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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 慧落沁痕是佳话

四国307年,在东睿罢黜后宫之举轰动天下后,继而四国各大酒肆之中说书尽是与绝氏王女相关的段子,一时之间谣言四起,引来东朝朝堂中众说纷纭,致使世人皆将舞昕视为魅惑东主的南天细作。东王护妻心切,将王后绝氏护送至宫外,岂料南天边防刻意的挑衅,东睿为顾全大局只能妥协回应,却成为东朝朝野上下抨击绝舞昕的导火线。

“小姐,此时回东朝合适吗?”风小心地问着。

“此时不回更待何时?”舞昕斜靠着座椅,悠闲自在地接过朝日递上来的橘子送入口中。

“只是……”

“此番朝堂变动,举着‘妖后惑主’之名欲废了本宫,是不?”

四胞胎不语,怕是与舞昕所言相差无几。

“若是我不回宫,只会让陛下更为难。”思及东睿所为,舞昕莞尔一笑。“他能如此护我的周全对我而言已胜过万千。”

“不懂。”

舞昕呵呵一笑,“不懂方为好事。”言落又似忆起什么事似的,敛起眉尖,“宝儿身在何处?”

“丁少似乎还在苍龙府上。”

“呵呵——看来好事近了不成?”霜掩嘴偷笑着,想着那丁少贯来爱玩闹,总是戏弄人,这会儿倒是遇到强人了。

“宝儿……”舞昕轻唤着,却不料一阵恶心直涌向喉间,忙用手捂住嘴,一手拿起朝日准备好了的帕子。待那感觉好些了后,舞昕抬眸,迎着朝日等人紧张的神色。

“小姐?”四胞胎略为不解地看着舞昕,“寒气不是已经……怎么还会不舒服?”舞昕身上不仅有自己的内力,还融合了雪老近百年的功力,照理说体内那寒气已是不足以为惧,若是普通的风寒轻疾怕是近不了舞昕的身才是,怎么现在还会有这等现象?

“莫非……”朝日本为已婚妇人,自是有一番认识,她轻轻地笑着,眼神略带探究与戏谑地看向舞昕,见舞昕弯了弯唇便更加肯定,于是起身福了福身,“朝日恭贺小姐。”

四胞胎还是一脸茫然之状,又听见朝日继续言及:“姑爷是否知晓?”由于尚在宫外,故而朝日还是唤东睿为姑爷。

“一切待回到宫中再言其他。”舞昕淡淡道,本是愉悦的,只是突然间一抹忧色染上眉梢。“我只是怕来得不是时候……”

四国307年入夏,东睿将绝舞昕迎回东朝皇宫,百官齐聚御门,将二人的车队堵在沁痕殿门外。

“众卿家这是何故?”东睿沉着声,目光不似以往那般祥和,尽显怒色。而他这般将自己情绪显露于外,自是加深了朝臣对绝氏王女惑主的误解。

文武百官匍匐跪地,口中大呼:“妖后惑主,望陛下废储南天王女,以正国风。”

东睿皱眉,郁郁不语。憋见苍龙站于宫门一角,一脸兴味地看着此等浩大的场面,东睿思索片刻,一记愤怒的目光直射苍龙。

“陛下,看来舞昕倒是此等场面甚是有缘啊!”一个清闲的玩笑声从车中传来,只见车帘被一只素手掀开,朝日先行走出,而后将舞昕搀扶而出。贯来紫衣加身的人,此刻却换了一身王后的朝服,近十层的服饰配着凤凰的图案,那明亮的东海明珠嵌在裙摆处,在日光的照耀下一道明光四散开去,本来一直被隐藏在邪魅气息之下的高贵典雅气质此刻尽露无疑,此等高雅女子,众臣在目及之时屏住了呼吸,似乎忘记了眼前此人正是自己前一刻所誓死抵制的人。

舞昕思及之前南天朝臣亦是如此待她,只是如今斗转星移却改不了世人对她的误解。一番嘲讽之笑乃是嘲自己还是笑他人已是无从思量。

“昕儿……”东睿稍有迟疑,又附耳道:“该是苍龙所为。”目光又意有所指地落在角落的苍龙身上。

舞昕抬眸望去,亦是见苍龙面露笑意,似是一副看戏之状,那挑衅的眼神似乎在说着“慧绝天下如你该如何做?”如是的话。

“原来如此。”舞昕倚在东睿身上,浅笑:“苍先生怕是想试探舞昕。”闻言,东睿高高地挑起眉尖,换作以往的戏谑之色,“哦?昕儿该是有应对之策,为夫自是乐观其成。”

舞昕斜睨着东睿,娇嗔,想来自己的夫君亦是与苍龙一般好事。于是舞昕缓步迈出,行走在百官之前,俯视一番,嘲讽道:“各位大人,认为本宫乃是妖后。”

底下纷纷哗然,却无人回应。

“本宫本是南天王女,和亲东朝亦是两国邦交,若非尔等,本宫此刻亦不会在此。”言下之意,便是是否嫁与东王不是她绝舞昕做主,当初亦是东朝主动提亲。

“四国比邻割分天下,本就是岌岌可危之态,两国联姻亦是政治之择,可你不安本分,魅惑吾主,以致东朝与南天之间事端百出。”东朝右相站起身,义正言辞。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舞昕掩唇轻笑,银铃般的笑声传彻宫门内外。

一帮文臣脸上尽是鄙视,想来舞昕此举辱了他们文人的尊严,而习武之人更是一脸凶色。

“大人,诚如你所言,四国之势岌岌可危,东朝求亲便无一己之私?南天挑衅便为舞昕之过?”舞昕走近他,一脸嘲笑,而后轻叹一声,又大声呵斥:“非矣!此乃四国皆不安于室之举!本宫无心涉入天下之争,是尔等将本宫拉入此等是非之中,如今倒是将所有对错归集于本宫身上,岂不笑煞世人?”

舞昕甩了甩袖子,转身,“东朝本为四国之首,陛下亦为有道明君,可是如今陛下千挑万选出来的贤才良将却置国事于不理,一味在此为难本宫此等弱质女流,如此胸襟,岂能谋夺天下?”

众臣一时语塞,竟沉默地看着一直浅笑而言的舞昕,一阵心虚。舞昕满意地又缓步走近了几步,道:“本宫一介女流,幸而老天垂怜,赐吾佳婿,与陛下夫妻情深……”言及此,舞昕情深地望着东睿,只见东睿亦是不负她所望地与她对眸,舞昕又回头,以袖拭泪:“本宫本以为出嫁从夫,一心只望与陛下扶持偕老,无奈他人恶意中伤,遭此横祸,致使东朝上下离心,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舞昕不能因一己之私而误了陛下、误了东朝、误了天下。”舞昕走到东朝朝臣之首华影的跟前,扶起年迈的老臣,仿似托孤一般,泪眼婆娑地说道:“大人,您乃三朝元老,众臣为您马首是瞻,万不可如此折煞舞昕,陛下日后尚需仰仗您的辅助。”华影细细端详着舞昕的面容,向来识人极佳的他只道此女似乎句句出自肺腑,那水蒙蒙的眼里毫无半点虚假。心中暗想:若是其所言皆为做戏,那便真乃是东朝的劫数。只是华影斜睨着东睿,思索自己虽为三朝元老,却始终无法看穿这位新帝,想来他也不会是昏庸之人,看他对此女如此上心却无多防,华影略有忐忑,只是转身之际,又看到了苍龙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顿时华影突然意识到一切皆为那人的算计,内心的忧虑少了几分,怕是该为自己留下一着。

“如今若是牺牲舞昕一人便足以平了诸位大人的愤恨,舞昕愿一死以正清白!而舞昕亦望诸位在此应承了舞昕,来日必为陛下分忧解难,助我东朝完成一统天下的霸业!”

“娘娘。”华影掀袍欲跪地,却让舞昕拉住了身子,本以为他虽老迈,力道却不是女子可以比拟的,不料舞昕双手似乎未出分力,却足以让他无法动弹,抬眸露出惊讶之色,却见舞昕一脸诚恳地摇首说道:“华大人,万万不可啊!”

华影此刻方才意识到眼前之人的不简单。

众臣听及华影对于舞昕的称呼之时微微一愣,又见这般情景,心中自是狐疑,耳边传来华影一声叹息:“娘娘,一切皆是老臣糊涂啊!”言落亦是声泪俱下:“臣等亦是思君心切,误信谣言,差点铸成大错,悔之晚矣!如今得闻娘娘一席话,有如当头棒喝!”

舞昕见状,莞尔一笑,突然面有难色,一阵恶心再一次涌上了喉间,忙以袖掩嘴。一旁的华影见状,心中一喜,小声询问:“娘娘莫非?”

舞昕抬眸,松开扶住华影的手,眼底尽是羞涩。

华影会意,转向东睿,疾呼:“恭贺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正是奇怪,只是方才已对舞昕刮目相看,如今见舞昕与华影如此之状,又得华影暗示,便随之附和了起来——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舞昕一脸微笑,华影亦朝舞昕跪地高呼:“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东睿满意地勾起唇角,尚不知内情地看着舞昕的眸子中蓄满了柔情与欣赏,走上前将舞昕圈入怀中,一同俯视众臣,轻轻地附上她的耳边:“娘子如此聪慧,为夫欣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言落,似挑衅似的望向苍龙,后者眼尖地将舞昕方才的举动收进眼底,微微敛眉,又逐渐地松开,化作一抹会心的笑意。

天下,才刚刚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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