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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订婚舞会

订婚舞会如约而至,到场的都是上流贵族,同时还有一些官僚和一些有权势的人。举办地点是天堂岛的正厅,到处挂满了玫瑰装饰,来宾们彬彬有礼,但是迟迟不见城堡主人及舞会重要领导者——威尔夫妇的到来。

厦尔独自一人在城堡各处穿梭,他高贵的气质和狡黠的微笑无疑成为舞会上的亮点,而他身边的守护者,漆黑的燕尾服透露出的神秘与肃杀,让想要接近厦尔的人纷纷望而却步,大家小心议论着盖茨海波堡的主人,拥有菲尔菲克斯和桑菲尔德两大势力的股东,眼神除了敬畏,更多是贪婪,甚至有些人,还稍稍带着一丝不屑。

“您好啊,菲尔菲克斯伯爵。”

厦尔微笑的望着面前的绅士,黑得发亮的桃花眼眨啊眨,同样的黑色头发将他整个人衬得神采奕奕,厦尔突然想起几年前在教城的舞会上与面前的青年共舞,想起若不是他的解围,菲尔菲克斯兄弟也绝不可能顺利从教城毕业。

“宇文释,好久不见了,怎么样,要跳舞吗?”厦尔狡黠的笑着。

“不必了,”宇文释连连摆手,“我还是那句话,你不是女人真是可惜。兰德尔上校呢?呸!“宇文释啐了一口,周围的人惊奇地看着他,他继续说:“咬舌头了,卡尔在哪?听说这里有人要订婚,我不远万里,也来凑凑热闹。”

“谁知道他在哪儿?你来不只是参加舞会的吧?杰西洛夫古德,你要把他带走,是不是?”

“是啊。”宇文释神采奕奕的说,他的目光转向左边,杰西正忙着给宾客倒香槟,“他的眼睛有些像柔儿,不过看起来远不及柔儿聪明。”

“我会帮忙把他送出去,”厦尔说,“他比柔儿可爱,不该出现在这里,你也一样,参加完舞会,带着他,快点走吧。”厦尔和宇文释碰了碰杯,回身找了个座位坐下,释离开了。距舞会正式开场还有十分钟,卡尔却丝毫没有动静,就在厦尔等待的时候,他看到千夜跌跌撞撞的从人群里穿梭,她径直走向厦尔,样子很着急。

“少爷,”千夜顺着眼睛,看着大理石地板,“琼斯小姐,不见了。”

“不见了?”厦尔略吃了一惊,“是被抓了,还是逃走了?”

“看样子,像是逃走了。”千夜的声音低低的,但是厦尔听出了其中的肯定。

“上尉和少校呢?”厦尔问。

“全都在找,千夜说。“少校说希望您能暂时撑住场面,不要让来宾觉察出来有异样。”

“你去把夫人叫来。”厦尔吩咐道。

“是的,少爷。”千夜低低应了一声,转身要往回走。

“不。”厦尔说,“不是你,我说的是伊始,你要留下来。”千夜向四周望了望,发现男仆伊始已经不在了。于是就站在了刚才伊始站的位置。

“来,坐在女主人的位置上。今天穿着盛装,是来找我跳舞的吗?”

千夜慌乱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盛装,“因为少校吩咐……”

“吩咐女仆都要穿盛装,是吗?”厦尔的口气变得严厉起来,千夜手足无措的坐在厦尔旁边的位子上。

时间到了,宾客们都停止了谈话,他们都在等待主角出场,但是正如厦尔所料,这个主角不得不换人了。他信步走向为主持舞会者——卡尔准备的高台,开始像卡尔所说的撑场。

厦尔清了清嗓子,“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大家来参加今天盛大的订婚舞会,今天……”

“请问伯爵,”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少校在哪?主人的职责也要您代劳吗?”

“当然不是,”卡尔不知道什么身后已经站在了厦尔身后。月神的月白礼服闪着微弱的银光。厦尔退到一旁,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卡尔,看他怎样打破僵局。

“欢迎大家来参加我的订婚舞会。”卡尔一边说一边向目瞪口呆的厦尔眨了眨眼睛,宾客们好像并没有觉得异样,纷纷举杯祝贺。

“那么有请今天的公主,千夜伊万斯小姐!”灯光打到呆坐在座椅上的千夜身上,她的脸色煞白,卡尔穿过人群径直走向千夜,他牵着千夜缓缓走向高台,然后向众人行礼,祝贺的声音更响了,大家纷纷祝福这对新人,众人淹没在强大的快乐的磁场中。突然灯熄灭了。大家都知道卡尔会有新花样,于是纷纷期待着,一阵嘶嘶声穿透黑暗,直接进入卡尔的耳朵里。

“迷烟。”,卡尔皱紧了眉头,“月神,带着厦尔和千夜,离开这里。”

“是的,少爷。”

月神周身的光芒照亮了千夜,卡尔和厦尔站的地方,厦尔感到一阵眩晕,然后他们就站在正厅外的走廊上,千夜依旧脸色苍白,仿佛被月神的神奇力量吓坏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厦尔问。

“琼斯不见了,威尔去找他,刚才我也在找,突然觉得你这里有些不对劲,就赶过来看看,厦尔,你那个伊始在哪,关键时刻,不会去泡妞了吧!”厦尔瞥了卡尔一眼,正色道:“我让他去找鸩羽,你以为都像你啊。”

“如果都像我一样,那世界的平均人口素质还不得上升一大截,见过宇文释了吗?”

“见到了,就在里面。刚才那烟雾是怎么回事儿?”

卡尔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那个老蝙蝠舍不得我,故意破坏我和千夜的好日子。”

“伊始,快回来,这是命令。”厦尔的左边脸颊开始扭曲,接着出现一道疤,它不断被伸展,最后形成一道闪电。伊始单膝下跪,垂着头出现在厦尔面前。

厦尔上前几步甩手扇了伊始一个耳光,“怎么这么久!”厦尔语气冰冷。

“因为夫人不见了,我在到处找她。”伊始说。

“又不见了一个,幸好我没有未婚妻。”卡尔微笑着耸耸肩。继续说,“也不对,我有未婚妻,千夜,不许抵赖哦。”卡尔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的千夜。她一边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一只眼睛,脸色苍白更显得楚楚动人。但是很容易感受到她此刻的恐惧和不安。

“我们去老蝙蝠的巢穴看看吧,也许她对我们有话说。千夜,去见见夫人?”卡尔朝千夜扬了扬眉毛,轻佻的说。

天堂岛的黑夜显着鬼魅的神秘,庄园的玫瑰此刻已经低下了头,就像恶魔黑色的嘴唇,空中偶尔飞过几只猫头鹰,叫声凄厉,和着冷风,把每个人的勇气一点一点磨蚀掉,只剩下丝丝寒意。兰德尔夫人居住的塔楼是整个城堡唯一的光源,它的门口守着两个侍女,他们手中的灯笼发出微弱的光芒。一样妖娆的身段,一样可怖的脸,她们看到千夜,便咧开嘴,露出几颗河马牙。千夜畏缩的往后退,却被卡尔搂住腰,“别怕。”卡尔说,“她们在笑呢!”

月神和伊始一同推开门,他们相互望了一眼,一股肃杀的气场蔓延开来。同时,两把箭准确无误的传进月神和伊始的身体,伊始应声倒下,月神靠着门边,大口喘着气。

“喂,伊始,”厦尔狡黠的笑着,“你到底要躺多久?”

“还有你,月神。这可是你最后一套月白礼服,你就这么蹭在门上?”

“少爷,您什么时候能关心一下我的死活呢?”伊始坐了起来,无奈的摇了摇头,拔掉自己身上的箭。月神的两指间夹着一个箭头,他把它轻轻扔在地上,然后修正了一下弄乱的衣服下摆,自语道:“幸好没有弄到衣服上。”

“看来你们两个并不受欢迎啊。”厦尔望了望塔楼楼顶,轻轻的说。

“有什么关系。”卡尔深邃的望着黑洞洞的塔楼底部,深邃的说:“我欢迎你们。”

这时,一阵箭雨从里面射出来,径直射向千夜,卡尔侧身,把千夜拉到一旁,“保护她。”卡尔大叫。月神背上霎时出现两个巨大的天使雪翼,挡在千夜面前,那些箭无法穿透这个屏障,纷纷落在月神脚下。“伊始。”厦尔命令:“再找一条路。”伊始纵身跃向塔顶,环顾整个塔楼后,像海燕般划破黑夜,回到厦尔身边,他抓住卡尔和厦尔的肩膀,从窗口进入了塔楼的内部。顿时,整个塔变得灯火通明,一个铺着红地毯的楼梯通道和两侧摇曳的烛光,似乎都在引导卡尔兄弟走上楼去,这里仿佛是个待客室。却到处结满了蜘蛛网,月神带着千夜也来到这里。这时,侧面的门开了,玉人瘦削的身影映入卡尔一行的眼帘,她像一只狸猫一样被一双手从后面抓住,狠狠地摔在地上,从黑暗里走出来的,是威尔。“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慢。”威尔看着她的两个弟弟,威严又不失亲和。他比卡尔还要高一点,比厦尔整整高出一个头。

玉人趴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血从她的嘴角流出来,长长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眼睛,她吃力地用手支撑着身体。

“威尔,”卡尔说,“你抓住她了吗?还把她打成这个样子?”

“当然——”威尔顿了一下,“不是我。”威尔背过身,面向刚才那道门,琼斯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穿着黑色的夜行衣,步伐轻盈有力。

“你们夫妇到底要要做什么?”厦尔冷冷的说。

“不做什么,这个女人鬼鬼祟祟的跟在我后面,教训她一下而已,这里毕竟是兰德尔府,所以还是交到少校手中处理比较好。”琼斯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态度也比以往傲慢得多。

“少……少爷。”玉人吃力的爬着,身体拖着一条殷红的血迹,她爬到卡尔脚下,用手抓住卡尔一边的裤脚,卡尔想蹲下来,却被威尔用手挡住,但是卡尔摇了摇头,依旧屈身蹲下,玉人抓住卡尔的手,嘴唇颤抖着,卡尔把耳朵凑向伊始,片刻,玉人拉着卡尔的手伸进自己腰间的衣服里,卡尔感觉到少女肤质特有的细腻,柔软,温暖,还有脉搏欢快的跳动,一下,两下……突然,它停了,就像一首曲子没缘由的中断,一种巨大的空虚感袭向卡尔,压抑已久的情感在卡尔的心底暗暗涌动,但是依旧被卡尔压制住了。

“救不了她吗?”厦尔问。

卡尔摇了摇头,说:“你是从哪发现她的?”

“楼下,威尔发现她后她就跳窗了。”琼斯的语气淡淡的,眼睛看着墙上的一幅画。

一丝冷笑爬上卡尔的嘴角,他极其厌恶的看了琼斯一眼,威尔立刻挡在琼斯面前。厦尔也走过去,和卡尔一同蹲下来,“这么说是摔伤了?”

“不是。”卡尔冷傲的说,“她中毒了,兰德尔家族世代经营药材生意,用药很正常,只是——”

“怎么?”厦尔问。

卡尔顿了顿,“只是这药发作的时间好像提前了,怎么可能呢?”卡尔陷入了沉思。

“少爷,”伊始对厦尔说,“要继续走吗?”

厦尔并没有答话,他拍了拍卡尔德肩膀,“里胥特,你决定吧!”

卡尔站起身,说:“当然,只不过现在的我们很被动啊,我了解那个女人,所以我自己上去,你们回到自己房间等我的消息。还要拜托伊始,先把玉人藏起来。月神,我们走。”

伊始和玉人已经没了踪迹,厦尔挡在卡尔面前,狡黠地笑着。

“两次都甩下我,你以为我会让这种事儿发生第三次吗?所有菲尔菲克斯的子嗣,一起去!”

突然,一阵尖利的笑声打破夜空的宁静。“卡尔里胥特,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到兰德尔府吗?哈哈哈哈……你父亲背叛了我,他说过他会娶我,他撒谎!”

“你是他姐姐!”卡尔大声吼道,所有愤怒倾巢而出。

“不是!我才不是!我身上没有菲尔菲克斯家的血,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他背叛了我……卡尔里胥特,这笔债——要你来偿!”

“你想怎么样?”卡尔冷傲的问。

兰德尔夫人出现在房间墙壁上方的一扇门后面,她穿着洁白的抹胸婚纱,火红的头发垂到腰际,两条手臂洁白光滑,那双纯蓝的眼睛如水晶般澄澈透亮,隐隐的,有一丝悲伤。“我要你跟我结婚!今后老老实实呆在天堂岛里!”兰德尔夫人尖利的嗓音利刃般划破卡尔的耳鼓,同时也无情的扎向威尔和厦尔,“否则,”兰德尔夫人继续说,“今天到场的所有宾客,全都得死!”

卡尔静静的看着兰德尔夫人,沉默片刻,突然轻松的笑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何必这样大动干戈,后天好吗,我的天使?”

兰德尔夫人死死的盯着卡尔,冷笑一声,转身离开了。

“好了,尊贵的来宾,后天是我的婚礼,敬请期待吧。”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厦尔轻咳了几声,“少校,你是在开玩笑吗?”

“当然不是,”卡尔轻轻叹了口气,“那么多条人命作担保,开玩笑,开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