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闹闹地送走了施城,朱延龄来到朱淑真的房间。
朱淑真刚刚写好词,贴于房内壁上。朱延龄见房中墙壁上全是女儿的诗词,装作欣赏的样子转了一圈,说道:“朱家女儿真是好才情,哈哈哈......”
朱淑真上前施了礼,上了茶,问道:“父亲今日来,可是有事?”
朱延龄回道:“怎么?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女儿了?”
朱淑真笑了笑,不再言语,她心里明白,父亲一旦上门,必是有事。
果然,朱延龄停了片刻,问道:“真儿,你今年有二十了吧?”
朱淑真听到父亲问自己的年纪,心里想,肯定又是为婚事而来的。她只好点点头。
朱延龄看了,说道:“我听你母亲讲,你终日郁郁寡欢,且夜夜饮酒,可有此事?”
朱淑真回道:“只是偶尔罢了。这几日风寒露重,不得入睡,故而少喝几口,图个暖和罢了。”
朱延龄听了,也不再责怪,只是有些心疼地说道:“那你也得注意身子才是。或者,小饮几杯也好,去了愁,少了忧,心也就安静了。”
朱淑真听了,心下感激,说道:“女儿多谢父亲体谅。”
朱延龄说道:“真儿,今日我来是有事讲给你听的。施大人刚刚来过,已经商定了婚期,下月十八,年关前成亲,喜上加喜。你意下如何?”
朱淑真听了,表面上没有了先前的反对,但心里却突然有些绝望。想了想,她回道:“成亲可以,只是父亲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朱延龄有些奇怪,他问道:“何事?”
朱淑真说道:“容女儿,考一考那位施公子。若他答得上来,我定出嫁,且无论何时;若他答不上来,容女儿把婚事拖一拖。”
朱延龄有些不解,问道:“这是为何?早成亲与晚成亲有何不同么?”
朱淑真点了点头,说道:“事到如今,女儿也不瞒父亲了。女儿心中一直有一个人的身影,曾经与他讲过,三年一见,如今算来,第一个三年已经过去了,不得见;这第二个三年即将来了,女儿定是要见上他一面,方才能死心。”
朱延龄有些不悦,但他也没说什么。
朱淑真继续说道:“父亲生气此事,女儿心里明白。但婚姻乃终身大事,若女儿心里想着别人嫁入施家,你想,女儿能快乐么?所以,求父亲,答应我这个请求。”
朱延龄想了想,说道:“那好吧,我与施家说说此事。自古也有许多比文招亲的佳话,希望你这也得算得上一个佳话吧。不过真儿,若施家公子答上你的考题,你可要遵守诺言啊。”
朱淑真点头称是。
看着女儿一脸凄楚,朱延龄不再多语,离开时还不忘叮嘱一番。
等父亲走了,朱淑真悲从中来,她一边流泪,一边用手把写好的词一点点撕碎,抛向空中,四下散去,宛如自己已然零乱的心,她无奈地写道:闷无消遣只看诗,不见诗中话别离。添得情怀转萧索,始知伶俐不如痴。
此时,窗外已经是寒风呼啸,冬天的脚步已经踏进了门槛,让她身心惧冷。