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喜欢看哪个自己选。”我将遥控递给她,她伸手接过遥控器,转身掀开被子钻进被窝,起初她不停更换电视频道,最后锁定湖南卫视。我假装盯着电视机看,心里却想着许玲,想着她能叫我躺到她床上,然后抱着她一起看电视,当然,最重要的是看完电视一起睡觉。许玲安静地靠在床头,双手抓着被单,眼睛呆呆地注视着电视机看。
终于,许玲开口了,机会来了,我在心里暗自窃喜。
“俊伟……”许玲柔声说。
“嗯……”我扭过头兴奋地看着她。
“电视不好看,我想睡觉了,困了。”许玲揉了揉眼睛。
“哦……那睡吧。”我傻傻地应了一声,然后伸手去按床头按钮。
“啪嗒”一声,灯灭了!就这么完了?我怎么就这么笨,明明想好的,为什么不问“天冷,我陪你睡吧”?石头啊石头,你真是块笨石头,我在心里骂自己,真她妈不是男人,平时你不这样,怎么这会儿缩手缩脚?我睁着眼,死盯着天花板看,屋子里黑压压一片,只有空调上的指示灯还亮着,借着那点微弱的光芒,我扭过头去看许玲,许玲还没合眼,她似乎发现了我在看她,我没有转移视线,依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她侧着身子,面对着我,双手搭在被褥上,眼睛正盯着我看。
“睡吧,晚安。”她说。
“晚安!”我说。
说完那声晚安,她便将身子转过去,平躺着。许久,她都没转身看我,而我,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她的侧脸,脑子里不停地转动着,心想,真的就这样睡了吗?还是也和我一样睡不着?
“俊伟,我冷。”许玲突然说。
“是不是空调温度太低了?”我扭过头去看她。
“不知道!”许玲也扭过头来看我。
“我给你暖被子吧,我血气旺,热乎!”这么好的机会,要再错过,我石头就真成石头了。
“嗯……”许玲答应了。
许玲话音刚落,我便迅速的掀开自己被褥,起身之后,也没顾得上穿没穿鞋,就这样兴奋地冲上她的床。钻进被窝以后,我先轻轻地将一只手臂伸到她的脖子下面,然后用手揉着她的手臂,她温顺地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像一只乖乖的小鸟。
“还冷吗?”我轻轻地吻了下她的额头。
“不冷了,有你抱着就不冷。”许玲娇声说。
“不冷就好。”我伸手去抚摸她的腰和肚子,希望通过摩擦能够给她多点温暖。
“为什么开始不与我睡同一床?”许玲用一双疑惑的颜色看着我。
“想,但又不想。”我摸了摸她的脸蛋说。
“什么是想又不想?”
“怎么跟你说呢,想和你睡一床,但又怕你不同意,怕你又以为我把你当成随便的女孩,所以又不想……不想没有征求你的同意就上你的床。”
“俊伟,即使你什么也不说爬上我的床,我也不会反对,因为我已是你的人了……”也许关着灯,对许玲而言更有安全感,不然她怎么会这般自然的说出这样的话?
“许玲……我爱你……我爱你,我的乖乖,什么都别说了,我懂……我懂你!”听完许玲的一番话,我已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此时此刻我对许玲的爱恋。
“我也爱你……永远爱你!”
在许玲说完永远爱你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得更厉害,一种冲动的诱惑促使我不得不将她抱得更紧些,我一边亲吻她的嘴唇,一边伸手去拧床头灯,我喜欢做爱的时候开着灯看着爱人的表情,这样做的时候,我会更有感觉。灯亮了,整个房间被照得暗黄,就像夕阳那样黄。许玲让我把灯调暗点,她不喜欢灯太亮,遵照她的意思,我把灯光又调暗了,这时,整个屋子都混暗的,只有我们的床头是暗黄的。
伴着空调发出的微弱噪音,我能够清晰地听见许玲急促的呼吸声,那种近乎喘息的呼吸声,像一曲战争的号角,催促着我们勇敢地向前冲!我翻过身压在许玲身上,近乎撕咬般疯狂地亲吻她的嘴唇,她的嘴唇柔软而又滑腻,软绵绵地,像棉花糖般,给人感觉像是甜在嘴里,美在心头。
随着许玲的一声尖叫,一滴鲜红的血染红了那雪白的被单,从此,一个美丽的花季少女成为一个混小子真正意义上的女人!那是付出了血的代价,是见证爱情的美好时刻。
空气中弥漫着从许玲身上散发出的女人的芳香,那一股醉人的芳香,令人万分陶醉。借着昏暗的灯光,我仿佛看见一位美丽而又性感的少女,在夕阳下欢歌雀舞,那一声声充满韵律的歌声,似一条从山间涌出的溪水,悦耳动听;那一个个富有节奏感的舞步,似一朵碧海蓝天中漂浮的云儿,变幻莫测。
当我们彼此都满足以后,一身热汗打湿了被单,由此,我们不得不转移到另一张床上去。开了灯,看着她羞涩的脸庞,我温柔地将她抱起,轻轻地在她的眼睛上亲了一口,然后将她放到另一张床上,将被褥改到她白皙身子上。
“我先去洗洗,你躺会儿,一会儿我再帮你洗!”我赤裸着身子站在她床边说。
“不,我要和你一起。”许玲拉着我的手,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
洗漱完毕,我们彼此都感到疲惫不堪,倒床就睡了。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和许玲躺在一张席梦思床上,床的四周是一片五颜六色的野花。在我们床头,有一颗大榕树,树的上面是一片淡蓝色的天空,透过树叶的间隙,一粟斑斓的光线照在我和许玲的脸上,许玲用手挡了挡,而我,则转了转身,侧着身子,一直手搭在许玲身上。一股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几只蝴蝶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一只紫色花斑的蝴蝶,落在我的左脸上,弄得我怪痒痒,正当我伸手去抓时,它又朝着那片淡蓝色的天空飞去,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躺在身边的许玲不见了,当我抬眼望去,看见许玲在向我微笑,最后化作那紫色的花斑蝶消失在那蓝色的天空下。
“懒猪,你醒了?叫你半天都没醒,所以只好用这招!”许玲弯着腰,抓着头发的发梢在我脸上弄来弄去,弄得我怪痒痒。
“我做了个梦,梦见你不见了。”我抓着她的手说。
“那我去哪儿了?”许玲一边摆弄着头发,一边问。
“天上!”
“我成仙女了吗?”
“不,你变成一只蝴蝶,飞了……”
无独有偶,许玲真的走了。
某天,我打她电话,没打通,接着我便跑她家去找她,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开,我还贴着门听里面是否有声音,结果一点声响都没有。我开始感到恐慌,生怕许玲跟她爸妈去美国,赶忙跑去许玲她爷爷的餐厅找他,到那以后,我问他许玲在哪,她说许玲走了,跟她爸妈去美国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简直不敢相信,我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真的走了,走得那样突然,一切都仿佛是场梦。我用手掐了下脸,疼!原来,这是真的。
我问他许玲走之前有没留下什么话,他说许玲给我留了一封信,说如果我去找她,便把这信给我。
许玲爷爷让我在店里等他一会儿,他去把信给我拿来。我点了支烟,猛吸了两口,不小心呛到了,咳了几下。我感到浑身难受,身上的汗毛好像都在打卷,使我感到浑身发痒。我的五脏六腑也好像翻滚起来,像有人在里面扯着我的心不放那样,令我感到心神不宁。
不一会儿,许玲爷爷把信拿来了,我接过信,说了声谢谢,然后将信放到口袋了,转身走出餐厅。我一路走,一路紧紧拽着那封信不放,我想看,里面到底写着什么,但我又怕看,最后,我在街头的某个角落,将这封信打开了,上面这样写道:
亲爱的俊伟: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在美国,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些什么,好像有很多想跟你说,却不知该怎么开口。我想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我想你知道,我有多不舍得离开你;我想你知道,你在我心目中有多重要。可我却不敢当着你的面说:“再见!”我怕那样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怕自己会把脸哭花,怕自己会把眼睛哭瞎掉,所以,只好写下这一封信。
我永远也忘不掉在那场演唱会上,一个勇敢的混小子帮我追小偷,那一刻,我傻傻地认为,以后我要找男朋友,就找这样的,可当你亲我时,我却吓得哭了,我说不清自己为何要哭,也许是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还没想好我的男朋友是谁,我的初吻就被你夺去了,在我18岁时,我便遐想,想着我的初吻会给怎样一个男生,没想到给了你。
我爱你,从你第一次吻我起,我便爱上了你。当你离开珠海,离开我时,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多难过吗?我站在那里哭了好久,一直哭到我的眼泪哭干了,哭到我的嗓子都发炎了,哭到我的声音都哑掉了,我还在想,想你会不会回头来找我、抱我、帮我擦眼泪,可你没有……那一刻,我感到很害怕,一直很害怕。
你不知道,你离开的那段日子里,我有多想你,多念你,我做梦都在喊你的名字,就连考试,我都写错名字,把你写上去了,可你却一直不给我来电话,我每天都在等,等你给我打电话,等你回来。
后来,我爸妈回国,准备带我去美国,那时你不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爸妈跟我做了许多思想工作,最后,我答应了他们。可我依然放不下,因为我想再等等,看你会不会回来找我,当我等到心灰意冷时,你出现了,你真的来找我了,见到你的那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我紧紧抱着你,恨不得一辈子抱着你不放。
俊伟,谢谢你让我成为你的女人。你知道吗?我多想你能娶我,多想能叫你一声“老公!”多想能为你生一个孩子,多想你一辈子陪在我身边……
我走了,也许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可无论我们身隔多远,我的心始终距你最近!
如果可以,下辈子做你的爱人。
再见!亲爱的俊伟。
许玲
我一边看,一边抹泪,整个人好像崩溃了,眼泪哗啦啦往下掉,像黄河绝提般,一泻千里。我紧紧地拽着那份信,将其靠在我的心口。
“许玲……”
“别走……回来……回来……你给我回来。”
我蹲在墙角,像个女人似的一边哭,一边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