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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壮志凌云上九天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杜甫《望岳》

圣历七年十二月,景王大军凯旋,抵达旻朝。帝率百官出城,亲临犒军,奖率三军,授景王九章亲王王印。

“昨天的那批刺客交代是谁指使的了吗?”寻芯今日一看到夜亦景就不禁脸红,也不肯再和他骑一匹马,穿了薄甲,自己骑马在他身边。

“我没留活口。”夜亦景淡淡扫了眼寻芯,说。

寻芯惊讶,抬起头问:“为什么?”

“谁让他们吓到了你,就不能多活一秒。”夜亦景才说完,就满意地看到了寻芯脸上的红霞,自从昨晚过后,寻芯就一直不好意思看他,让他不由想逗她一逗。

“我和你说正经的呢!”寻芯要生气了。

“呵。”夜亦景先笑了声,才道,“你昨天吓到了,所以可能没看清楚,那些人都没有喉结。”

寻芯又是一惊,“你是说那些人都是太监?!”

“不错。应该都是皇帝的鬼卫,只是没想到皇帝会这么沉不住气,居然想在我回天都前就要我的命。”夜亦景眼中闪过杀意,冷冷地道,“可惜他派出的人不仅没能解决我,还暴露了身份。”

寻芯清楚夜亦景的心性,以他的作风一定会加倍奉还,让皇帝后悔,“只剩一段路就到天都了。”寻芯跳开了话题,只是不知道前面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

夜亦景伸手握住寻芯抓着缰绳的手,寻芯回眸,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十五万大军不能全部入城,已经驻扎在了城外的军营中。夜亦景仅仅率五千精英骑兵,个个身着着泛着冷光的铠甲,这些铠甲曾经浴血,在修罗战场中一次又一次保护着这些军人。寻芯也跟随在其中,看着这些为国为民奋战儿朗们的飒爽英姿,也不禁心潮澎湃。

入城的道已经被铺上了红色地毯,天都的百姓纷纷从家中出门,想来一睹景王和他帐下铁骑的风采,尽管道路有些水泄不通,但人们都不由让出了中央的一条道路,远望着,等待着大军的到来。

随着一声号角声,城门缓换打开,夜亦景一马当先,在队伍的最前,左侧是风淮,右侧是唐初,而寻芯和影都作为亲卫跟在风淮的身边,身后是五千铁骑阵列齐整,肃然前行。

耳边充斥着百姓的欢呼声,寻芯一路向前骑着,心中被自豪充满,因为这些欢呼声所赞颂的就是她的夫君,被视为战神的夜亦景。没有他就不会有旻朝的强兵,没有他就更不会有现在的太平盛世。

夜亦景抬手,停下了马,身后的大军齐齐停下,没有发出过多的声响。围拥着的百姓也因为夜亦景的手势而噤了声,这就是夜亦景的与生俱来的霸气,只有这种气魄才能够让人不由自主的臣服。

正午十分,礼炮响起,乐声齐放。皇上在群臣的簇拥之下登上了高台,夜亦景翻身下马,一路踏上台阶,在皇上身下的那一节阶梯上停下,长身而跪。

一礼官见势,展开圣旨,开始宣读。内容无非是加封夜亦景为九章亲王,另还有赐几位将领田地千亩,黄金白银之类云云,寻芯没仔细听,只知道赏赐颇多,可谓殊荣。

夜亦景无声地接旨,站起身。皇帝从一旁的礼官处取过九章亲王印,亲手授于夜亦景,温和道:“爱卿辛苦了。”

“谢皇上。”夜亦景神情冷然地接过,看不出一点情绪的波澜。

身边的侍从连忙接过夜亦景身中的圣旨和王印,退至一边。

夜亦景单手按住了宝剑,此时的他距离皇帝不到一步,礼官的脸色变得苍白,而皇上的面上虽然保持的云淡风清的笑容,但眼神已经瞬息万变,整个城突然变得寂静得可怕,似乎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影用眼神询问寻芯,而寻芯却仰头,凝视着夜亦景的俊朗却冰冷的侧脸,没有人能猜中他的心思,除了她。

“吾皇万岁!”夜亦景抽出了宝剑,直指天际,剑清冷的光折射着正午的阳光,发出耀眼的光芒,锐不可当。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响彻了整个都城,清晰地落在每个人的耳中,充满了力量。

“吾皇万岁!吾皇万岁!”台阶下的五千铁骑也效仿夜亦景,纷纷拔出剑,高举过头,三呼万岁。一遍又一遍,一遍比一遍震耳欲聋,恍如又回到了战场,为了旻朝而战时,每个将士冲锋陷阵,奋勇杀敌时发出的呐喊声。

礼官显然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来,继续着仪式。

夜亦景回身,寻芯淡笑着和他在半空中相视,心中再无半分犹豫。她很清楚,他举剑的那一刻,便是纵然轼天灭地,也再无余地。如果自己再踌躇不前,总有一天会跟不上他的脚步,他的壮志已经伴着他的呐喊直上云霄,再也无人可以阻挡了。

“风淮,我有些倦了。”寻芯侧首轻声对风淮说道。

风淮自从寻芯奇迹般得送来粮草以后,就见识了寻芯的过人能力,对她的恭敬也从身份的原因变得出自真心,“是末将疏忽了,不如派几个人送王妃回府吧。”

寻芯点头应下,调转马头,率先走了。风淮忙点了几名亲信护送,命他们跟随在后。

寻芯不敢招摇,从后门进了王府,奇怪的是府中下人一路都用诧异地眼神看着自己。寻芯也不由看了看自己,才想起自己还是一身男儿装,还穿着铠甲,也难怪他们惊奇。

“芯主。”寻芯一进屋就见有一位女子朝自己下拜,听那声音分明是月姐,那面容却让寻芯确实吃惊不小。

“芯主,是这样的。您的婢女小莲找到我,我了解情况以后,因为事关芯主,所以我不放心手底下的那些丫头,怕毛毛躁躁的,坏了事,所以就自己易容假扮了您。”月姐忙解释道。

寻芯面色淡淡,点头道:“辛苦你了。你先等我一会儿。”说罢,寻芯就径直走入内室,重新换回女装,发下高高束起的男儿髻,将长发松松地盘于脑后,方才走出来。

“我需要知道最近天都有可能发生的大事。”寻芯让月姐随自己一起坐到茶几边,自己倒了杯差,轻抿着。

“确实要发生大事了。”月姐沉声,肃然道,“我们已经确切听到嘉靖王要谋反的消息,时间就在今晚,据安插在他身边的人说是打算直接带兵逼宫。”

寻芯眼底闪过精光,面上依旧从容,静待月姐详细地往下说,将所有关键之处牢牢地记在了心中。

“月姐,王爷要回来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小莲这几月都过得提心吊胆,这一急,原本都已习惯叫着的王妃也改回了月姐。

寻芯和月姐同时站起身,小莲一冲进门,便傻了,她怎么会看到了两个“王妃”?

“这……哪个才是王妃?”小莲在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着,疑惑道。

寻芯轻笑一声,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于是道:“小莲觉得呢?”

“王妃您就别拿小莲开玩笑了!王爷说话就要进门了啊!奴婢怎么担待得起啊!”

寻芯见小莲都快急出眼泪了,也不好再逗她,“好了,我才是真正的景王妃,已经回来了。你也不用害怕一会儿王爷回来你没得交代了。嗯……你先出去吧,帮我去打理下后面的花草。”

“是,王妃。”小莲提着的心总算落下,欣喜地又出了房间。

“月姐,你帮我个忙。”寻芯的眼睛发亮,充满了狡黠,俯至月姐耳边轻语,“一会儿我会躲起来,你就这样……”

月姐听完呆了下,没想到多年来都优雅睿智的芯主竟也喜欢偶尔捉弄人,“哦,好。”

寻芯眯眼一笑,随即藏身到了屏风之后。

夜亦景一进门,就看到“寻芯”斜靠在贵妃椅上,手中拿着一卷书,侧脸显得格外恬静,“芯儿,今天犒军好看吗?”

只见月姐扮做的寻芯闻言放下了手中的书,浅笑着起身,来到夜亦景的面前,自然地接过他解下的披风,“王爷。”

夜亦景瞥了她一眼,笑容依旧,只是眼中少了神采,“怎么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寻芯又帮着夜亦景脱下了铠甲,里面只着了一件中衣,“皇上那儿有什么动静吗?”

夜亦景豁然转过身,正对着寻芯,眼中尽是冷光,“你不是寻芯!”

“王爷?”寻芯诧异地仰头,惊道。

“说!你到底是谁?芯儿呢?她在哪儿?!”夜亦景已经发怒,用力扣住了面前这个假寻芯的肩膀,竟然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假扮寻芯,真是不要命。

谁知那个寻芯妩媚一笑,肩一耸动,就脱开了夜亦景的束缚。

寻芯眼见月姐已经穿帮,夜亦景还当了真,急忙从屏风后小跑出来,“亦景,冷静点。她是我的人。”说着要冲月姐使了眼色,月姐领会地先离开了。

夜亦景看月姐走远,眼中的熊熊燃烧的怒火渐渐熄灭,只是语气听来还有些责备之意,“你也太调皮了!”

“我偶尔也想调剂一下紧张的气氛嘛,谁知道你会这么认真?”寻芯索性耍赖到底,将责任都推给了夜亦景。

夜亦景失笑,难得见寻芯任性之态,不忍拂逆。她能有这份闲心,就说明她的心情不错,夜亦景也就不计较了。

“你是怎么知道她不是我的?”寻芯不死心地盘问,“我一见到她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呢,和照镜子一样!”

“呵。你太小看我了,她和你相象的只是外表,我如果连你都无法辨认,就没资格做你的丈夫了。”夜亦景笑着卖关子,不肯一次说出来,方才她想试验他,现在总要让他讨回一些。

寻芯挽住夜亦景,进了内室,“好啦!你就告诉我吧,我好奇!”

“她的称呼先露了马脚,你都唤我亦景,而她一开口却叫我王爷。”夜亦景徐徐道,“虽然你也曾经叫过我王爷,但那是在你心情不好时才有意疏远我。而她又叫我王爷,又主动上来帮我换衣,还挂着笑容,就让我起了疑心。要真是你,肯定得把我晾在一边。”

“我哪有!”寻芯不满地抱怨,但看在他认出不是自己的份上,转身为他取了一件外衣,“还有呢?”

夜亦景接过衣服也不急着穿,接着说道:“还有就是她的眼睛,黯淡无光,充满了沧桑之感。你不管是什么时候,总是神采熠熠,目光特别明亮。”

寻芯不禁点点头,坐在夜亦景身边,等着他往下说,“没了?”

“还有,最后一点。今天一整天都会脸红的你,怎么可能看见只身着中衣的我而不显示出一点窘迫呢?”夜亦景笑得有些狡猾,促狭地看着她。

“你又挖苦我!”寻芯涨红了脸,举起拳头就往他胸口砸,可不想被夜亦景轻易地捉住,一把拉至身前。

夜亦景扬着嘴角,牢牢束着寻芯的双手,轻喃着吻上她的唇,“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更红一点?”因为平日里寻芯总是沉静的,所以夜亦景是喜欢偶尔看到她脸红的样子的。

“唔……今晚有正事!”寻芯极力挣脱出来,瞪着夜亦景道。

夜亦景怔了一片刻,摇头笑道:“没想到你的消息也够快的。不错,嘉靖王要反了。”

“你既然知道还在这里作怪!”寻芯气结,偏过头,“说说吧,有什么打算?”

“嘉靖王敢带兵逼宫无非靠的是他手中的两支军队,京畿卫和内廷军。其实内廷军和京畿卫各有五千人,本与一万御林军是势均力敌,但内廷军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作战能力远胜于御林军,所以嘉靖王才会有恃无恐。”

“他料定你刚刚带兵回朝,交了虎符,再无领兵之权,仅靠王府五千亲卫无法与他抗衡。”寻芯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目光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最后一点,是因为皇上有了子嗣,让他觉得逼宫一事已经迫在眉睫。”

夜亦景开始自己动手传上外衣,“不过他还是低估了我在军中的影响力,虎符是死的,而人却是活的,单凭一个死物调动得了人,却聚拢不了人心。如果没了虎符我就连军队都调不来,那我这些年算是白打了那么多仗。”

“所以,我们也选在今晚了,待到他们两败俱伤时,我们再入宫平乱也迟。”寻芯已经成竹在胸,夜亦景在军中的威望她在宣城那一晚就已经见识过了,这一举定能成功,不需要再犹豫,“我们分头行动?”

“让影跟着你去吧,不然我不放心。”夜亦景面色凝重,虽然成败在此一举,但他不希望寻芯有什么闪失。

寻芯点头应允下来,继而柔声道:“你自己也小心。”

夜亦景凝望着寻芯,将她再度紧拥在怀中,笃定道:“我会的,我们都成功,也都会平安。”

寻芯微笑着在他怀里用力地点头,张口却无言,千言万语也只能化做这享受这一刻相拥相守的幸福。

夕阳西下,已至黄昏。

有两个人影秘密潜入了内廷军营,一个身型修长,一个却身材娇小,两人同时藏身在了统领的营帐外侧。

影在回到天都之前几日就开始重新接手情报,连服装也又换回了原来的夜行衣。寻芯就站在他身旁,身上穿的是母亲的那条蓝色衣裙,两人的视线同时锁定住了一个行色匆匆的来人。

“寻芯,你为何不直接去找方戍,让他将嘉靖王派来调军的人拿下?”影等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问,“难道你信不过方戍?”

原来那个匆忙进了主帐的人正是嘉靖王派来秘密调遣部队的亲信,夏家暗人提前得知消息,报于寻芯后,她就和影来到了这里守株待兔。

“你错了,如果他被嘉靖王收买,当初一定会不经询问,甚至不顾我的反对而带人闹事,将亦景逼上绝路。”寻芯莞尔一笑,摇头说,“我正是因为信得过他,才在外面等着,否则早就进帐监听了。”

影迷惑地看着她,“那你这是?”

“我不提前告诉他是因为你性情耿直,恐怕不懂做戏,露了破绽。而且我还要放那个人回去,给嘉靖王吃一颗定心丸呢。”寻芯狡黠地看着那人一脸怒气地从营帐中出来,知道已经事成,“你说,如果那人在方戍处碰了壁,但他为了完成任务接下来会去找谁?”

影看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在西边的一个营帐,恍然大悟,扶额笑道:“原来如此。我多年来做情报汇总可以说是好手,可这人心之道,还是不如寻芯你啊!”

“呵,人心之道,我所能看透的还太浅啊!”寻芯的笑容变得戚然,语气带着些讥讽。是啊,如果她真把人心都看透了,就不需要用打败谢家的方法,来苦苦寻回当年的那个父亲了。

影懊悔自己无意间触及了寻芯的心结,忙转开话题,“我们也该去见方戍了,不然一会儿让那人抢了先机就麻烦了。”

寻芯一敛心神,换上淡然的笑颜,点点头,移步到了帐前,两个卫兵立即将她拦出,却只听她从容道:“烦劳通报,就说景王妃有事请方统领帮忙。”

“您稍等。”那卫兵一听是景王妃,不由肃然起敬,忙进帐通报,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您请进吧。”

“王妃!”寻芯一步入帐中就受了方戍一个大礼,“方戍谢过王妃了!”

寻芯虚扶起他,知道他是在为运粮一事道谢,“方统领不必如此。”

“王妃有什么是需要末将帮忙,只管说!”方戍心直口快,想为寻芯做点事来报答,一站起身就问。

寻芯索性也开门见山,“我想请方统领将一个人暗中拿下。”

“什么人?”方戍目光闪烁了下,问道。

寻芯环视了营帐内,再也他人,便缓缓解下印章,让方戍看个真切,“王爷有难,我代表他来请您全力相助。”

其实寻芯也没有夸张,如果嘉靖王的阴谋真的得逞,那么他下一个要讨伐的对象就是夜亦景了。

“王妃请详细说说,方戍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方戍做了个请的手势,待寻芯在几案边坐下,才随后入座。

寻芯将事情的始末清晰简明地说了一遍,并且与方戍简单说明事情的轻重关系存亡,“方才嘉靖王派来的人在你这里碰壁,定然会去找嘉靖王在营中的人,所以我想请你拿下的也是那个人,他就住在距离此处西五十步的营帐中。”

“你说的是宁旷!难怪他处处与我对着干,确实听说过他宁家是效忠嘉靖王的。”方戍拍了拍掌,站起身来,“王妃放心,我这就带人拿下他。这内廷军是王爷一手带出来的,就凭他还生不出乱来。”

寻芯发现方戍虽然卤莽些,却还识得大局,不由浅笑,“不如我和你一道去吧。”

方戍没拒绝,也绝口没问一旁的影是何人,出帐点了几个兵,就一起到了宁旷帐中。

“来人,将宁旷给我拿下!”方戍一进帐,看见宁旷就喝道。

寻芯尾随而至,发现帐中此时只剩下宁旷,嘉靖王的亲使早已离开。再看宁旷的脸上得意之色还未褪去,便知道事情的发展如她所料。

“方戍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哪里来的权力敢拿我?反了吗?真以为披上铠甲就是将军了吗?根本还是路边的乞丐!”宁旷毫无示弱,被人押住后仍然勉力挣扎。

“不错,是反了。但不是方统领,而是你和你身后的那个人。”寻芯冷笑道,“把人带下去!”

宁旷闻言后瞳孔骤然收缩,惊恐万状,竟忘了辩驳和挣扎,就这么被押了下去。

“王妃为何不直接杀了他?这种人渣!”方戍被宁旷气得满脸通红,他平生最讨厌别人拿他的出身论事。

“方统领不必动气,这种人说的话当耳旁风,吹过便算了。”寻芯也觉得宁旷这么说话简直找死,还好自己有跟来,“不过留着他,以后会有大用处的。”

方戍自从运粮那事以后,就对这个看似柔弱的王妃大为佩服,知道她这么做总有道理,不再意气用事,冷静下来问道:“那现在要怎么办?”

这人一拿是再没退路了。

“不急,现在只要静候入夜便可。”寻芯冲影使了个眼色,就悠然地落座,取了空杯,沏了两杯茶,“方统领不妨喝点茶吧。”说完就自顾自地先喝起来。

影领会地离开,探察情况去了。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夜幕已经降临。

起先方戍还能勉强自己坐着,可到后来隐约听到皇宫的方向有嘶杀声传来,心中实在焦虑,便在帐中来回不停地踱步。

而寻芯却还有一派悠闲,静看着方戍气急败坏地走来走去,“方统领再坐会儿吧。”

“这怎么还坐得下去啊!都已经……”方戍还没说完,影就冲了进来,“寻芯,是时候了!”

眼中精光闪过,寻芯豁然起身,肃然道:“方戍接令!命你亲自带三千将士前去旻清殿接应王爷,剩下两千将士随我入中宫!”

“是!”这是方戍的第二次向寻芯行军礼了,这一跪就是下了军令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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