下地,旁边围观的人此刻没了动静,怕是知道了南岷真是动了气,不想惹事。

东睿的脸凑近舞昕,玩味地说着:“娘子不出手阻止?”

“此事该是劳烦夫君才是。”舞昕云淡风轻地说着,抬眸斜睨着东睿,勾唇一笑:“夫君可是被妾身‘迷惑’了呀!该冲冠一怒为红颜才是。”

“娘子所言极是!”东睿歪着脑袋作沉思之状,又道:“只是为夫又想着南岷虽与为夫甚是投缘,只是毕竟身份上还是敌对之态,实在不能多做逾矩之事啊!”

“夫君之言有理。”舞昕美艳的眼睛水盈盈的,煞是勾人。似乎刻意那般瞅着东睿,使得东睿心头一阵摩挲。“岷儿确是历练不够,该多磨练才是!夫君这般为他着想,妾身自是欢喜的!”

东睿挑了挑眉,微微扯了扯嘴角,接下话来:“果然还是娘子了解为夫的用心啊!”

朝日坐于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又将目光投向了那边的南岷,不自觉间叹了叹气。

舞昕顺着朝日的目光亦是望去,觉着那说书人真不似以往所见的书生,一手托腮,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人如何激怒南岷。

“娘子,那书生倒是有趣得紧啊。”东睿意有所指。

“夫君有何高见?”

东睿耷拉着脑袋,调侃道:“娘子的名声似乎更胜从前了。”

舞昕闻言,故作羞涩一笑:“那是托夫君之福。”

“好说好说。”东睿自出了东朝,便换作之前月白的一幅吊儿郎当之状,倒是应对自如。“本公子贯来都是有福之人。”

“贫嘴。”娇嗔一声,却让身后的一声大吼盖过,舞昕回首,眉毛微微蹙起。东睿终于还是起身将南岷拉了回来,附耳轻声道:“那人亦是混口饭吃,小兄弟不必这般动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南岷回视,便见东睿一脸诚恳之貌,心头一阵理亏,倒也不再动手。

只是那书生倒是不肯就此罢休,继续揪着南岷的袖口,讥讽着:“敢情这般就走?乡亲们说说,这不是仗势欺人么?打完人便走!”看那势头好似要闹上一番。

舞昕缓缓起身,拆纤腰以细步,款款走近那跌坐在地的书生,莞尔一笑,胜却人间无数繁华锦绣,那男子瞬间不知如何言语,只是静默了下来,愣神般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周身恍若被下咒般无法动弹。舞昕将素手伸出,眼神明灭,看似惋惜般朱唇轻启:“妾身的弟弟少不更事,先生何必与之计较,反倒失了儒雅。”那声音极轻极轻的,可是酒楼中却人人可闻。

书生微微点了点头,便将手递向舞昕那悬在空中的纤手,岂知在他即将碰触到那素白的指尖时,不知为何,手掌仿佛遭到一阵电击,瞬间全身瘫痪在那,不得动弹,眼睛不置信地圆瞪,骨头裂开的声音微细地传到他的大脑神经,心中的恐惧扩散开去,对面那双美丽的眸子掠过一丝清魅的色彩,一时间他似乎明白了,惊得口不能言。

舞昕满意地看到那书生的模样,转过身子,依旧用那轻轻的声音说道:“夫君,这位先生不说书了吗?”那表情好似一不谙世事的无知妇孺。

酒楼中其他人目睹这一情景,瞧那妇人落落大方的模样,皆暗骂那说书人太过不讲情理,忿忿地散了。

“娘子,我们走吧。”东睿伸手牵过舞昕的手,亲昵地说着,临行时目光别有深意地瞥着那瘫痪的人,那好看的唇微微弯起。

南岷看那人坐在地上,一时之间不明状况,以为是被女子的美貌所惑而愣了神,心中更是一阵恼怒,怒瞪了他一眼便抬脚离去。

待众人散了后,那说书人被店小二扶进内室,竟是全身散了架般如软泥摊在椅子副扶边,用尽气力说了句:“通知主上,那人已经到了北国……”言落,沉重的眼皮缓缓垂下。此时,窗外一个影子悄声离去。

入夜,舞昕倚在榻上,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圈着发丝,唇角微微翘起,目光潋滟地落在正坐在桌子旁品茗的东睿。

“小姐。”四胞胎其中两个如影魅般飘忽地来到房中,斜睨着一脸闲适的东睿,欲言又止,舞昕的声音幽幽地传来:“但说无妨。”

“如您所料,那说书人乃是有人刻意安排在茶楼中,意在诋毁您的清誉。”

闻言,舞昕不怒反笑。

“风和霜二人如今正暗中跟着……”雪话到一半便让舞昕挥手制止了。“你们先下去。”

“诺。”身影伴着那声音一同消失在夜色之中。

“夫君,你认为乃是何人所为?”

东睿搁下手中的茶杯,回眸狡黠地望着舞昕玩味的面容,“娘子总是能让为夫惊讶啊!”思及方才那两个有着相同面容的女子,不由得问道:“是否她们口中的风和霜亦是如她们一般长相?”

舞昕仅是莞尔,却答非所问:“看来夫君树敌甚多,致使娘子无辜受累,实是冤枉。”

东睿闻言高高地挑起眉尖,优雅地起身步向床边,自顾宽衣解带,一边说着:“娘子所言差矣。这般情势看来,该是为夫为娘子所累方是。”

舞昕歪着脑袋,“夫君认为何人会如此嫉恨妾身呢?”

东睿不言,欺身压在舞昕身上,手背轻柔地抚摸着那美丽的脸颊,双眸迷离,久久后才说道:“苍氏一族只在乱世而出,只是……”舞昕眼中闪烁着一丝愉悦之色,可是在她欲问及东睿接下去所言时,却见他邪魅一笑,未完的话淹没在唇齿之间……

东睿尚有猜测,那是属于一个男人的直觉,或许这件事并非那么复杂,或许只是一个男人“幼稚”的所为,只是他断然不会说出来,因为这个女子,是他的妻,只能属于他!绝对不能让他人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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