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喋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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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华山绝顶剑光长

时间过的真快,残冬已尽,暖春到来。四处花开蝶舞,鸟鸣山幽,让人觉得人世间一片温暖与希望。

东方笛的伤已彻底好了。再次找镇边侯探究真相的心也更加强烈了。韩梨花想要阻止,却终是无法开口。两个多月虽不算太长,可她在心里还是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孤傲倔强、绝不退缩的年轻人。她又怎么会去阻止他去做自己心里一定要做的事。她从未想过,爱一个人竟会如此的不自在,可自己为何不能放弃这份爱呢?

东方笛急着重回潼关找镇边侯,却又不知道如何向韩梨花辞行。自己两个多月来若非得她悉心照料,此刻未必还有命在。可是自己又如何能放弃复仇这件事呢。这天临近晌午,东方笛正坐在屋里迟疑不决之间,忽然听到门外谈笑风生,一个清朗稳重的声音说道:“梨花姑娘,赶紧开门!”接着听见韩梨花说道:“啊,原来是一水大师来了。唉,这个人是谁啊?怎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东方笛闻言吃了一惊,心道:“一水大师,他不是白马寺的住持吗?怎么会来到这里?”只听还是那个清朗的声音笑道:“没想到梨花姑娘长大了还是这么心直口快。”又有一个爽朗傲然的声音说道:“能保持心直口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若非大真大善,是决计做不到这一点的。”

东方笛闻言大惊:“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思虑至此,不禁走了出来。正逢一水大师对韩梨花说道:“这位便是至情至性天下无双的玉面笛魔秦克之秦大侠。”

东方笛听到这个名字,没有惊讶,只有敬慕。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出了屋子,站在门口凝望,只见一个紫衣披身,英秀俊朗,目光如炬的独臂中年人,赫然伫立在眼前,而他那双似乎能让黑夜不再黑暗的眼睛,也正温暖关切地凝视着自己。

韩梨花却上下打量着这个紫衣人,因为她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良久才说道:“一水大师,你可别诓我啊!这个人虽然的确称的上是‘玉面’,但本姑娘久闻玉面笛魔并非独臂,况且向来‘笛不离手,曲不离口’!本姑娘实在不能相信,这个人就是他。”

一水大师微微摇头,那紫衣人却笑着说道:“这位姑娘,我就是秦克之,我想天下除了我,也没有人敢再说自己是秦克之。”

韩梨花说道:“那夜救我的人,真是你吗?”秦克之微笑点头。韩梨花也笑道:“你那时为什么要把自己弄的跟个叫花子一样?”秦克之说道:“那是我对自己的惩罚。”韩梨花惊道:“惩罚,难道这世上还有自己惩罚自己的人吗?”秦克之笑道:“世上永远都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韩梨花似懂非懂地笑道:“那你如今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向我讨回报吗?”秦克之爽朗地笑道:“梨花姑娘所言不差,我如今来你这里,就是向你讨回报的。”韩梨花说道:“我这里除了梨什么也没有,况且此刻梨树也只不过刚刚开花。”秦克之笑道:“梨花姑娘果然是爱梨如命啊。放心,我跟你要的回报不是梨,而是他。”秦克之说最后三个字时,右手平抬,指向东方笛。韩梨花也回头看着东方笛,略带凄凉愤怒地说道:“他。他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想要他做什么事,只管跟他去说就是了。人家怎么会听我的话。”秦克之和一水大师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东方笛闻听秦克之向韩梨花要的回报是自己,不禁有些茫然,便走到秦克之和一水大师面前,抱拳说道:“秦前辈、一水大师,多日不见,两位俱都安好。”秦克之看着他,微微一笑。一水大师却说道:“东方施主,伸出手来,让老衲为你搭搭脉。”东方笛不好违拗,便伸出左手。一水大师搭过之后,悦然说道:“好了!彻底好了!”一水大师说到这里,又看着韩梨花说道:“梨花姑娘,你可是替侯爷办了一件大事啊。”韩梨花说道:“一水大师,你就别再卖关子了。快说吧,你们要他去做什么?”

东方笛闻听此言,以为是甄白露还未曾救出,便急忙问秦克之道:“秦前辈,是不是我表姨还在那帮人手中?”一水大师哈哈一笑,说道:“东方施主多虑了。玉面笛魔要救的人,如何会救不出来。”秦克之说道:“你放心,你表姨如今又回到凌波乐坊去了。”东方笛说道:“秦前辈,我想回去看看我表姨。”秦克之闻听此言,脸上蓦然闪过一丝愧疚之色,但旋即便说道:“如今还不行。你要先跟我去华山一趟。”东方笛茫然道:“去华山,去华山干什么?”秦克之说道:“你难道忘了如燕姑娘了吗?”东方笛闻听此言,不禁一阵心痛。这两个多月里,也不知她去哪里了,也不知她心里的伤是否好了。思虑至此,东方笛说道:“我们什么时候走?”秦克之说道:“过了晌午。”东方笛低下头,脸上布起一层凄凉之色。因为一去华山,复仇之事便又得往后放了。一水大师忽然说道:“东方施主不必忧心,此番华山之行,正是为了让你明了真相。”东方笛猛然抬起头,看看一水大师,又看看秦克之,两人脸上皆是悦然之色。东方笛知道一水大师所言非虚,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晌午过后,秦克之与东方笛西行华山。两人走后,一水大师也向韩梨花告辞,韩梨花忽然问道:“一水大师,秦前辈刚才说的如燕姑娘是谁啊?”一水大师笑道:“是东方施主的一位好朋友。”说玩便离去了。

山坡之上,梨园之间,又剩下了韩梨花一个人。两个多月之前,她也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可心里从未有过凄凉落寞的感觉。可如今,这种感觉竟是那么的深沉悠远。树上梨花已开,在夕阳的照耀下不仅散发着光芒,也映射着一种默然的凄伤。韩梨花却并不悲叹,生命如花,本就有开有谢,有灿烂也有凋零。

东方笛与秦克之急速西行,两个时辰后便来到华山脚下。

远望华山,只见众峰直插青天,尽现倔强傲然!

东方笛不禁豪情盖天,喜悦非常。秦克之看在眼里,乐在心中。此番华山之行,定能让东方笛技艺大增,心志畅然。

两人下马走至山下,秦克之转眼看着东方笛问道:“我们从哪里上山?”东方笛说道:“素闻‘华山自古一条道’,难道还有别的路可以上山吗?”秦克之大笑一声,说道:“所谓一条道,不过是对世俗众人说的,对于你我来说,只要自己愿意走,何处不是路呢。”

东方笛微一惊讶,随即说道:“不错!既然华山没一条顺当之路可走,我们就拣一条最难走的路走。”

秦克之笑道:“男人正当如此。”

两人上山之后,经长空栈道登上落雁峰,这里便是独眼剑狂冷世光平日教剑之处。此刻兀自有数十名弟子在练剑。两人上前,还未开口,已有一名女弟子上前施礼道:“两位可是秦大侠和东方少侠?”

秦克之说道:“正是。独眼鬼跑到哪里去了,连我来了都不出来迎接,难道要神仙来了才肯出来迎接吗?”话音未落,只听后面一个虽然冰冷却透着热烈欢喜之情的声音说道:“神仙来了可以不去迎接,玉面笛魔来了却是非得迎接不可啊。”

两人同时回头,只见五丈之外的一块岩石上站着一个高大瘦削、右眼勒着一块黑布的黑衣人,就像这华山的山峰一样,贮立在天地之间。他便是江湖驰名的独眼剑狂冷世光。

只见他微一耸身,便跃至两人面前,看着秦克之说道:“秦兄,你嫌小弟瞎了一只眼孤独,就赶紧斩断一条胳膊来陪我,真是义气啊。”

秦克之说道:“冷兄,你这见面先取笑的毛病还是没改啊?”

冷世光说道:“本就不是毛病,何必苦苦去该。”

两人仰天大笑,东方笛直觉天上纵是有神仙,也未必有他们这样的潇洒自若,秦克之又说道:“小弟这次前来,是有事要麻烦冷兄。”

冷世光说道:“你我之间,何出此言。”

秦克之看着东方笛说道:“这位就是东方大侠的儿子。”

东方笛报拳说道:“晚辈东方笛,见过冷前辈。”

冷世光用他那只能够融化岩石的左眼看着东方笛,抬起右手轻拍在他的肩膀上,东方笛只感好似大山压肩,急运内力相拒。冷世光瘦削的脸上显出一丝笑容,说道:“内力虽然差些,却也比我想象中要好的多。”他看着秦克之说道:“秦兄,我们像他这样年龄的时候,好像内力还不及他吧。”

秦克之笑道:“后生可谓,看来我们真的已经不再年轻了。”冷世光笑道:“我们早就不再年轻了,只是还没有老而已。”两人说罢又仰天大笑。

东方笛明白,像他们这样的人是永远不会老的。因为他们的心永远年轻。

这一晚,三人在东峰铁瓦屋中饮酒叙话。丝毫不提东方笛之事。

将近子时,冷世光忽然看着东方笛说道:“你可知道我这只眼是怎么瞎的。”

东方笛知道他此刻问出这句话来,定然有不凡的道理要告诉自己,便轻轻摇了摇头。

冷世光看着秦克之道:“秦兄,你不是十年前就一直想知道,如今我就说给你们听听。”秦克之说道:“冷兄请讲。”

冷世光略顿一顿,说道:“我是一个穷铁匠的孩子,我爹娘快四十岁时才有了我。老来得子,自是将我当宝贝一样护着。我也一直以此为自豪,觉得父母是天下最好的父母。在我十二岁那年,那天是我的生日,我散学就往家里跑,因为我知道父母一定早就为我准备了丰盛的饭菜。”

他说到这里,眼里满是对昔日的追思之情。“我还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她叫小云,是我童年的一个好朋友。从学堂到我家那条路上,要经过一个苇子坑。当我们走到那里的时候,苇子后面忽然窜出了十几个孩子,手里拿着粘杆、弹弓、短辊。为头一个肥肥胖胖的正是我们村财主的儿子。”

“他笑道:‘冷世光,本少爷跟我爹一样,慈悲仁义,只要你答应以后不再跟小云一块玩,并劝小云多跟我在一块玩,我就放过你,并且会给你一箱大元宝,你爹打一辈子铁都挣不到的!多好的事啊,我要是你的话,早就这样做了。再说,你一个穷铁匠的儿子,凭什么跟小云一块玩,难道你将来还想娶小云做媳妇吗?真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

尽管东方笛自身的经历已经够悲苦凄凉的了。可是听冷世光说到这里,心里还是涌动着激愤。然而冷世光却似乎并不痛苦。依然说道:“那一群人哈哈大笑,想是得到了世间最宝贵的东西一样。我的心里竟真的泛起了一阵痛苦的感觉,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卑。正在这时,小云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突然从我手上抛开,跑到他们面前,指着他们大声说道:‘你们才是癞蛤蟆呢!你们永远都比不上他!’只这一句话,让我豁然醒悟,我拉起小云的手,就要离开。那少爷忽然大叫一声,十几个人将我们围了起来。我从小喜欢舞枪弄棒,他们虽然人多,却也并未占到什么便宜。”

“突然之间,哪个财主少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花生大的石子放在弹弓上,使劲朝我嘣了过来。我眼前的天空,顿时黑了起来,接着感到右眼中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痛。我用手一摸,触手又热又粘,竟满手都是殷红的血,眼中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我当时还根本不知道,我的右眼就这样失去了。哪个财主少爷见状也被吓坐在地上,不知所以,十几个人有些一哄而散了,有些还呆在原地。我的愤怒压倒了痛疼,我冲上前去,右手捂着眼,一手两脚,如狂风暴雨般落在那财主少爷身上,小云在一边拉我,却如何拉的住,只能站在一边哭泣。直到手脚上再也没有力气,我才停手。看着那财主少爷满脸的血,我感到无尽的悲凉,我纵然将他打死,我的眼睛也不会再好了。”

“等我们到了家,爹娘一见我这个样子,可吓坏了。我爹拿出一坛老酒,我娘用细布给我轻轻察着,当看清伤势时,我娘眼里的泪就来了。我爹赶紧把村里的老郎中叫来,那老郎中只能做些止血止痛的活。就在这时,一行人冲了进来。原来是财主带着一帮人来了,这群人闯进屋中,为头的正是那个财主,在他身后还有四个家丁抬着一副担,上面正躺着那个小少爷。还有县衙的捕头和四个公人。那捕头一来就叫道:‘冷家纵子行凶,连老带小,都给我抓起来!’我爹娘赶紧跪下,说道:‘万财主你大人大量,孩子家不通人性,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抓他啊!’然而万财主就像没看见一样,依然要抓人。”

“小云突然拦在他们面前,说道:‘不是光哥哥的错,是他们要打光哥哥的!’”

“那捕头大声说道:‘谁看见了?’”

“小云说道:‘我看见了。’”

“捕头道:‘你是小孩子,说话不算。’”

“小云道:‘小孩子怎么了,我看小孩子的眼睛,倒比你们大人的眼睛看的更真。’”

“我怒道:‘爹娘起来,别给这些乌龟王八们下跪。’”

“那财主说道:‘老冷,看看你教出来的儿子,不懂一点道德礼仪,真是不像话!’”

“我说道:‘今天的事是我做的,跟我爹娘无关,任何人想借此坑害他们,最好先摸摸自己的脖子是不是铁做的。捕头,你凭什么抓我,行凶伤人的是他,你看看我的眼睛,看看!’那捕头一步步后退,忽然扭头对财主说道:‘你弄的这叫什么事,等事情弄清楚了再来报官。’谁完就走了。他们走后,我爹娘就跟我谁:‘万财主心恨手黑,你怎么能这样做呢?’我们以后还怎么活下去呀!从那时起,我的心里就深深刻上了一句话: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拿什么来撑起自己的未来。”

“等眼睛好了以后,我越发不能忍受心中的憋屈。就给父母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爹娘保重,孩儿要出去寻找一条不被恶人欺负的路。”

“我一走就是八年,我听说少林寺的人都会武功,就先去了少林寺,打了半年杂,终于有一个人肯教我武功了,学了三年,因为受不了约束,便下了山。西游洛阳,跟一个怪剑客学剑。五年后,剑法已然不凡。于是回老家报毁眼之仇。当我回去后,我爹已经去世了,我娘也老了,我跪下说道:‘娘,孩儿不孝!回来晚了!’我娘摸着我的头说道:‘孩子,你没有错,你走的这些年,我跟你爹也想通了。一个人若要不被别人欺负,首先就得堂堂正正大大胆胆地做自己心里想做的事,不去计较外人的闲话。你爹若知你今日的成就,也会含笑九泉的。’那时我心里报仇的念头已经很淡了,只想让我娘过上宁静安稳的日子。可就在当晚,财主一家人竟然来了,财主少了一右又眼,他儿子少了一只左眼。那财主“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说道:‘冷大侠,你别跟我们这帮猪狗不如的人一般计较,我儿子从前伤了你一只眼,如今我们还你两只眼,求你千万不要杀我我们!’那一刻我突然发现,他们已经根本不值得我去杀了。”

“后来当我问起小云的时候,我娘告诉我:‘小云在三年前因为被家里强逼着嫁人,已经投河自尽了。’蓦然之间,那个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再呆了,于是我便带着娘来到华山。”

秦克之说道:“想不到冷兄的剑法,竟还有如此一段刻骨铭心的渊源。”

东方笛也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心想:一个人一生最大的动力,莫非真的就是情。

秦克之说道:“若非如此大孤大独,冷兄也未必有如此出神入化的剑法。”

冷世光说道:“世人都怕孤独,却不知孤独才是真正的人生。一个人活在世上,连自己都很难真正了解自己,又如何能苛求别人来了解自己呢。”

东方笛听冷世光如此说来,不禁大为赞叹,心里对这位只有一只眼睛的人,大是钦佩。

第二天,两人来到落雁峰,冷世光说道:“你先练几招剑法让我看看。”

东方笛拔剑起舞。剑招凝重沉稳,顾盼之际神威凛凛,剑气所至,草木为灰。可冷世光却像是并不认可,虽未摇头叹息,可眼里却是大不认同。

东方笛看在眼里,虑在心中,不由得住手收剑,说道:“冷前辈,你瞧我这这剑法使的如何?”

冷世光说道:“虽不尽人意,却也比我想象的要好。你的剑法招式虽十分到位,力道却最多只有五成。跟你爹当年相比,可大有差距啊。”

东方笛说道:“前辈所言,可真当吗?”

冷世光说道:“你的剑法三气太过,三气不足。根本未曾明了“喋血剑”的精髓所在,又如何能将剑法练到极至呢。”

东方笛说道:“愿闻前辈明言。我娘生前并未告诉我喋血剑的来历。”

冷世光说道:“你爹曾经跟我说过,喋血剑所代表的不是仇恨和暴力,而是正义和力量。你心里怨气、郁气、消沉气太盛,而恰恰缺少了喋血剑本该有的正气、豪气、开拓气。”

东方笛闻言大惊,他从未想过,一把剑竟会有如此意义。但他随之又凄然说道:“若当真如此,我不知何时才能练到那种极至的地步。”

冷世光说道:“你这么年轻,何必如此灰心丧气。你一定要记住:人世间就是这样,越是大有希望的事,刚开始做的时候就越是难以看到希望。”

东方笛闻听此言,如醍醐灌顶,豪气顿生,握剑行礼,说道:“冷前辈,晚辈能否请你赐教几招。”冷世光笑道:“当然可以。”

东方笛说道:“那晚辈得罪了。”

两人在华山绝顶上过招,华山群弟子从未见过师父如此与人动手过,都远远地围着观看,心里当然对这位年轻人地剑法也大为赞叹,能跟师父斗剑到如此地步的人,世上怕是不多,更有甚者,不禁感叹,自己一生也未必能达到如此地步。

又比一会,两人撤剑收手,东方笛说道:“前辈剑法,当真稀世罕见。晚辈受益匪浅。”

冷世光说道:“再过几年,你的剑法就会胜过我。你对剑法招式早已纯熟,如今所缺的,只是如何将心中那种精神气概,化在手中长剑之上。你如今不是不了解剑,而是不了解你自己,不了解持剑之人对一把剑的价值和意义。一个人若是只学些形式,再好的东西也无意义。”

东方笛抱拳说道:“冷前辈真是洞若观火,所说一点不差。十年来,我由于对很多事物存有误解,对娘积下了太多怨愤之气,实在惭愧;由于长久深重的绝望,让我心里积下了太多郁闷之气;而对人生的绝望,又让我满心怒气。”冷世光含笑点头。

这日日落时分,冷世光和东方笛坐在顶峰看日落。冷世光说道:“日出固然值得看,日落却也另有一番滋味,它能让你过滤自己的人生。太阳可以无缘无悔地落下,皆因给人士奉献了光明,纵使这光明有时会被乌云遮盖。”

东方笛心下更是懊悔,娘不就是自己的太阳吗?自己却因眼睛一时被乌云遮盖,就心生怨愤,真是该死。

东方笛说道:“前辈,这把“喋血剑”到底因何而来。”

冷世光说道:“这把剑是你曾祖东方敬雄夜读贾岛的那首《剑客》而打造的。那时那地,天下大乱,黎民涂炭。你曾祖武艺高强,立志一生行侠仗义,便打造了这一把剑。剑成之时,你曾祖曾赋诗一首,为这把剑定格了她应有的意义。”

东方笛说道:“那首诗在哪里?”冷世光轻轻摇头,说道:“原稿已经遗失,不过你爹曾经给我说过。道是:‘喋尽不平血,还我太平天。如能禀此义,此生再无憾!’”

东方笛听完,默然无语,眼里满是敬畏之色,心中俱为奋发之情。直到此刻,他才彻底知道背上这把剑的来历,他从背上取下这把剑,连鞘放在眼前,轻轻抽出,夕阳照射在上面,像是映出了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