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读历史就是读故事(中国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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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大宋风云(5)

在民间,除了关羽之外,岳飞是最受民众尊敬的武将了。一个为国家鞠躬尽瘁的将军,没有死在刀光剑影的沙场上,却倒在了自己人的算计上。他的死,是大宋“重文抑武”的极端表现。对此,我们可以做两方面的理解:其一,政治上的阴谋暗算,远比真刀真枪危险;第二,岳飞作战是万人敌,玩政治确实不在行,不过也正因为他不会耍那些卑鄙伎俩,他的美好形象才这么深入人心。当然,我们还可以得到这样的信息:别认为你好心办事,别人就感激你。你好心办的事或许在别人那里是不折不扣的坏事。

§§§第十一节 韩侘胄:我也有一个梦想

南宋向金国求和后,在临安继续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有一首诗可以形象地描绘当时南宋统治者的状态:“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南宋绍熙五年(1194年)赵扩即位,是为宋宁宗,吴太后的外甥韩胄左右南宋政权。

韩胄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为了集大权于一身,他赶走宰相,弹劾正直的大臣。在夺得大权后,他决心建功立业,于是建议朝廷再次北伐。

四十年前,主战派将领张俊率军北伐失败后,南宋就苟且偷安,不再有北伐的念头。君臣躲在风景如画的临安,很少有人再提起北上伐金,收复中原,早忘掉了“靖康之耻”的亡国之痛。因此韩胄的北伐计划一经提出,立刻在朝野中引起巨大的反响,争论长久不息。但是韩胄却说千秋功业,在此一举,并且此时他大权在手,北伐计划最终得以实施。

当然,韩胄这时候提出北伐,也是有一定的依据:首先,当时的南宋拥有江南富庶之地,再经过高宗、孝宗两朝的经营,此时可谓实力雄厚;其次,宋朝的对手金国当时后院起火,北方崛起了一个蒙古部落联盟,在蒙古军队的不断进攻下,金军受到了沉重打击,并且在金国内部,辽国虽然灭亡了,契丹人却不时地进行反叛,汉人也纷纷起义,牵制了不少金军的兵力,可以说这是北伐的最好时期。

然而分析一下南宋的境况就会发现,宋军很久没有到战场杀敌,战斗力早已孱弱不堪,此时南宋也没有什么能征善战的将军,而韩胄本人也只是个受宠幸的大臣,靠的是太后和皇帝的恩宠才发迹,文韬武略都不高,手下又多是一些阿谀奉承的人,这些人在太平日子里或许还能纸上谈兵,但在实际的军事行动中,却没有一个人能担当重任。

韩胄提出要北伐中原后,也做了一些宣传,提出要重用人才,放宽“党禁”等。不过这基本上是作秀而已,有用的人才没用上,却用了一帮酒囊饭袋。当时陆游十分赞同北伐,并且在群众中有很深远的影响,是众望所归的首选对象,但是韩胄延揽陆游,只是想利用他来吸引群众而已,并没想要重用他。陆游以衰朽之年,慨然应召,再度出山到临安任职,但是到了之后却只能作些整理编史的业务,根本不能参与北伐大计。他感到十分失望和无聊,于是在史书编成之后,便辞官回了家。而像辛弃疾这样的抗金名将,虽然年近半百,但数十年来一直惦念着恢复中原的大业,然而韩胄根本就不信任他,把他晾在一边。韩胄太过于自信,他只看到金国的弱点,却没注意到宋军的弊端,高估了南宋的实力。

开禧二年(1206年),韩胄任命北伐军主将郭倪出兵对金国进行突然袭击,意外地攻陷了金国边境重镇泗州。没想到靠偷袭得来的小胜利,竟然使韩胄欣喜若狂,马上回朝鼓动皇帝赵扩诏告全国,宣布金国的全部罪状,正式对金国宣战。宋军兵分四路:主将郭倪攻宿州,大将李爽攻寿州,皇甫斌攻唐州,另一位大将王大节攻蔡州。韩胄自以为胜券在握,就在朝中等候着喜讯。但是金国随即便对宋军进行了猛烈的反击,南宋四路军队相继溃败,狼狈而逃。接着,金军乘胜兵分九路东西夹击,很快就渡过淮河,一连攻陷十余州,再度抵达长江北岸的真州(江苏仪征),扬言造舰渡江,进军江南,南宋朝野又是一片惶恐。

南宋兵败后不得不再次向金国求和,金国对这件事相当气愤,在他们后院起火的时候落井下石,于是提出了苛刻的条件,不仅要求南宋割让两淮,增加岁币,而且要求南宋交出主战魁首韩胄的头颅方才退兵。

南宋朝廷中反对韩胄贸然出兵的舆论占了上风,说他开罪邻邦,祸国殃民。反对派乘机向皇帝宁宗上奏:“胄平日恣横,目无君上;今复轻启兵端,以危社稷,宜速正法,以谢天下。”宁宗犹豫不决,皇后杨氏与韩胄向来不和,于是决定除掉他。她派人将韩胄骗来上朝,在半路埋伏了十几个强健的士兵,喝令韩胄跪下来听诏旨,然后用铁锤朝韩胄的头颅用力一击,韩胄立刻倒地毙命。南宋答应了金国提出的全部条件。韩胄的头颅被割下涂漆后送往金国,金人将其悬挂在通衢大道,以威慑百姓。

【酷评】

韩胄不是个道德完人,但他是个敢于正视现实、想收复故土的政治家。虽然韩胄的愿望是美好的,可他并没有统帅的才能,也不具备识人的慧眼,更可怕的是他缺少自知之明,这一切最终导致他和他主持的收复疆土计划悲惨地结束。创造业绩是需要靠实力说话的,光是吹牛皮、喊口号,头脑狂热,腹中空空是要不得的,这样往往会失败。所以那些有着丰富社会经验的人总告诫我们说:要脚踏实地!好成绩是踏踏实实地干出来的,而不是喊喊口号喊出来的。

§§§第十二节 “蟋蟀宰相”贾似道

贾似道的父亲是南宋的一个官宦,家庭富裕,因此贾似道从小就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他十一岁那年,父亲贾涉病逝,母亲胡氏另嫁。当时宋朝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官宦的子孙都可以入朝为官,因此贾似道就在当地捡了个官职。他酷爱蟋蟀,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全部用来玩耍蟋蟀和到妓院花天酒地去了。后来,贾似道同父异母的姐姐入宫为妃,由于色艺超群、聪慧柔婉,因此深受宋理宗宠爱。当然这位姐姐不忘处境一般的弟弟,于是常在理宗面前刮枕头风,于是贾似道就得以进宫为官。由于他为人会望风使舵、阿谀奉承,很快受到理宗的宠爱,官职步步高升。

贾似道得到高官厚禄后,仍然骄奢淫欲、为所欲为,常带着一批貌美的妓女和侍女游山玩水,饮酒作乐。有一天晚上,理宗在宫内登高远眺,见西湖上面灯火辉煌,于是就对身边的侍臣说:“肯定是贾似道那小子!”侍臣知道皇上十分宠幸贾似道,于是就凑趣说:“别看他年轻气盛,喜欢玩乐,但是能力大着呢!”第二天经过询问,昨晚果然是贾似道在西湖游乐。

南宋末年,金国日益衰败,而北方的蒙古族却日益强大,于是南宋就联合蒙古,灭掉了金国,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然后趁机出兵,想收回开封、安阳等失地。蒙古将领窝阔台(成吉思汗的第三子)借口南宋破坏协议,率兵进攻南宋。从此,南宋与蒙古间战争不断。

后来窝阔台的侄儿蒙哥即位后,一心要灭掉南宋,于是派弟弟忽必烈和大将兀良合台进军云南,控制了西南地区,对南宋构成威胁。公元1258年,蒙哥亲自率军攻打南宋,他自己率主力进攻合州(今四川合川),弟弟忽必烈攻打鄂州(今湖北武昌),另一路由兀良合台率领,从云南向北攻打潭州(今湖南长沙),准备胜利后三路会师,再去攻打临安。但是蒙哥在攻打合州的时候,由于宋将王坚和全城军民的奋力反抗,蒙古军围攻了五个月也没打下来。而蒙哥却在攻城的时候被炮石打中,受了重伤,不久就死了。

当时忽必烈正向鄂州进兵,还没来得及过江,就得到蒙哥死去的消息,他的部下劝他停止进军,赶快回北方去夺汗位,否则会被别人夺取。但是忽必烈却说:“我是奉命来攻打宋朝的,怎么能空手回去呢?这样会遭到他人耻笑的。”于是他专心于攻打南宋。忽必烈认真分析了沿江的形势,派了敢死队作为先锋,先过去探知情况,然后强渡长江。宋朝军队完全没有防备,与训练有素、勇猛善战的蒙古军一接触就溃败。于是忽必烈率领蒙古大军渡过长江,牢牢地把鄂州围住。

蒙古军的挺进把整个南宋王朝震动了,可能是他们的马蹄声把正在临安酣睡的统治者们惊醒了,于是朝廷便手忙脚乱地想办法抵御蒙古军。宋理宗急忙命令各路宋军援救鄂州;又任命贾似道担任右丞相兼枢密使,到汉阳督战。

贾似道只好硬着头皮上阵,时常胆战心惊的。有一天,他的部下过来报告,说前面有蒙古军,他吓得从马上摔了下来,浑身哆嗦,还连声喊道:“怎么办?怎么办?”后来那些蒙古军抢了一些钱财就走了,他才缓过神了。

见蒙古军攻势越来越猛,贾似道为了苟活,就瞒着朝廷派亲信到蒙古军营去求和,表示宋朝可以做蒙古的臣子,进贡千万银绢,只要蒙古军放弃攻城。忽必烈觉得江南志在必得,不肯就此放手。但正在这时,忽必烈的妻子从北方送来密函,说一些贵族准备拥立阿里不哥(成吉思汗第四子拖雷的小儿子)做蒙古的大汗。忽必烈一看就着急了,为了赶回去争夺汗位,就答应了贾似道的请求,秘密签订了协议。贾似道完全不考虑事情的后果,他竟然答应把江北的土地割给蒙古,并且每年向蒙古进贡银、绢各二十万。忽必烈得了贾似道的许诺后,就急忙撤兵回北方去了。

贾似道回到临安,把私自订立和约的事瞒得严严实实,还抓了一些蒙古兵俘虏,向宋理宗吹嘘各路宋军取得大胜,不但打败了鄂州的蒙古军,还把长江附近的蒙古军全部肃清。昏庸的宋理宗竟然相信了贾似道的弥天大谎,特意下了一道圣旨表扬他,还给他加官晋爵。忽必烈回到北方后,争取到大多数蒙古贵族的支持,继承大汗的位置。不久他的弟弟阿里不哥跟他争夺汗位,于是忽必烈全力应对,无暇进攻南宋。

贾似道的一个弥天大谎竟让自己稳稳当当做了十几年的宰相。宋理宗死后,太子赵即位,是为宋度宗。当时贾似道集大权于一身,宋度宗封贾似道为太师,拜魏国公,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贾似道在皇上面前故意请求告老还乡,一面派人散播谣言说蒙古军要打回来了。刚即位的宋度宗就苦苦挽留他,于是他的地位就越升越高。宋度宗还专门给他在西湖葛岭造了一座豪华的别墅,贾似道每天在里面过着皇帝一样的生活,处理朝政大事都由官员到别墅里面找他。

后来忽必烈在公元1271年称帝,国号为元,他就是元世祖,不久就派兵攻打南宋。贾似道刚开始极力隐瞒,把前线的消息完全封锁起来,不让宋度宗知道。只要有官员向宋度宗汇报战况,他就立即革职查办。有一天,宋度宗趁着上朝的时候问贾似道:“听说襄阳城已经被蒙古兵围了几年,怎么办?”贾似道急忙反驳,故意装出惊讶的样子说:“蒙古兵早就被我大宋打败回家了,怎么会围攻襄阳城呢?陛下从哪儿听来这种消息?”度宗信以为真,说:“从一个宫女那里听来的。”下朝后,贾似道立刻派人把那个宫女找出来处死。

蒙古军奋力围攻襄阳城,情况越来越紧急。而贾似道却每天安然自得,躲在他的别墅里花天酒地。有一天,一位官员去找他商量政事,他正趴在地上和几十个侍女斗蟋蟀。那个官员拍拍他的肩膀说:“这难道是国家大事吗?”贾似道正玩得起劲,全然没有理会他。贾似道虽然不太懂为官之道,却十分精于逗蟋蟀,更著有大名鼎鼎的《促织经》,人们痛恨他,因此称他为“贾虫”或“蟋蟀宰相”。

襄阳终于还是被元兵攻破了,南宋王朝大为震惊。贾似道知道再瞒也瞒不住,就把责任全部推给襄阳守将,给自己找个替罪羊,把守将革职查办。

元世祖忽必烈看到南宋王朝如此腐败,决定一鼓作气消灭南宋。这时候,宋度宗重病驾崩,贾似道拥立了一个四岁的幼儿赵做皇帝,是为宋恭帝。元军将领伯颜攻下鄂州,沿江东下,势如破竹,军队直逼临安。贾似道急忙派人求和,但遭到伯颜的拒绝。后来伯颜命令元军在长江两岸发起进攻,宋军全线崩溃,贾似道仓皇逃到扬州,南宋灭亡的局势已经无法挽回了。

【酷评】

贾似道靠一个谎言就做了十来年的太平宰相,这种只在童话里出现过的故事,竟然是南宋史上真实发生的一幕!其实这种事情古今有之。两面三刀的贪官们在讲台上振振有词,慷慨激昂,在台下却做着世界上最见不得人的勾当。当他们东窗事发时,很多人都表示出极大的惊讶,而这样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其实,判断谎言的方法很简单:别听他说了什么,而看他做了什么。

§§§第十三节 文天祥在北京被“蜗居”

南宋一直是一个多灾多难的王朝,从立国至灭亡一直战事不断,所以南宋盛产奸臣,同时也盛产英雄。

德元年(1275年)正月,忽必烈率元军进攻南宋,宋军长江防线全线崩溃。无奈之下,朝廷只得号召各地组织兵马抗击元军。各地爱国人士纷纷捐款出力,要保家卫国,这其中就有文天祥。他捐献全部家资充当军费,并招募当地豪杰,组织了一支一万多人的军队,整装赶向临安。于是朝廷就封文天祥为平江知府,令他立即发兵去救援常州,后来又命令他急速去支援独松关(临安西北关隘)。然而天不佑宋,尽管军民奋力抗战,但是由于元军攻势猛烈,宋军处于敌众我寡的状态,所以最终也没能挡住元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